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五月是个寒冷的季节

我们在立夏后穿上大衣

却不能相拥相吻

如春风吹暖彼此孤立无援的手

我们的手越是寒冷

却越是抓取

他们一张一合

一只抓起米面

一只握着命运

命运和粮食紧紧连在一起

路边野餐不再是浪漫

外卖点餐变成了必需

你我纷纷回到三十年前

大厂下班，骑车回家

扒拉冰箱里还剩几颗白菜

今晚可给全家老小做几个小菜

食物，食物

我至少还有饭馆门前的小摊

视频那头

你的城市

依然没有一丝烟火

宛如5月10日北京的天空

时间在此刻静止、静止

你问我你已经错过了一个杏花烟雨的春天

是否还会错过一个艳阳高照的夏天？

我的回答还是静止、静止

你我都需要静止

在这个春去冬又来的时代

食物、静止、食物、静止

或许苍天在让我们思考

我们是不是走得太快？

或是要的太多？

甚或慢下来才能擦亮我们的双眼

发现一些本该认清的谎言

不愿承认的现实

以及生而为人的本真

但就算如此

我们还是选择希望

选择那充满滚滚生机的希望

因为我们看见每一个个人的努力

我们依然坦然地活着

吃饭、购物、工作、学习、谈情说爱

无论以哪一种更为繁复或质朴的方式

我们依然谈论着寻常、未来和明天的朝阳

那一团驱散这寒冷季节的火种

朝阳、朝阳

当明日你我城市的《东方红》响起

一轮新的朝阳

还是会在你我自行车的叮叮铃铃中

顺利地升起！

立默

2022.5.11 作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