儿子九岁生日纪事

        让我花一点时间，记录一下今天的日子，这寻常时日里稍显不寻常的一些事件，为往后可能的缅怀一些事由，也为记录稍纵即逝的青春。

        今天是儿子九岁生日，也是我今年途中回家第四天。一早妈妈从厂里回来拿了一些馒头，不知道她从哪给孙子买了两包冰棒，还没结冻那种，她回来没跟我说几句话又匆匆回去了。

        吃过早饭，儿子看完一集『吧啦吧啦小魔仙』，我们就出发了。路过张营镇上，给孩子买了生日蛋糕，在生日蛋糕店发现几个带灯的变形金刚，问他喜欢吗？儿子头点着说喜欢喜欢，选了一个黄色的。又去超市给外婆买了两包中老年奶粉。跟维维豆奶搁一个货架的完达山中老年奶粉先映入眼帘，一问25一包，400克。维维豆奶是12一包450克。问有什么区别，答是完达山营养价值高，含奶量高。好吧，想到外婆从我小时候疼我到她如今白发苍苍，不再犹豫了。

儿子九岁生日纪事

        进了外婆家，外婆不在。外公在他坐了一辈子的椅子上坐着，写到这里才认识到这一点，那把椅子真是我从小记事就在的，而且位置一直是挨着炕跟搁电视机的柜子的。炕一直没变，电视机从黑白换成了现在的彩色，电视机下边的柜子好像也是换过一个，这把椅子近三十年来连地方都没换过。

      “爷，你还认识我吗？”

      “认识。”外公像往常一样稍稍拉开嘴角说着。

      “我是谁呢？”

      “你是星星。”

      不由得意外和惊奇，过年去给外公拜年的时候他俨然不记得我了。我给妈打电话，告诉她外公还能认出我，还能叫出我的名字。妈在电话那头说:“认识啊，怎么能不认识呢？”我听得出妈妈语气里那种得意背后的一些委屈，只是来不及过渡。外公从前年突发脑溢血，因抢救及时挺到现在，之后就不记人了。妈妈每次去他都当成是二女儿，甚至说不认识。

        妈妈早上回来叮嘱我去了给外公洗洗头洗洗脚。外婆回来后说不用，问为什么，他说前两三天刚洗了。我就兑了温水给外公洗了头跟脚，外公乖的像个孩子。

      坐等快十二点的时候，带外婆跟儿子去村南边的饭店吃了饭，回来给外公带了一碗麻肉。

        看着外公一口一口慢吞吞又认真吃饭的样子，我问他:“能吃完吗？”

      “这还吃不完？”外公从来的大胃口我们一大家子无一不知，近两年的大病让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听到他饱有信心的回答，我跟外婆都笑了。

        “这怎么没勺呢？”外公把菜捞差不多时剩一碗汤了，我于是去找了勺子，看他一勺一勺小心地喝着……

        儿子从饭店回来后就一直盯着蛋糕，等我发话切蛋糕。终于等外公要吃完饭的时候，外婆说:“你给孩子把蛋糕拆开切了，你看孩子都急得。”儿子收到我切蛋糕的指令来了精神。于是，我给他带上帽子准备庆生。插蜡烛的时候，我说:“你今年九岁，给你插九个蜡烛好不好？”他非坚持自己十岁，说着快要不高兴的样子，根本不听我两千年到现在的说辞，我只好妥协，把十二根蜡烛全插上了。外婆还在一边不断说行了行了插那么多干嘛？

        我给儿子唱了生日快乐歌，让他许愿吹蜡烛，儿子小心翼翼地切了蛋糕，祖孙三代一起过了不寻常的一个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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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拍的视频，刚才截图才发现儿子手抓胳膊还面带笑容的样子。儿子，愿你所有下意识表示抗拒的动作都会被快乐所代替。你的童年注定残缺不全，因为父多年前的糊涂和愚笨，但你要知道，你成长的路上从来不缺爱，你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姑姑和我——我们都永远爱你!

        吃完蛋糕跟外公外婆合了影，儿子当了临时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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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想给外婆外公合张影，外婆借口她不上像拒绝了。再坚持还是拒绝了。

        临走时，外婆努力直着身子把我们送到了门口。我再三叮嘱她照顾好身体，不敢说下次何时来看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