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着酷热,翻到巜鲁迅经典文集》中《故乡》,回到别了三十年的《故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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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读的初中课本中的《故乡》是节选。当时最记得:深蓝色的天空,金黄色的圆月,海边的沙地,碧绿的西瓜,十二三岁的少年,项带银圈,钢叉,猹……以后三十年,一直是这些词语意象,组成熟悉而陌生,忽远忽近忽远,朦胧神异的图画,总是忽然闪现。
一直记得那个少年叫闺土。我也记得我少年的玩伴叫巧如,女孩子。她非常讨厌插田扮禾,每下田,必脚上、手上套了布袖套,不想让肌肤与泥土相亲,主要是初次被蚂蟥咬了,从上丘田上岸,又蹦又跳,大喊大叫,跑过一条垄,还被死死吸住。是她母亲对着蚂蟥,连抽几个嘴巴,蚂蟥才松了口。巧如看着腿杆血流不止,也许从此吓了胆,也下了狠心,决计去城里谋食。她现在在几个大城市,拥有近三十家服装连锁店。生意也就每年纯收入300多万吧。
我一直羡慕巧如有个开明的父亲,我们少年读书期间,少不了勤工俭学,采茶巧如会一起,插田扮禾她便向父亲哼要两元钱交了不去。两元钱,我父亲也拿得出,他在当地会修大小拖拉机、抽水机、缝纫机、补煮饭煮猪肴的锅。只是我不会像巧如那样,会和父亲沟通。我其实也怕蚂蟥,一百个不愿意插田扮禾。她的情商高,经商好。我也暗下了决心,读书出去,离开故乡。
巧如和我每年至少还会见一次面,少年,我常在她家睡。睡一整晚,说一整晚的话。我们后来在城里,彼此成家,她在我家睡,也是说一整晚话,说一整晚话,是我俩之间至高娱乐吧。
《故乡》中好的句子,美妙的,深奥的,甚至章节,整篇,只差标点符号,都背诵过了,以为不需要再读了。中考考得非常好,老师说这里阅读分析必考,印象中真的考了,分值不低。后来才懂得:没有一劳永逸,从此,有张有驰过日子。
哥哥,也曾在故乡种碧绿的西瓜。我必须跟着去,还有爸爸妈妈,都在瓜田里。忙不完的点籽、分蔸、担水担粪、浇水施肥、打枝、拔草、甸草、摘瓜、担瓜、抬重、过秤……忙得没完没了,无穷无尽……
还有收西瓜的来了,好烟好酒餐餐鱼肉招待,求爹爹告奶奶恳求收去。幸亏爸爸能干,村人说他适合跑四方。我家还有奶奶辈兄弟姊妹在长沙城,早早放了信,拜托了,西瓜才不会遍体鳞伤,好多烂在地里,顺便也将左邻右舍地一起收去。
那时还没有中介这词。与我同年考上学,远离故乡,现在厦门发展的堂姐说:“叔叔绝对是销售经理人才”。她管我爸叫叔。父亲自己没发现自己这个才能和本事,或者他根本不乐意这事。赚钱对他来说是容易的,他反而不太在意赚钱了。我后来在城市辗转,明白很多中介赚的比原产商多得多,甚至最初是暴利。
比如土地,暴富起来的建筑商。而规范,又需要那么长的过程。难怪不少人发出感叹:赚钱不费力,费力不赚钱。我难免对故乡土地上还在老实精耕细作的人,有着深深的叹息和怜悯,又无能为力。仅有的是自家的食物,直接采自那里,让我还有份舌尖上故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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