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姐,我通过了。”句末是一个灿烂的笑脸。
“你一向勤奋、认真,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恭喜你,妹妹!”随后我发给她一个小红包。
“姐,你为什么发我红包?”珍有点奇怪。
“谢谢你一大早把喜悦分享,让我这一天跟着你从快乐开始!”
一早醒来习惯性拿起手机,同事珍妹发来微信,向我分享职称考核通过的喜悦,我一下子就像看到她那花枝乱颤的样子,伴随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她急不可待地把这种欢喜编织成文字发送给我,在我的手机里又转变成欢乐的符号,荡漾在我一天的开始,我的开心、激动绝不亚于珍。
我一直内向,不善交际,很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与寂寞独处,孤独地看着夕阳一点点西坠,怅然时,也想着倾诉,于是打开手机,上下翻动微信或电话通讯录,通讯录里好像没有多少朋友可以为我停留,都在我视线下匆匆、一“滑”而过,许多时候想打出一个电话,信心却不够,会不会唐突?会不会打扰?再说,电话通了该说些什么呢?又有谁能感同身受?......只好作罢。故而习惯于把自己封闭在这寂寞里,好像已被世界悄悄地遗忘,一个人聆听自己的心跳,任由月光把身影拖拽得很长。
我清楚,珍一定是在知道结果后第一时间想到我,及时把爆棚的喜悦分享给我,无疑,我对她是重要的,在她生活中占据了一定的位置,正如我遇到开心的事急于找人分享一样,我会毫不保留地向她传递我的感受,她不会嫉妒、不会漠不关心,她会快乐着我的快乐。珍分享的朋友肯定不止我一个,至少对她来说,我是她不可或缺的一个,是值得分享并信赖的一个,有什么比好友的信任更让人开心满足呢?今天我比珍开心,珍因她的考核结果高兴,而我高兴的却不值这些,我还为珍的这份友谊感动开怀。
02
堂姐发来一张画,她自己画的,是我对她提出自己想法后不久画的,不在乎画的好坏,只感谢她又拿起了画笔。
堂姐是个知性、雅致、阳光的女性,有着广泛的兴趣爱好,看书、写作、书法、摄影、绘画.....但我更希望一直看到堂姐的画,最近我和堂姐联系的比较多,悄悄地告诉她我的想法后,堂姐说,“我对自己的画没有什么信心,好像我这方面没有多少天赋....”
“可是,我特别想看到你绘画,想到你在画画,就像看到二伯(堂姐的父亲)在画画,二伯就会近在眼前。
二伯离开我们快二十年了,对他的记忆、对他的思念始终离不开画。
二伯退休后,绘画、书法贯穿着他的晚年生活,每天或站或坐在那张书桌前,挥毫泼墨,孜孜不倦,他似把生命的汁液都化成墨,融入字画里,直到人生画上句号。
童年的我,在家庭高成分下苟延残喘,无缘校门求学,二伯看着我,恍惚已经看到我还没开始的人生就要这样暗淡下去,无可奈何,他实在不愿看见我的人生荒芜成没有一点修饰的荆棘,二伯那时也是“右派”,在遥远的他乡教书为生,假期回来,把我喊到他身旁,让我坐在他家堂屋里小方桌前,拿出笔、纸,开始教我绘画,可是幼年的我,笔尚且没有拿过哪里会做画?二伯望着我默不作声,抬眼看见二妈从田里收获的红薯正摆放在墙角,他拿起笔清浅地勾勒一下,红薯便栩栩如生,跃然纸上,二伯向我示范拿笔方式、如何腕部用力等,然后让我跟着轻轻地描,慢慢地体会。学画仅几日,成了我对二伯温暖记忆的开始,画画也成了我对二伯永久的追忆。
成分很快平反,我停止了学画上学去了。但堂姐们在二伯的督促、熏陶下都可以绘画,有的爱油画、有的爱国画、小堂姐和我年龄相仿,交流最多,她的画不多,好像独爱钢笔画,其实我并没见过几张,但认为她一直是画着的,就像二伯当年,从没中断,甚至不愿去核实,好像她只要不停笔,二伯就在,堂姐的画里就有二伯的音容,那里就是我存放思念的地方。当她向我坦白,她这些年不怎么画时,我马上失落起来,流淌的记忆似乎被她不经意间扯断,对伯父的记忆一下子变成需要拼凑才得以想起......
当我把这种想法告诉堂姐时,她又拿起了画笔,感觉为我而画,为我的思念而画,看到堂姐的画,伯父又清晰地站在我面前,低着头全神贯注挥毫泼墨,我的心微微地湿润着。
03
“主任,最近另外一个部门招人,我想报名,报名前,想听听您的意见,这么多年,您很照顾我,我也最相信您.....”
下午休息在家,正听着《牛虻》里那段凄婉的独白,宛打来电话,我接到电话沉默一会,竟如鲠在喉,泪眼模糊了,我很奇怪这样反应,我知道宛想离开,她有点不舍,这里允许我自作多情一下,就在那一刻,我毫没怀疑地认定宛是舍不得我,舍不得我们共同工作十多年的情谊,如同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
“我尊重你的选择,尽管从工作上、感情上我都不舍得你离去,但是,我更希望你有好的工作,好的发展,我不可以自私地用感情绑架你.....”
宛絮絮叨叨和我说了很多,念得都是我的好,说了一箩筐谢谢,很是煽情,我的眼眶再次湿润了,我知道自己并没她说的好,但很清楚在她心里柔暖的地方停留一个我,她的话如一阵轻柔的暖风驱散了冬季的寒凉。
感谢你们适时出现在我生活里,让我听到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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