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辞别魔剑鬼佬回至叶府。此时,少林徐长老与姑苏王文允正归置打点行装,筹划南上归途。
王文允道:“寒儿,我跟徐长老明日便要启身,你随我们同去罢,人多势众,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你父母新丧,心中不免有沉沦凄苦之感,舅舅心里正好有几句话想嘱托于你。”
少林徐长老道:“叶公子,你母舅所言极是。叶翁临终既将你托付于我,老衲理当为你出谋划策,老衲虽为才智浅薄之人,于中土地面想必还有几分薄面。再者,你手中所持刀刃乃当世奇邪之剑,如若保管不善,必定为害四方、荼毒生灵,故而老衲欲传你‘摧魔化邪心经’一部,以助你妥善行事。”
叶寒道:“承舅舅、徐长老美意,叶寒却而不恭,遵命便是。”
叶寒闲来信步,行至前院,见树下有一女子仰头凝望星空,举步上前视之正是赵子萱。
赵子萱见叶寒只身前来,忽想起叶伯临终所托之言,心中泛起一阵春意,故而侧脸避开叶寒目光所及之处,含羞问道:“公子,夜深至此,所来何事?”
叶青峰怕叶寒为情所困而耽误此间重任,因此临终与赵子萱之言未尝向叶寒提起半句,并非是其自私自利,实则正系心神杂乱所出,又念及虚度曾言赵子萱所系天人,正好此行多个帮手,仅此而已。
叶寒道:“子萱姑娘,明日便要启程前往云梦山寻找祸乱北斗之根源。此去路途遥远、困难重重,前程生死一概不明。姑娘正系青春年少,犯不上跟随我等粗鲁莽汉出生入死,不妨留在叶府,静候佳音。”
赵子萱以为叶伯与叶寒曾言及相托之事,故而暗自猜测叶寒是下所言乃鄙夷不屑之意,梨花带雨道:“公子莫非嫌弃子萱碍手碍脚,阻你大好前程不是?如有此意,子萱立刻动身回平成马邑,不劳公子挂念。”说罢,起身便走。
叶寒忙道:“子萱姑娘留步,叶寒绝无此意。姑娘如若不可释怀,全当在下方才之言有口无心罢了。姑娘果真置气一走了之,叶寒罪过岂不深重。”
赵子萱见叶寒留出台阶,故而就坡下驴,道:“且容我看你是否诚心诚意再定去留。若你答应我三件事,那便留下,如若不然,我立刻收拾行装连夜就走。”
叶寒亦属情窦初开年纪,心中情愫涌动,觉知赵子萱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心底早有倾心之情。只因念及父亲时常教诲:莫为女儿情长所困。故而从未在赵子萱面前表露半分仰慕之意,方才之言确实为赵子萱安危着想,不料却被误解甚深,心头不禁骇然一惊。当下见其回心转意,急忙道:“子萱姑娘且说,叶寒尽力而为。”
赵子萱闻其言语之中,情真意切,心中又起春意,道:“此三件事不难,行与不行,全在公子一念之间。其一,公子此去我跟定了,困难也罢、危险也罢,生也好、死也好,切莫再言丢弃子萱等话。其二,以后不要再叫我子萱姑娘,酸文假醋的,直接叫我子萱便是。其三,至于其三嘛,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来告诉你。”略顿一顿,又道:“只这三件事,子萱去留全在公子之手。”
叶寒起初听其“试探是否诚心诚意”之言,原以为子萱姑娘将提摘星揽月等难事以试其心,故而心头做好充足打算以备回复子萱姑娘所提条件。不防,子萱姑娘当下之言如此轻而易举,叶寒竟如当头遭一记蒙棍,目瞪口呆、哑不能言。
赵子萱见状,伤心不已,哭道:“公子既然如此嫌弃,子萱但走便是,祝公子前途坦然、另遇佳人。”
叶寒方醒过神来,见子萱姑娘淌眼抹泪更甚,心中忽闪过一阵透骨心酸,随即消失,至于这股酸意由何而来,叶寒亦不知其中缘由。当下急忙道:“子萱,方才所怔之处实非源自姑娘所提条件。只是,此去前途渺茫,需将生死置之度外,叶寒实在不忍心见子萱同受磨难,倘若有个好歹,我心终生不安矣。”
赵子萱深知叶寒绝非油嘴滑舌之人,闻其所言左一个“子萱”,右一个“子萱”,不再表露外道之意,心头甜一阵、酸一阵,好不欢快,故意洋装道:“甚么好歹、坏歹,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即便明天就要死了,又不关你甚么事。再说了,有纪楚大哥、纤尘姐姐于路保护,又不碍你叶公子手脚。我替你定罢,明日一道同往云梦山。公子早些歇息,子萱不再叨扰。”说罢,三步并作两步闪进左厢房。
叶寒正欲应允同行之事,见子萱已去,心中不禁横生一股无奈之意,于原地伫立许久,怏怏而去。
纤尘在屋内闻得院内有争执、哭闹之声,伏于窗前侧耳细听。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二人虽不曾挑明事端,纤尘却了然于心,见叶、赵二人确属郎才女貌,是下生出拉拢撮合之念。
是日寅时初刻,前院总管赖明打点两艘长帆快船,每船打发十个青壮小厮沿途伺候,备足饮食干粮并过关、住店所需银两钱帛。
王文允、少林徐长老、叶寒、赵子萱同乘青龙逐月船,纪楚、纤尘、宿霜并一干姑苏外戚同乘黑虎盘日船。二船并驾齐驱,浩浩荡荡于蓟州城南土王庙扬帆起航,蓟州侯罗世春派其弟蓟州城骁骑校尉罗世秋持其亲笔关文统兵五百自乘一船保驾护航,命沿途水寨关隘不得查此二船,至开封府边境方可掉头北归。
少林徐长老道:“公子,请随我来。”叶、徐二人行至船末僻静之处,盘腿而坐,默念咒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