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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云与月

大城云与月

作者: 松松的丑小猫 | 来源:发表于2022-02-26 23:13 被阅读0次

    第一部分 序幕

    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关于故乡小城的画景,犹然清楚铭记在龙月的脑海中:

    故乡小镇人口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约莫着也有十几万人。小镇是县城,这个县山清水秀,以农业为主,主产水稻和玉米。小镇中心的面积不大,一条商业街及毗邻农贸市场构成了小镇的中心,围绕着商业街分布着4所小学,和3所初中、2所高中。还有2家医院,县政府大院以及工商税务银行等政府机构。每年正月十五赶花灯,住在小镇街市的人就全出来走百病,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挪行,从小镇的西头走到东头,也只要花上1-2个小时时间。

    龙月的爸爸是在大集体所有制企业做销售,妈妈在小镇的百货大楼做售货员,80年代一个家庭两个人都有铁饭碗是被周围人羡慕的。在龙月的童年记忆中,物质上没有过匮乏,都是幸福美满的光阴。在她读小学前,家里就有了彩电、冰箱、洗衣机。而且是80年代末小镇最先那批安装了家庭电话的人,龙月还记得,家里安装好电话后,出差后爸爸的第一个电话打过来,她听着电话里面传过来爸爸的声音,竟然惶恐的放下电话跑了出去。

    计划生育的制度在东北执行的更为彻底,虽然龙月是女孩,但龙月的爸妈却从来没有过生二胎的想法,因为当时生二胎就意味着丢掉“铁饭碗”,龙月被爸妈当成“儿子”来养,在龙爸龙妈的眼里龙月是完美的:相貌上取了龙爸龙妈的优点,一双乌黑大眼睛就像秋天的葡萄,乌黑茂密的头发,以及白皙的皮肤。在父母及整个家族的娇惯下,龙月内心阳光,充满自信,乐观、积极、向上,也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就像一个小公主一样万千宠爱。但硬币的另一面却是任性、自私以及刁蛮,而但这些缺点被看到的时候,也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幸福的时光没有那么长。在龙月上初中的时候,先是妈妈所在的百货大楼进行承包改制,妈妈由体制内的工作转成承包的个体户,接着是爸爸所在的工厂下岗,爸爸闲职在家。让一直满是阳光的家庭产生阴霾。龙月记得爸爸下岗的那天,妈妈抹着眼泪说:“月月,爸爸下岗,单位给了几万块钱一次性买断工龄,你还没有读上大学,爷爷奶奶身体也不好,家里面有钱的地方多,爸爸没有了工作可怎么办啊,他还能做什么,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妈妈就指望你了。”

    龙月懂妈妈对爸爸的“失望”,妈妈一直期望着爸爸在企业里面能升官发财,而她也会一直守着百货大楼这个铁饭碗,而现在一切都没了,随着铁饭碗而“显贵”的身份也没有了,现在,他们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和前几年下岗的大姨家没有区别,和在郊区务农的三姨四姨家也没有区别了。人到中年,这个变化似乎来得太晚了些,对于龙爸龙妈来说转变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那年,是这个三口之家的低谷期,也是龙月的青春期。外人看似寻常的日子中,是暗流涌动,是爸妈人到中年有惑,以及龙月无忧无虑童年的戛然而止,各有各的忧愁,都隐藏在冰山底。

    1.1 暗恋的喜与痛:如果时间能够倒流,龙月一定会对伟说,我喜欢你!

    这个小镇有两所高中,一所重点高中,一所普通高中。龙月所在的是一所重点高中,县里各个镇、乡的尖子生都聚集在这所高中,这就是县城的龙门,跳过去了人生就有了大好前程,而跳不过去,这一生都会在这个小镇波澜不惊的生活。初到这个高中,龙悦的成绩一下子由名列前茅变成了中游,高中科目繁多,枯燥、难懂,龙月没有如爸妈所期望的鲤鱼跳龙门,一跃而上。相反的,似乎命中注定,龙月所有的心思已经转向了一个叫伟的男孩。

