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沉浸在探索新领域的兴奋里,每天往返于生冷的概念,我反而觉得自己很轴。好像天气变冷了,从前脑袋里天马行空的浆糊,也一并冻成了冰碴子。
关于北京冬天的记忆,除了每天早起被暖气烘得干裂的嘴唇,还得说到去年初雪的故宫的屁墩儿,以及后海边瑟瑟发抖的星轨。
不对,确切地说,那个一脚踩在冰上、差点摔断尾巴骨的人,还有那个一边冷的直跺脚、一边不停吃话梅的人,正是此时此刻,缩在被窝里的我。
图 / Brother大概六七年前,我还住在桥东大院儿。我家在七楼,但没有电梯,所以每天只能吭哧吭哧地爬上爬下。日子久了,也就不用在中间歇脚,一鼓作气就上去了。
初三的晚上,在下雪的某天。天很早就黑下来了,我战战兢兢地骑着自行车,后来为了不滑倒,干脆推着车子慢慢走。一路上,帽边的雪花间或融成雪水,凉飕飕地跌进脖子,鞋底虽然沉默,却片刻不停地积攒碎冰。跌跌撞撞终于走进院子时,远远地看到爸爸在单元口等我。
以上,全是我编的,大概是出于渲染气氛等庸俗原因。那一天,我究竟几年级早就记不得了。至于有没有推车回来,更是全无印象。不过,因为下雪路滑摔屁墩儿确实经常发生,那天,我也的确和爸爸一起上楼。
他接过我沉沉的书包,帮我提着,或是顺手挎在一边肩膀上,一起往上爬。平日里轻易便能征服的几百级台阶,散布着上一批归人留下的冰渣,总之,在雨雪的渲染下显得并不友好。
我们爬着楼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没想到在灯泡坏掉的某一层,爸爸脚一滑,身子往后倾,我连忙在后面扶了一把,吓出一身冷汗,直说“慢点慢点”。
还有一件很可笑的事,我一直没有说。那天爸爸险些跌倒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应其实是,鼻子一酸,在心里感慨道:“诶,爸爸老了。” 可是算一算,那年我还在上初中,不过十五六岁,爸爸头顶黑漆漆的,尚没有一根白发。
那年十五六岁的我,只因为一次小小的跌倒,就感觉心疼而惶恐,怎么办,爸爸没有站稳, 爸爸老了…近几年,堂姐相继结婚,我考上大学,爸妈身体偶有不适,这疼那疼的也只得从电话里凑巧说起。
很奇怪,我却再没有产生过那样的念头。爸爸老了?怎么可能,想都没想过。
北京的冬天很冷,雾霾也见天地纷至沓来,在学校里,我片刻不停地交际、消费,全然不在意家乡的雪。
等到寒假回家,注意力又被逐渐消歇的爆竹声勾着,皱纹什么的,也总是难以察觉。
想到这里,我拽紧被子,不知该不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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