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作为一个讲述者,我不敢轻描淡写,更不许自己拿捏造做,那么我们便从头讲起吧……
他叫尤酥,一个普通的一本师范生,理想就是做个初中的语文老师。他喜欢文学,是一个长相平平的男孩子,正如春上春树所说那样:“普通的人啊。生在普通家庭,长在普通家庭,一张普通的脸,普通的成绩,想普通的事。”对了,他还是一个单亲娃娃。
如果说单亲家庭里的后妈都是势利眼,那么尤酥肯定是要第一个站出来喊“NO”的人。事实上,他的后妈比他亲爹关心尤酥多了,且不谈物质,精神上她就和尤酥妈妈一直在支持尤酥。
支持什么?哦,不妨告诉你,尤酥是一个同志。
世界是一片广阔的海洋,当此地正在惊涛拍岸时,彼岸还是浪花朵朵。这种现象肯定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如果你对此种行为表示深恶痛绝,那么你大可不必继续往下看了,因为我下面讲的故事肯定与此有着密不可分的干系。
回归正题,故事是发生在一个炎热的夏季。当时,整块地面就如一个巨大的蒸笼,三十来度的高温就快把刚从图书馆里溜出来的尤酥做成了小笼包。
正巧,校园里近来开了一家咖啡店,名叫“云端”。很不错的一个名字嘛!至少尤酥是这么想的。
“老板,一杯杨枝甘露!”尤酥走进店面,不假思索直接喊道。
“好的,同学,请稍等一下!对了,要不要试试本店极力推荐的云中漫步?是一款很nice的浓咖啡哦!”
“算了,谢谢,我吃不了苦。”尤酥打着趣,把钱递给收银员后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当代绝大多数人都有一个通病:只要是手里没活儿,就总是忍不住从包里掏出手机,弥补自己时间上的旷缺。当然了,尤酥又不是圣人,自然也是这般模样。
他一如既往地刷着小梦刚发出来的博客,准备把小梦cosplay下来的照片换成自己的微信头像。
就在这时,他的对面坐下了一位汗水淋漓的男同学。是的,就如电影里的套路一样,一位handsome的小哥哥!
尤酥不由自主地多望了他几眼:一袭清爽的小飞机头,一个紫蓝色的麻绳手环,一套黑色简约的运动服,当然了,最吸引人眼球的肯定是健美的身材和俊美的脸庞。
这里要划个重点,他的肌肉可不止是四肢上那么一点点肉,主要是胸部都微微向前隆起,身材好得不浮夸但也不尴尬。
那小哥似乎注意到了尤酥,便轻轻瞥了他一眼,他的目光稍纵即逝,就如树上的叶儿飘落大地,只需一个转身,不见踪影。
其实,尤酥是个好孩子,他长相虽然普通,但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干净,骨子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书生气。
在这里纠正一下吧,尤酥长得略显清秀。
尤酥推了推自己厚厚的眼镜,感觉这样盯着人家显得很没教养,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刷微博去了……
自从碰见那位小哥以后,尤酥的心里就有了小鹿乱撞的感觉。尤酥是一个纯情的男孩子,虽然喜欢同性,但是也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他此前从未谈过男友,他只相信缘分天注定,很多东西是不能强求的,如果找不到彼此欣赏的真爱,他宁可不爱。
讲到此处,你的心中可能不免生疑:没谈过男友?那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的!
是的,他的确没谈过男友,但他做过梦!做梦?是的,他梦到自己结婚时,一位身着黑西装的男子浅吻了他的额头,他醒来的时候裤子也湿了。
至于他有没有谈过女友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大可不必猜疑,因为他是一个纯情的男孩子,这些情况便是不言而喻了。
尤酥有一个闺蜜,名叫海棠,她比尤酥大一届,也是学汉语言文学的同僚。
若要用言语来形容她,可以是 “腹有诗书气自华”,也可以是“伦理常纲乱天下”。
海棠很有文采,但是她的歪理也是极具迷惑性,让人总是觉得“你说什么都对”!
她邀请了尤酥一起去看运动会。
这还用邀请的?没错,尤酥从小就对运动无感,甚至是反感。充其量他只是喜欢跑个步,这还是基于他觉得跑步可以增强记忆力的缘故。
尤酥最近有些浮躁,也想着从书海里脱离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便答应了海棠。
海棠撑着太阳伞,喝着尤酥带来的杨枝甘露,和尤酥一起欣赏着运动会盛景。
其实,这哪里是什么看运动会嘛,海棠只是找个陪客来看小哥哥的。她推了推身边低头玩手机的尤酥,喊了一声:“酥酥,别玩了,你看,那个人好帅啊!”
