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弟弟昨晚打电话过来，约好今天回家，抽礼拜六的空闲把冬至做了，礼拜天是父亲三周年的祭日……想来回去要待几天。

午后出门，车子起动时，倒车影像的屏幕忽地绿了。显示时间的左上角出现了大大的02：08字样，好一个吉祥的数字。

我不是特意挑这个时间出门，开启我回家征途的始发点的。上午去江桥兜了一圈，返回到复旦大学黄度校区和朋友吃过午饭，回来才十二点半。其实那时候就可以动身，有了私家车真的很方便。不像过去得提前个把月就要做计划，还要提前几天买票，转车，到了车站还要按着心思等候。现在只是想法上的定夺，随时随地的。有了这个念头，到家就想午睡一会，这是多年的习惯。无关长短，只要能睡着，哪怕只有短短几分钟，人的充足精神能保持一个下午。但我上床一个多小时，竟然无一点睡意，上下眼皮像同极磁铁，相互排斥，总是沾不到一起。看样子所谓的习惯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当有了心思，所有的习惯也变得不习惯了。

从纪鹤路转嘉松公路，很快上了高速。阴沉了一个上午的老天依旧没开笑脸，愁云低垂，似乎伸手可及，也不知道它在酝酿什么心思。

G50像条无尽的长河一直向西蔓延，车流量不大，除了重卡这些喘着汽泡的大鱼有点缓慢外，大多数的小鱼都箭一般敏捷，迅速。

车过湖州才三点多，天却是黄昏般布满了黑影，云低且急，如钱塘江的潮水，从两边，从头顶翻腾而过，一座座本来牵扯着的小山被浓浓的云包裹，分割，变成了孤岛，无形中增添了神秘感。

记得儿子说过，每次经过湖州，老天都要下雨，或大或小，即便在上海是晴好的天气，但一到湖州就会变天。我没有这个感受，三年前的冬至，我本来没准备回家，十七号（阳历）上午十点接到弟弟的电话，说老头子不行了，让我火速赶回去。那次在上海天还好好的，到湖州确实是碰到下雨了，虽然不大，但那种氛围，确实是置身在凄风冷雨中。

现在我已没有了那种心境，面对铺天盖地的云，自然也不会亮堂起来。一个人，一部车，忧郁是隐藏的杀手。我打开音乐，让所有的不愉快抛到车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