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暑假去了哈尔滨,乘坐小火车,哐啷哐啷到达呼伦贝尔,租了台面包车和导游,向着大兴安岭前进。
我们在宽厚的大草原上穿行,成群的牛羊在吃草,远远望去,像盛开在草原上的朵朵白花;我们在大兴安岭的森林里釆红豆;我们在高大挺拔的桦树林里找蘑菇;我们在额尔古纳河岸边躺着,看天上成团的白云飘来飘去,听河水潺潺流向远方......
如果说之前的旅行让我对内蒙的自然风光有了走马观花般的了解,那么最近读完了这本书,了解了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古朴居民,我的内蒙之行才算勉强有了完满结局。
董宇辉说:“如果我能每天都卖5万本这本书,在我死后,我一定要在我的墓上刻上这样一句话:我把一本非常好的书卖出150万本。”他说他在读《额尔古纳河右岸》的时候,第一次充满了对力量,对生命,对森林,对流水落叶,对日月清风,对蘑菇苔藓,对起舞的萨满,对夜里的月光,不知所以但一往情深的爱。我想我也深有同感。
因为最近有点抑郁,随手翻开了这本书,就像打开一片自然纯净的天空,天空中悬挂着一轮圆月,照亮并温暖了我那颗灰暗而冷寂的心。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天的雪也逐年稀薄了。它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密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坐在这样的褥子上,我就像守着碱场的一片猎手,可我等来的不是那些竖着美丽犄角的鹿,而是裹挟着沙尘的狂风。”
只是开头的这几句,我已然觉得自己变成了那个讲着故事的老女人。有点《百年孤独》的味道,但是我觉得这本书比《百年孤独》可读性高,《百》适合有一定的阅读基础且有耐心的读者,不然书中的人物都搞不清,很容易失去信心,半途而废,记得当年我还专门画了一张人物关系图。《额尔古纳河右岸》只有二十万字,两天就能读完,适合在闲适的周末,给忙碌的灵魂做一下按摩。
作者的文笔是优美的,每一段都让人爱不释手:
描写他们的驯鹿是这样子的:
它们从草地走过,一边走一边轻轻啃着青草,所以那草总是毫发未损的样子,该绿还是绿的。它们吃桦树和柳树的叶子,也是啃几口就离开,那树依然枝叶茂盛。驯鹿是神带给鄂温克人的精灵,它们夏天走路时踩着露珠,吃东西时身边有花朵和蝴蝶伴着,喝水时能看着水里的游鱼;冬天呢,它们扒开积雪吃苔藓的时候,还能看到埋藏在雪下的红豆,听到小鸟的叫声。
描写娜拉染布是这样子的:
娜拉染色用的是果实或是花朵的浆汁。她用都柿的果实把白布染成蓝色,用红豆把白布染成水红的颜色。她有一块布,是用百合花的浆汁染成的。娜拉釆了一个夏天的粉色百合花,把花瓣捣成泥,挤出浆汁,对上水和盐,在锅里足足煮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她把染好的布在河里漂洗过了,搭在一棵碧绿的杨树上。最先看到这块布的玛利亚以为是晚霞落到我们的营地了,就喊大家出来看。它确实像一片晚霞,而且是雨后的晚霞,那么的活泼和新鲜。
生活在大自然中的鄂温克人也会面对种种挑战:野兽的攻击、驯鹿的瘟疫、孩子的早夭、亲人的离去……但总能镇定自若地活着。因为有清风河流给他们疗伤,九十岁的老妇人从来不去医院,因为她有自己的医生:
在我看来,风能听出我的病,流水能听出我的病,月光也能听出我的病。病是埋藏在我胸口的秘密之花。我郁闷了,就去风中站上一刻,它会吹散我心底的愁云;我心烦了,就到河畔去听听流水的声音,它们会立刻给我带来安宁的心境。我这一生能健康地活到九十岁,证明我没有选错医生,我的医生就是清风流水,日月星辰。
………
小的时候,我们总希望远走高飞,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成功人士那样锦衣玉食,尽享荣华富贵。如今,读了一些书,行了一些路,经历了一些人和事,才发现,人世间最美好的恰恰就是被我们所遗弃的。
我们总是在思考:当物质文明越来越发达的时候,为什么我们的精神世界却愈来愈空虚麻木;人与人之间越来越陌生,渐渐的没有温情?
我想作者已经给了我们答案:没有路的时候,我们会迷路;路多了的时候,我们也会迷路,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2022/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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