尤酥漫不经心地抬了一下头,象征性地笑了一笑。这个时候的尤酥,除了那日见着的小哥,对所有同性同胞都失去了感觉。
海棠见尤酥行为异常,便直接顺走了他的手机,径直朝下面的观众台走去。
尤酥已经萎靡不振好几天了,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就是霜打的茄子。哦,应该还不如霜打的茄子,简直就是干巴巴的萝卜干!
“喂,酥酥,你到底下不下来啊?”海棠挥了挥尤酥的手机,试图把他引诱下来。
“哦,来啦。”尤酥嘟囔起嘴,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尤酥刚走到海棠那儿,全场就响起了一片刺耳的尖叫声:“学长加油,学长加油啊,赢了我给你生猴子……”
……
尤酥感觉这种行为无脑极了,说话还如此不雅,做人得自重啊。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就是那天咖啡馆里的小哥!
“海棠,那是谁啊?”尤酥指了指远处的小哥,顿时感到血液沸腾,连手指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呀,应该是我们这一届的体育生吧。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是王杰的好兄弟!”
王杰,是海棠们那一届公认的校草,也是学生会的副主席。
尤酥趴在铁栏上,突然痴痴地笑了出来。
海棠觉得尤酥这孩子今天有点不对劲,像是那根经被搭错了一样。天哪,简直不要太诡异!
晚上,通过一番询问,尤酥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柳长卿。
星夜如水,洒进了尤酥温柔的瞳孔;月明如镜,照亮了尤酥萌动的春心。他是一个温柔上进的男孩子,与在校的许多同学截然不同。他白天上课,下午泡图书馆,晚上就隔三差五地去操场跑步。
他幻想着,奋力奔跑着,如同他高中时的夜跑: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王子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牵着他的手,亲昵一句“我爱你”。
袅袅清晨,空气中飘荡着桂花的香,都说“八月桂花满枝黄”,那零零星星的碎花就好似黑夜里的小眼睛,温柔地凝视着这烟火人间。
尤酥很少这么早就到运动场上来,按常理来说,他现在应该还在宿舍里背六级单词。
尤酥听着手机里播放的古风歌单,慢慢地在操场上跑了起来。
“如花,似梦,是我们短暂的相逢……”菜菜的《多情种》把尤酥弄哭了。
这世间,有着太多的告别,我们坐在一条不断有人上车和下站的列车上,所有一切都是短暂的相逢,因为我们需要学会告别。其实,尤酥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孩子,他从小就寄宿在叔叔家,初中父母离异,高中得了抑郁症。但他知道他必须学会成长,去领悟这人生的百种滋味,去寻找自己苦苦追求的曙光。
周围的人也慢慢多起来了,因为体育生们每天都有早训。如尤酥所愿,他在人群中看到柳长卿。
他就这样奔跑着,直到十月金秋,芙蓉上装之际,他终于和柳长卿搭上话了。
柳长卿告诉尤酥,他很像一位故人,和他们这些粗糙的大老爷们不一样。众所周知,大多数男生的圈子里总有一两个特别温柔的同胞。是的,有的人喜欢用“娘娘腔”这个字眼来形容这类人。
但是尤酥知道,他不是“娘”,真正的“娘”是那些做事没担当,遇事就跑开的人,而他们这类人其实就是温柔本身。
柳长卿觉得尤酥这人很有意思,尤其是他说话的时候,他是显得那么天真、那么可爱。聊着聊着,俩人也开始坐在一起吃早饭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日久生情”这个说法是真的。
柳长卿曾问尤酥,他为什么每天都起得这么早,尤酥的回答是:陪一个人,追一个梦。
柳长卿基于好奇,便一直追问尤酥喜欢哪个女孩,但是尤酥每次都只是微微一笑,闭口不谈。
终于有一天,在尤酥跑完步后,神神秘秘地对柳长卿说了一句:“今晚这个地方见,我告诉你我一直在追的那位同学!”
不知为何,柳长卿听了,心里竟还有点酸酸的感觉。虽然他一直追问,可实际上他并不想知道答案,他只是喜欢挑逗尤酥,看他脸红的样子罢了。
晚风凉凉,喝着百事可乐的柳长卿赴约从寝室里走了出来,他打着尤酥的微信电话,按着尤酥的指示来到了运动场。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喜欢哪个贵人了吧?”柳长卿笑着,猛喝了一口可乐。
“你过来点,我悄悄告诉你。”尤酥表现得像个小孩,柳长卿也只好懵着把耳朵蹭了过去。
当柳长卿整张脸快要靠近尤酥的时候,尤酥把自己的唇角轻轻上抬,浅浅的吻了一下柳长卿。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这就是我不断追求的贵人。至于结局如何,我尊重你,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柳长卿慌了,他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突然,他拔下了易拉罐上的拉环,单膝跪在了塑胶跑道上,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酥酥……和我在一起!”
