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伏,气温如巨兽,大热。在屋里闷一天读陈丹青讲稿《陌生的经验》。讲到《死亡的胜利》,陈丹青引木心的话说,所谓元气,就是孩子气。诸位要好好守护心里的孩子气。
生活却似乎行将就木。我合上书,去找人解忧。
梧桐正在阿匡处喝茶。阿匡的茶室处在闹世边缘,不冷落亦安静,那里盆罐瓦什很多,像一句冗长繁杂的句子,把一间狭窄的屋子形容的纵深幽长。泡好的普洱红颜明亮,暖心熨腑。屋内盛夏的湿气,让电扇徐徐送过来的风,有池塘的自然气。门外一池睡莲拥挤推搡,一水幽绿。
阿匡身着青花色布衫。款款布茶,温懦谈吐。我穿过屋子时从木屏风的漏窗看过去,雍雍穆穆的另一间小屋子。满墙字画,乱着堆放的书,与随手可触的小玩意。这样的乱,又是这样的层次丰富。格物致知,阿匡是那种有情怀,不拘小节的女子。人是广纳后才见胸怀,打磨后才见温良。
我们言谈中,举头可见一长条横幅横亘屋子上方,是阿木书的《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玩儿,梧桐是高手。很快我的心开始融化。我们听着一首老歌《花房姑娘》:我想要回到老地方,我想要走在老路上,我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你,哦,姑娘。
回家后继续《陌生的经验》。在意大利比萨斜塔边上,有座圣墓园。陈丹青走进去的时候,被一幅巨大的湿壁画吓了一跳。那是布发马可的《死亡的胜利》。这令陈丹青想起魏晋时期的敦煌壁画,而我记起不久前市博物馆里看到的汉画像石拓片。拓片符合视觉习惯,有水墨气象。一层一层由神灵至凡界,由盘古至当下。看展的视界似乎人在这个节点回望着人类的童年。元气淋漓,酣畅舒怀。不全明了,又敬慕。
喝茶,汉画石像,花房姑娘,都有孩子气的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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