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哪些方面?”
“把那篇《秋千的梦》从头到尾念一遍,就很清楚了。‘我就坐上秋千摇起来’,‘摇啊摇,越来越快,到了很高’,‘在最高处,我从秋千上掉下来’,‘然后,就掉到了黑黑的什么也没有的地方去了’……”醍醐教授像要若槻思考似的中间留了停顿。
“与《梦》那篇作文比较,就清楚了。这篇只是单纯的动作说明,显示情绪性反应的词一个也没有吧?通篇可说得上是表现感情的,仅有‘变得有趣了’一句而已。”醍醐教授的声音渐渐注入了兴奋。“听说过吗?像荣格说的那样,在梦中,天空和大地显示无意识光谱的两极。即使同为无意识,天空属集体无意识的领域,而大地则显示身体的领域。对人类而言,当中剧烈摇摆的,应是极大的焦虑。在两极间游移只感到有趣而没有任何不安,只能说绝对是异常。尤其是最后要坠落到黑暗之中,一般人应感到恐惧。可这个人只说了‘就掉到了黑黑的什么也没有的地方去了’。这就和冯·弗兰茨所分析的梦可谓完全一致了。”
若槻咽下一口唾液。“那么,冯·弗兰茨女士怎么说?”
“据说是‘此人没有心肝!”’
“没有心肝?”
“冯·弗兰茨所分析的梦,其实是一个著名的杀人惯犯做的。只是没有事先告诉她而已。”
“不过,我觉得他没有杀我的动机。杀了我,他也拿不到保险金。”
“我知道您会这样想,所以今天特地约您出来。”金石的单眼皮眼睛在镜片后锐利地闪烁着,与其十分客气的措辞恰成对照。“那是我们普通人的想法。他不是那么想的。对他来说,满足自己眼前的欲望就是一切。若槻先生试过给饿猫喂食,又突然将猫食收回吗?”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若槻吃了一惊。
“不,我没有养过猫。”
“当自己的欲望就要满足时,若被妨碍,猫便发怒。即便是主人的手也会被它抓出血来。这种人的心理状态与猫完全一样。当他们好不容易要把保险金弄到手时,若认为是您妨碍了,他们就不顾一切地向您报复的可能性甚大。”
“你说‘他们’,是指‘感情欠缺者’?”
“严格说来,只有一点儿区别。”金石打开放在脚下的黑色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本厚厚的十六开书。“我原先学社会生物学专业。我们之间在想法上应当有很多共同点。我留学美国时,对心理学,尤其是犯罪心理学产生了兴趣。……这本书,是美国精神医学会编的《精神疾患的分类和诊断指南》最新版,通称DSM—Ⅳ。美国的人格异常分类与日本有很大不同,DSM—Ⅳ里面也没有关于感情欠缺的条目。”金石小心地掀动书页

。“但在‘B群人格障碍’栏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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