    9月的午后阳光已经不那么的热烈,天空湛蓝,空中还漂浮着几朵白云。高一第一节体育课上,体育老师吹着哨子催促一年五班的学生集合。大家都纷纷的从教室跑到操场,等队伍站齐后,老师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一名同学,急忙喊道:还谁没有到?这时,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文质彬彬男孩子匆匆的从教室跑进了队伍,他穿着白色衬衫,蓝色的牛仔裤,中等身材,就是那一眼,龙月电击般恍如到了前世,这个人好眼熟啊。同学们都喊着说:“老师,郑伟来了,人齐了。”

    体育老师听到这个名字,笑了,说:“政委,官挺大的啊”,同学们都哄堂大笑。龙月也记住了这个名字,后来,龙月陆续从同学的口中,他来自小镇下属的一个乡,是一个农民的长子。在入学的第一个月左右,伟和龙月才说了第一句话。龙月虽然个子不矮,但她在老师排座位的时候,故意要了第一排的座位,因为她想提高学习成绩。而那天中午午休的时候,龙月把腿伸出了课桌外,而伟在走进教室的时候,差一点被龙月绊倒,他看了龙月一眼,然后说了一句“抱歉”,这句抱歉反而让龙月红了脸,这句抱歉不应该是她说么。她底下头想,伟长得真帅啊,眉眼间特别像她最喜欢的男歌星黎明。从此,龙月会在可能的时候偷瞄伟,因为说话的机会太少了,只能通过偷瞄伟来感受那张干净帅气的脸带给自己的欣喜。

    也许命运感受到了龙月在繁重学业压力下的消沉,给她生活中加了一点糖:一天一个名叫杜娟的同学找到龙月,原来杜娟和她的同桌王晓辉闹矛盾,两个人冷战了一个月,杜娟忍受不了王晓辉的臭脸,找到龙月商量能否互换下座位。而杜娟的座位就在伟的后桌,龙月欣喜若狂的同意了,也忘记了她当初想要坐第一排的初衷是要提高学习成绩。

    和伟的座位近了,当然说话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借个笔啊,借本书啊,聊聊看的电视剧和电影啊。伟会讲他们家的牛就要生小牛了,龙月会问小牛是不是生下来就会走路。伟讲他眼睛上长了的针眼,龙月会说,如果眼睛上长了针眼,把一根红线系在中指上,第二天针眼就会消失掉……。龙月知道,班级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伟。而伟喜欢谁,她不知道。

    那天晚自习课上,伟拿着小镜子照自己,其实是为了用镜子看坐在后桌的龙月,龙月看到镜子里伟炙热的双眼,心里如小鹿乱撞,龙月把脸埋到了胳膊里,趴到了桌子上。龙月强烈的渴望这份情感,但却又强烈的害怕这份情感。她想,自己要是再勇敢一点,把伟约出去表明心意,或者伟再勇敢一点,能把自己约出去表明心意。两个人都在试探,对彼此的心意都没有太大的把握。

    龙月用她的第六感无时无刻的不感觉到他,他在教室里的位置,他何时进的教室,何时出的教室,他是否在认真听课…….和同学的闲聊中也有意无意的打探,他的爱好,他的一切……。很快的,龙月脑子里不再关心老师讲的内容,每天脑子里如放电影似的播放对他的印记。伟喜欢打篮球,虽然不是很高的个子,但投篮特别准。晚自习前,男同学总是忙里偷闲的晚上半个多小时,龙月就和一大帮女同学围站一圈看着他打球,站着不是很明显的位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为每个投中的篮球欢呼。而伟似乎也能感受到龙月,要不然每次回头,都能准确的和龙月的目光汇集。而每次龙月的血液都涌到脑子里。

    伟是象棋高手,每天中午午休的时候,都会和同学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杀上几局。龙月无法看到他下棋的样子,就支起耳朵,在吵嚷声中分辨出伟的声音,他是那么聪明,因为他总是赢。那时候龙月也会偷偷的高兴,笑容不自觉的浮到脸上。实在太想看他的样子,龙月就假装上厕所,然后在进入教室的时候,用“偶然”的目光去看他,一片低头下棋的脑瓜中间,龙月总是准确无误地定位到他。

