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针脚将时间拨到了新的一天，黑暗一如既往在凌晨里与时钟的脚步声为伴。无眠的睡眠显得很漫长，特别是在这无眠的深夜里不知道该想起谁的时候。翻来覆去，似乎能触碰到已被压出皱褶的烦躁紧贴在每一寸肌肤，它们正要钻进身体拥抱那隐隐的空腹感。漆黑的空气里，眼袋偷偷地吮吸着失眠给予的养分，第二天早上就会在镜子里向我炫耀它的成果。我仍无法睡去，也找不到理由继续醒着，闭上的眼皮总被一种力量扯开，努力去探寻源头的时候一无所获。
晚饭喝了一半的可乐还没放进冰箱，常温的可乐不会令人有太多期望。我还记得自己要在可乐回温前努力喝完的决心，就像每天早上做出每天晚上要早睡的决定一样，果然又是像泡沫一样脆弱。还好，给自己做了晚饭，要不然点外卖总想着不拼单不划算，找不到能拼单的又不心甘，很可能最后要错过这顿晚饭。虽然，现在已经开始饿了，可我还是不想去动那半瓶可乐。我已经能感觉到舌尖和口腔的干燥，像是经过太阳暴晒后的床单。开始希望梦能早一点到，美梦也好，噩梦也罢，不像这样尴尬地醒着，像在半个世界夜晚的这场宴会里，除了自己全是陌生人，或者是只剩空空的香槟杯。
时间从不会等我入睡，更不会等我何时醒。我已经开始忘记上周做过什么事，连流水账都没有。大脑里的神经元大批量的得了自闭症，开始不知道怎么去和彼此联系构建记忆的宫殿。不过，还是有点东西滴落在心里，这种感觉有种稍纵即逝的沉重。紧握着手机，放不下，屏幕上的光投到脸上，让毛孔也热闹了起来，真想参与进去。
一直想去闹腾的酒吧，虽然嘈杂经常让自己不由自主的升起反胃感，可能感受到生命的热烈与奔放，生活的律动和斑斓。但是，害怕不知所措地站在人群里，像个三十岁的傻子。久久徘徊，到了最后也没走进去。突然想起了曾经的那几个人，烦躁着抱怨着，就把生活过了下去。终于开始想到人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零两分。
其实，有点舍不得的，倒不是感情有多深，事实上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埋头聚焦在自己的另一张脸上。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嘛。可在一起的时候是狂欢的孤单，不像现在孤单得如此纯粹，如蒸馏水。
夜深了，我也不再年轻了。想过两个人的生活，可经常担心对方是纯净水，两个人在一起最多也是凉白开。其实，我想象中的，对方是一尾鱼。水时刻在拥抱着鱼，感知着它的体温。最害怕的，对方是海绵，把自己禁锢在狭小而又细密的孔洞里，任岁月风干。让我惴惴不安的，是我被盛放在闹市里，从没人过来看一眼，自己最后就独自消失在空气中。
我没想过未来，其实有时候想，自己在这个世界能存在多久。说不定哪天，就突然终止了在这个世界属于自己的轨迹。当然我不会自我毁灭。只是曾经的病痛在记忆里埋下了种子，令我不能忘却。有些坎，的确过不去。
窗外的灯光开始熄灭，我听到了那个梦的脚步声。我知道，我要开始攀爬那堵和地面夹角为六七十度的悬崖，我会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我会掉下来好多次，不会痛，但要一直循环，直到明天早上的晨光停驻在窗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