尤酥笑了,笑得眼泪汪汪,他对着柳长卿吱唔了一声:“我愿意!”。
当时,一个女同学正好从旁路过找她男朋友,但她原原本本地看到了这一幕。只见她默默地从包里掏出了纸巾,不断的擦拭眼泪,然后发神经似的念了一句:太他妈感人了。
……
尤酥和柳长卿尴尬死了,他们拉着手迅速逃离了“作案现场”……
此后,尤酥去图书馆的时间慢慢减少了,去云端咖啡馆的时间倒是慢慢变多了。他可是一个意志坚定,励志要考研的人哦。
尤酥是一个在学习上非常勤奋的孩子,尽管他去图书馆的时间少了,他也对考研势在必得。
这个举措倒是苦了柳长卿,因为他每天不得不被他的“小娇妻”逼着背四级单词。
因为体育生和艺术生考过四级就能被保研,所以尤酥才有此想法。如果说要柳长卿像尤酥那样学习才能考上研的话,不说尤酥,柳长卿自己都不信能考上。
皇天不负有心人,又是一个焦躁的夏季,“两口子”喝着杨枝甘露,拿到了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
虽然他俩考上的还是原来的学校,但是对于一个普通家庭孩子来说,还是很不错了。他们没有过人的天资,但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去寻找自己的一方净土,一片天地。
这是一个包容的年代,同性恋正越来越被大众所接受。但是我们肯定不可能避免老一辈的偏见和部分人的抨击。
对于尤酥来说,这个问题他已经司空见惯,他从小就是别人嘴里的“人妖,怪物,变态……”
尽管有人骂他不忠不孝,尽管有人咒他会得艾滋病,但是他知道:他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没有违背道德,没有触犯法律,更没有影响别人,那么“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尤酥的妈妈真的很爱尤酥,她曾反对尤酥做同性恋,因为她怕尤酥受苦。但是当尤酥下定决心要走这条路的时候,她是支持的,因为她知道同性恋没有错,而且还有什么比他儿子的快乐更重要呢?
当人们认为没有麻烦的时候,麻烦总会找上门来。尽管尤酥的家里人不反对他与柳长卿在一起,但柳长卿的家里人还是十分不解,执意要求他俩分手。
一天,尤酥和柳长卿因为家里人的事情吵架了。尤酥执意要求和柳长卿分手,但是柳长卿就是不肯。其实,就是在这天早上,柳长卿的妈妈打电话给尤酥了,她让尤酥不要耽误柳长卿的人生。
尤酥是怯懦了,他竟也开始觉得自己是柳长卿的绊脚石。
柳长卿告诉尤酥:“You complete me!这是你教我的,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早就回家混日子了!你凭什么觉得你有作为我绊脚石的资格,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们还要一起买房,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你就是个懦夫,不守信用。”
尤酥沉默了,他撂下柳长卿跑回了自己的宿舍,抱着枕头痛苦了一宿。
尤酥打电话给海棠,没想到劈头盖脸就挨了一顿臭骂:“你他喵的有病吧,电视里演的都是俩人远走高飞,你就这样妥协了?尤酥,你问问你自己,你他喵为此付出了多少才追到的柳长卿!我他喵的喜酒都吃不到了,你不是说的吗?爱情又不是一纸婚约!又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干嘛如此果断,你有什么资格伤害长卿!”
尤酥哭得更厉害了,他抽泣着大喊了一声:“我他喵的……对不起!柳长卿,我他喵的喜欢你,对不起!”
第二天,尤酥发了疯似的拨打着柳长卿的电话。但是电话上“Honey”这个备注的另一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尤酥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他直接冲进了柳长卿的寝室,可他的室友告诉尤酥,柳长卿好像休学了……
尤酥坐在观众台上,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无人问津。他痴痴地盯着远方,发誓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突然,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双臂搂住了他,尤酥猛回过头来,没错,就是柳长卿!
柳长卿笑着来了一句:“媳妇,我已经请一下午的假回家把我妈搞定了!以前都是你追我,现在就换我来追你吧!”
尤酥哭了,只是抱着柳长卿,哑言。
“对了,酥酥,我室友告诉你我请假了吧?我手机昨天洗澡时摔坏了,他们没说吗?”
“你那帮猪队友!”尤酥笑了,把柳长卿抱得更紧了。
“媳妇,手下留情啊,你快勒死我了,我买杨枝甘露赔罪,好不好?我错了,救命啊……”
由远方的山野,到近处的城市,再到温暖的咖啡厅馆,西方的金绣球终是沉下去了。酥酥偎着长卿,在暮色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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