    伟很聪明,复杂的数学公式他总是记得很牢,接下来的月考,伟的成绩已经跃居班级前十名了,而龙月的成绩已经差得快要倒数了。懵懂的爱是甜蜜的,如果这份懵懂发生在高中,发生在一个双亲下岗的家庭中,发生在一个骄傲却又自卑的女孩身上,就却是痛苦的。龙月每天都克制自己,如果自己成绩不好,考不上大学,自己的妈妈都有轻生的可能。龙月努力让自己不要去看、去想伟,把精力都放到学业上,可龙月又没有办法做到。

    不知为何,班主任老师将伟调了座位,由教室的第三排,调到了教室的第六排。龙月和伟短暂相处时间结束了,也意味着龙月的甜蜜时刻结束了。从此,龙月除了每天想念伟,却再也没有和伟说话的机会。龙月在痛苦的思索,伟喜欢不喜欢我,如果喜欢我为什么不能给我表明心意。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还是能从他的目光中感受点点喜欢。校园里面的丁香花,摘了不知道多少片,一片片的数,喜欢,不喜欢,喜欢……。龙月常常幻想,要是这个小镇发生一场地震就好了,在地震来临的时刻,她和伟被困在教室的一角,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对伟表白。或者,龙月和伟一起离家出走,逃离这个小镇,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不知道抑郁为何物的龙月,得了抑郁症。从六楼的家中,龙月又一跃而下的念头,我要跳下去,我要跳下去。骑车上学的路上,龙月不怎么就泪流满面。在课堂上,严重的嗜睡,总是睡不够。

    就在龙月扛不下去的时候,暑假到来了,暑假要面临一个问题,就是分文理科。高一的龙月,文科和理科的成绩已经一样的差了,而此时龙月选择文理科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伟会选理科,自己一定不选理科。自己如果再深陷这段暗恋的感情不能自拔,一定会疯掉的。

    1.2 那个叫奇的男孩。

    那个叫奇的男孩

    非常恨意的点:

    1. 分手的时候吴宇送了龙月一个瑞士军刀,说是别人送给他的,他觉得好东西都要送给龙月。百度上说:“送出了这样的礼物之后,就可能真的断了,刀寓意一刀两断,彼此不打扰彼此的生活”。细细的感受下,爱的时候是真的爱,不爱的时候又是真的狠。吴宇对龙月的分手绝对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设计出了一个充分的作战计划,一个100%可达成目标的局,这个局从分手的托词到易经八卦都费尽心思,就等着龙月入这个局,最终的目标是保证和缓、顺利、快速的分手,在渣的行为上披上华美的外衣,掩盖一切不耻的行为,既不会惊天动地、鱼死网破,吴宇也能时刻掌握主动权,等哪天反悔想重返龙月的温柔乡,也能够成功的切入这个开局。

    2. 吴宇和龙月提分手的理由是:“对爱情很疲惫,想一心忙学习和事业,先分开1-2年,如果感情还在就在一起”。说词很官方,手法很老练。心思单纯的龙月完全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吴宇学业和家庭压力太大,可能只是一时的想法,过不了多久就还会找龙月的,所以龙月同意了吴宇的这个决定。

    其实,在2005年的秋天,吴宇就开始对龙月挑毛病,最开始试探性第一次提分手,看看龙月哭不哭,但龙月不哭,吴宇泪流满面的说舍不得。到了2006年春节就说龙月冷血。到2006年夏季时候说龙月性格不好、内向、不合群;到2006年秋天就明确的提出分手,龙月以为就是和之前一样的拌嘴吵架,过几天就会好,没想到吴宇一连几天都没有龙月打电话。龙月打电话质问,吴宇说:分不了就不分。

    倒数第二次见面:

    龙月从工资里面挤出了一点钱,去酒店开个房,可吴宇说是想找个大学的宿舍对付一宿,吴宇想得很清楚,他过来就是分手的,把话说清楚了,就一拍两散离开了。

    最后一次见面:

    2006年十月的时候,沈阳还是烈日炎炎的,吴宇来到了龙月所在的沈阳,龙月去接站的时候,找错了出站口,没有接到吴宇。后来辗转,两个人碰到一起的时候,吴宇当时就甩脸色发脾气:“你就是心没有在这上,那么好找怎么没有找到呢”,龙月流下了委屈的眼泪,看到眼泪吴宇心就软了,又开始找话题和龙月聊天,两个人一起边走边聊。

