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再给你一段时间考虑,我准备一个月后去新加坡,希望我走之前,你有一个理智的答复。”
丽放下电话,长出一口气。
来娘家妈这儿已经半个月了,一直处在彷徨、焦虑中,她想再用一月时间,给自己和强一个思考的机会,看这婚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三年前,周围很多人都去国外打工,听说国外工资很高,做三年就可挣到20万。丽的心也动了,她当时和强商量:
“老公,要不咱们也出去吧,听说你那个同学去日本3年,回来带了20多万呢,给家里盖了房子,还买了辆车。咱娃现在小,让妈带着,咱俩都去,3年后,就挣近50万!那时,咱也盖座大房子,剩下的钱买辆车跑出租,以后的日子也就好了。”
“咱妈身体本来就不好,让她一个人照看家,我不放心。再说,俩个人都去的话,光费用就将近10万,咱哪有那么多钱?”
强看着一脸憧憬的丽,不无忧虑地说。
“也是……”丽若有所思。
“那这样,我们明天一块去看看,谁合适了谁去。另一个就看娃和照顾家里。”
丽又两眼放光。
“好的,希望是我去,女人在家里看娃细心点。再说,我是男人,应该多担当。”
强揉揉丽乌亮的头发,满眼宠溺的样子。丽就势靠在强的怀里。
“不管谁去,咱现在趁着年轻,攒点钱,以后娃大了再花钱就不愁了。”
“嗯,听你的。”强搂紧了怀里的他。
第二天,丽送娃去幼儿园后,就和强一起去了西安一家中介所。工作人员给他们介绍说,最近男的只招非洲建筑工,待遇不错;女的是日本急招的电子工,待遇没有男建筑工多。
强就说自己去做建筑工,但丽考虑到非洲太热,而且建筑工很辛苦,还不安全,就不同意。俩人争来争去,丽最后说,
“好了,我去吧。你在家看看做点其他安全的工作,再说还有妈呢,她本来就不喜欢我,我和她在家里难免矛盾会很多,出去几年,或许我会想起她的好,她也会想起我的优点。就这样定了,3年也很快。”
强看争不过丽,就不吭声了。
很快,丽就结束了中介所的3个月日语培训。距离出国的日期也一天天逼近。俩人这两天是白天一起做出国前的准备,晚上是极尽恩爱。
小两口马上要分别三年,这对他俩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女儿都5岁了,他们依然像新婚时一样,一星期最少要在一起缠绵3、4次。3个月的培训,已经让俩人尝尽了相思之苦,好在每星期有假,丽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一是想念幼小的女儿,二就是分离了一星期的老公。
明天就要启程了,晚上早早把娃送到奶奶屋里,俩人坐在房间椅子上,面前分别放着一杯红酒,却都不吭声。
“强,这3年,你能不能管住自己?”还是丽打破沉默,颤声道。
“看你说的,你为咱家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我如果管不住自己,还是个男人吗?放心,我全当坐了3年牢房。”强嘴巴一翘,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来,我们干了这酒,今晚过足瘾,以后3年内,守身如玉,谁要守不住,就……”
“别说了!”丽急忙上前捂住强的嘴。
俩人相视一笑,端起杯子轻轻一碰,一饮而尽。然后就像电视里那火辣的镜头一样,仿佛久别重逢的情侣,缠绵不断,一片旖旎。好像都想把对方榨干、掏空,然后像揉橡皮娃娃一样,揉成一团,装进自己的身体……
第二天,强借了一辆车送丽去机场。
过了安检,丽一直朝前走,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回头。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一下,看到强用手擦了下眼睛,她急忙转过头,两眼已经溢满泪水……
初到日本,丽省吃俭用,抓紧一切可以加班的机会,努力多挣钱。每月工资发下时,同宿舍的姐妹都急着去买化妆品、零食,她是什么都不买,只留下一点备用,剩下的全部汇到强的卡里。顺便给强打电话,问问家里情况,俩人再诉下相思之苦,再和女儿说会话,丽心里就舒坦了。虽然自己很辛苦,有时夜里也寂寞的难受,但是想到3年后的美好时,她就用手按着胸口,做几个深呼吸,再在心里安慰下自己:用不了多久,会好的,坚持一下。
这样过了一年多后,一次丽收到姐的信息,“强好像有相好的,你要小心……”
看到那一行字的瞬间,丽仿佛当头挨了一棒。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
“不会的,他不会那样做的,他是那样的爱我,怎么会……肯定是姐搞错了。”
到工资下来时,丽仍旧把钱汇回去,然后打电话给强,
“你最近好吗?”丽像往常一样的语气。
“好,就是想你。”电话那头的强还是那么深情。
“你说过,我们就当坐了3年牢房,你可不能乱来啊。”丽轻声细语地说。
“嗯,你也照顾好自己,别太委屈了自己……”强声音更低。
挂了电话,丽总觉得有点不妥,又说不上来。哎,别神经了!她甩甩头。
过了一星期后,丽和姐妹们加完班已经12点多了。她洗漱完躺到榻榻米上,忽然浑身骚热,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就干脆坐起来给强拨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丽心里想强可能睡的太深了,正准备挂电话,那边传来“喂!”,不过声音很压抑。
“你睡了?”丽欣喜若狂的说。
“嗯,怎么这个时间打来?都半夜了!”强有点不高兴地嘟囔着。
“人家想你嘛!”丽嘟起嘴小声说。
“嗯,我也想你……干啥呀……”强刚说了几个字,里面传来一个细细的女声。
“强,你在干啥?你在哪里……”丽听着不对,大声喊。但是电话里已经是一阵忙音,再打过去,提示关机。
丽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啊!啊……”喊着,
“为什么骗我?”
宿舍的其他姐妹都投来同情的目光。
“算了,男人嘛,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们来这么久了,他们早憋不住了。”
年龄最大的王姐说。
“就是,我听朋友说我老公在家也不安分,天天晚上去舞厅。”最温柔的梦也有点不平。
“他妈的,回去他要是染上了病,看我不剁了他。”最小的娇娇愤愤然。
“我老公如果乱来,我坚决和他离婚。”平时很内向的云也出了声。
姐妹们七嘴八舌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可是,我们以前很恩爱的, 他还发誓说……”丽满脸泪水,瘫倒在榻榻米上。
“誓言对他们来说就像内裤,兽性大发时,就脱的一干二净!”王姐狠狠地说。
“你还不舍得花钱,以后别给他钱了!用我们的辛苦钱养小三,畜生!以后把钱存在你妈或你姐那里,可别3年辛苦完了,什么都没有。”
丽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无声地流泪。
从那以后,丽仍然积极加班,只是不像以前那样爱笑了。发工资后,她和姐商量下,把钱存在姐的卡上。妈年龄大了,她不愿老人操那份心。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强也发了几次短信解释、道歉,说那晚他喝醉了,犯了糊涂。丽没理他,只是偶尔打电话和女儿说会话。也再没给强汇过钱。她怕到头来自己落个鸡飞蛋打。
3年的时间终于熬完了。
几个人风尘仆仆地走出西安机场时,各自的老公都在外面等着,每个人都笑容可掬。
丽看到笑嘻嘻的强时,先前的思念仿佛已经被时光的打磨机打磨成丝丝缕缕,又飘向远方。她再没有了冲上去的激情。
但是看到旁边的女儿,她不可抑制地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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