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乌鲁木齐到杭州的列车上,我于中途上车,静待返程启程。
略显老旧的车厢里充斥着长途列车独有的气息,谈不上浑浊,只是夹杂一丝沉闷。
我拉着行李箱背着包紧靠在距离车厢门最近的一排座椅边,给坐错位子的阿婆让路,一个小男孩跟在她的后面手里拉着一个并不满当的灰黄色的包裹。小男孩从我身边路过不小心猜到了我的脚,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正好与我对视,戴着口罩的我眯眼微笑,尽量显得和善一些,男孩赶忙低头,匆忙忙的跟上阿婆,去到了上个车厢。
对于时常坐列车的我来说,找自己的座位无疑是小菜一碟,嗯,确实,当我站到我的座位旁时,一位大哥正在吃着小菜一碟——他的泡面。
我把行李箱放到了置物架上,又将背包取下,拿了点纸巾装兜里备用,便也将背包放了上去。擦了擦暑天凌晨里的我因虚胖体弱而出的臭汗,默默靠在过道旁等待着,我看着车窗外其他列车缓缓离去,相对作用下仿佛脚下的列车也即将发车。
看大哥囫囵几口吃的差不多了,我便开口道,这是我的座位。大哥赶忙收拾脚下仅有的一个小布袋,说着不好意思,给我让出了位子。体弱如我,当然迫不及待的坐下歇息,大哥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过道另一边的位子外侧的一个睡着的年轻人,说着:我去泡面回来这位兄弟就睡着了,我待会再坐,不好意思。我也道,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很累。然后便默默地刷起了手机。
列车还没走,还有人在上车,毕竟郑州作为大站,停留时间也挺长的。
我的思绪飘忽不定,时而校园,时而家园,时而又想着早饭吃什么。嗯,吃为大。这一阵喧哗传来,正上人的列车固然喧哗不断,这阵能扰乱我的思绪无非是阿婆的声音尖细,她正问这旁边的大孙儿说66位子找到了吗,这位阿婆性格可能不好惹哦,我如是想到。恍然,更加扰乱我思绪的还有这个座位号,66,便在我的背后,刚站在过道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稚童蜷缩在她妈妈旁边位子上在熟睡,那个位子便是66号。怕是孩子做不完她的美梦了。
身后没了喧哗,我侧头看向窗外,余光瞧到了那位声音尖细的阿婆,她正摆手示意我背后的那女人坐下,说着不要吵到孩子睡觉,她的孙儿便站在了过道旁,让阿婆坐在了他的位子上,女人说了些什么,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孙儿便去了里面女人和孩子本来的座位。
发车的时候我仍在刷着手机,和朋友从网吧出来的时候手机的电量已经足够我放肆到家了,更何况我揣着一块满电的大电宝。哦,对,充电宝正借给刚吃泡面的大哥用着。
其实也没什么想看的,只是无聊无趣罢了,我关上手机准备拿出耳机听歌,当我抬头的时候我罢了拿耳机的意图。早霞,车窗外的后退着的树木上的天空中,紫色又或是粉色的云彩连成一片,煞是好看,可惜我粗略不精的拍照技术不支持我呈现出它的美。我掏出手机拍了几张便又作罢,安静观赏便是。我站起来拍照的行为可能引发了别人注意,隐听见车厢中间传来声音说:这个颜色挺不错呦(我猜测的大概意思)。不只是哪个地方的方言,我静静看着窗外,也没作声。几栋高楼挡住了我的视线,当我在凝神的时候便发现云彩已经是棕色红色了。
天彻底亮了,我已经预感到了今天也不会冻到我。平稳行驶的列车里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斜后方传来的却令我不禁想要探头注目。不知是何地的歌谣,隐约感觉是山歌一样的,婉转好听,她的声音很小,像是不忍扰到更后面那位大爷外放的电视剧,她旁边的一位阿婆也在小声的颂着些什么,像是小时候听到过得祷告词,我却又完全听不懂,听不懂每一个字。我便更好奇的探了探头,隐约看到阿婆合并在额头前的双手我便赶忙收回了目光,心念到对不起,便不在将思绪偏向那里。
第一次经历凌晨叫醒服务的我,也是有些懵逼,列车乘务员一个个座位人名的叫醒着下一站即将到站的人,我另外其中听到了我的名字,好在座位号和目的地都不一样,我伸头看了看,那也是一位仪表堂堂的年轻人便感到世界之奇妙,嗯,也是。
当我在空间里敲着这些文字的时候,那位吃泡面的大哥还没回到自己的座位,小孩子也还在睡觉,隐约传来的歌声时有时无并未消失,乘务员每每快到一站也继续喊着人名,刚突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一个列车员大姐正在叫人,突然一个睡着的老大哥迷迷糊糊的大喊,谁啊,把空调关了去......,那位大姐吓了一跳,老大哥吧嗒吧嗒嘴继续睡了去,旁边适时的传来一阵轻笑。
我似是感到乏累,又似乎精神头十足,眼皮发沉,却又不想睡去,怕是担心一个人睡过了站,也怕是错过了什么未知的趣事,或是,故事。
我又想起昨天下午的路上我观察过得行人,一个又一个的身边过客,或是衬衫塞进裤子里的刚停好车的大叔,或者街边正扶着共享单车打电话的大兄弟,或是急忙从地铁站跑出来的,又跑向公交站的半大姑娘,又或是慢慢走在路上的大爷。我想起来差点撞上的那个烤玉米的大爷,我下午和朋友从地铁站出来的时候他在,我晚上和朋友出去的时候他也在。出租房下有下棋的大爷,条件不怎么好的另一座出租楼的楼梯口刚走出来的年轻人,和我差不多大,当然也是仪表堂堂。
云是白色的了,人都是喧闹的了,我也快要下车了,早安,年轻人们。
——记于七月六日凌晨的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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