    有了外遇的人在细节上一定会漏出马脚,坐公交车的时候,吴宇问龙月打招呼叫“丽华”,在公交车上又向龙月喊一句“洋洋”。龙月第一直觉就是出问题了,在车上扭过脸不去看吴宇。吴宇脸色变了,想向吴月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回到了龙月的出租房里面,吴宇先发制人,大发脾气。龙月默默的流眼泪但没有发脾气,但龙月是可以感受到吴宇的变化的。夜晚,变了心的人也是能从皮肤上感受到的,没有了爱意温存,只是剩下了短暂欲望的发泄。睡觉的时候也是背对背,已经不会再把龙月当成宝贝搂在怀里了。第二天龙月在沈阳站送别吴宇的时候,这竟然是两人的最后一面,似乎两个人对这最后的见面都有预感。龙月跟着列车跑出了一百多米,而吴宇隔着窗户对龙月挥手打招呼,列车离开后,龙月收到了吴宇的一条短信:“找到座位坐好了,等下个月见面”。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一生。

    东窗事发,比电影还好看的分手情节

    2006年10月6日是中秋节,国庆节和中秋节连在一起放假7天,龙月带着报社给发的两瓶葡萄酒回了家,好像凡事都有预兆一样。在家呆的几天,两瓶葡萄酒都打破了瓶子,全撒了。过完中秋节,龙月就回了沈阳,休闲时间就和报社的朋友一起玩。周六的一天,本来约好请报社的两个同事吃饭,下午无所事事的时候,龙月收到了一条短信“”。当时龙月心理一沉,五味杂陈,3分愤怒,3分悲伤,3分可笑,1分未知。她知道吴宇会给他打电话解释这个事情,她想看看吴宇怎么和他解释。吴宇解释的理由是:“是舍友拿着他的电话发的信息”,甚至找来了舍友做证明。可即使吴宇再聪明,再狡黠,这件事情也没办法自圆其说了,一切在铁的证据面前的说辞都是苍白无力的。可故事发展到这里,龙月似乎已经没有牌可以打了。已经有铁的证据证明吴宇劈腿了,而且不是劈腿一两天,也不是劈腿一个人。劈腿后吴宇也是想分手,但最后的良知又让吴宇不敢和盘托出,但吴宇的潜意识用这种方式向龙月摊了牌。两个人的结局已定。只是对于龙月来说,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这个结果。所有的纠缠,无非就是让吴宇再陪龙月走完最后一程。

    最后的纠缠也就是电话里吵架,吴宇也倾诉了自己心理的委屈:不在乎,不付出爱,感受不到爱。而吴宇自己为龙月付出的太多。吴宇读研学的是应用心理学,是不是潜意识里就有医治自己的意愿,才学了这个专业?吴宇放不下龙月,听听吴宇曾经对龙月说过的话,龙月已经区分不出来是不是PUA了,把这些写下来自己揣摩:

    1.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比你爸妈都爱你,你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人了。——是的,在某个时间点上,吴宇确实是世界上最爱龙月的,但这个爱不持久。龙月的父母也许在哪个点上不如吴宇的爱那么热烈,但父母可以爱龙月一辈子。

    2.你不想分手,是因为你在享受我给你的爱,这样的爱情,不知道有多少女生都渴望。有7年这样的爱情死都无憾——是的

    会有很多女生渴望这样的爱情。

    3.

    没有在一起的原因:

    性格不合:吴宇和龙月在一起不合适,他们两个人的性格本来就大相径庭,龙月偏清冷,不喜欢在人群中被瞩目,理性且规则感强,喜欢读书思考写作。而吴宇喜欢广交朋友,暴躁又冲动,还总喜欢拈花惹草的,总是希望在人群尤其是女人群中展现自己魅力。两个人日常生活中矛盾很多的。

    变心:一方变心。吴宇一年以来一直在提分手,其实真正在挽留的是龙月,当龙月挽留的时候,吴宇也不忍7年的感情付诸东流,也就拖着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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