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为何流下了眼泪

我也不知为何流下了眼泪

2016年5月底，正过着上午上班下午出去嗨的悠哉日子的我，突然收到一个晴天霹雳般的邮件

内容很少，一如发件人性冷淡一样的个性

“出差，时间：3个月，地点：山东潍坊”

在经历了一个礼拜的激烈反抗后，我坐上了从沈阳北开往潍坊的高铁，上车之前，我发了个朋友圈

“就他妈三个月，回来之后又是一条好汉，等我！”

发的时候眼含热泪，随即起身排队检票，高渐离击筑，羞涩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

哦，不至于那么悲，嘻嘻。

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吧，整个旅途也变得不顺畅，列车在天津站成功歇逼，让我7个小时的车程变为8小时。要不是美丽的乘务员小姐姐陪我聊天，我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

晚上当我十三弟帮我把箱子从出租车上拖下来的时候，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妈的终于到了！十三弟是二月末一起在广州培训的好兄弟，来自内蒙古赤峰，我们这一小分支，天南海北的一共13人，他年龄最小，所以叫小十三，众多兄弟里我和十三弟关系最好，这次也是有幸一起出差。

行李扔到住处，赶忙跑到万达海吃了一顿，一别两个多月，兄弟俩自然有无数的话说，聊聊近况，畅想未来三个月的生活，突然觉得这三个月可能没那么痛苦吧。

既然是出差，第二天当然要去当地的对接公司报道。于是便遇到了第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虎妹，虎妹当然是我起的外号，虎妹人很美，大高个大长腿大胸大屁股…但是该细的地方又绝不含糊，完美的体现了什么叫曲线美，就是那种每个男人看了都会有冲动的女人。但那时那刻我只想和眼前这个比我还略高一点的开朗女孩拜把子。

“嗨，羞涩，我是户美美，很高兴认识你，未来三个月，好好相处吧！”

“好好好”

我边看着女孩美丽的脸庞，边没头没脑的答应着。

太他妈美了！

大学时曾经在酒吧驻唱的我，自诩阅女无数，但是虎妹的美还是让我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为什么说虎妹很重要，因为虎妹的存在，激活了我和我十三弟在潍坊的整个生活，大概是我们在潍坊生活的第一缕阳光。

对于这个山东的二线城市我没有什么概念，便约虎妹带我们见识一下这个城市。开朗的虎妹自然答应了下来，于是周末虎妹带我们吃了潍坊的特色，酒过三巡，自然又熟络了许多，我是个话痨，虎妹也是，我十三弟虽然话没我们这么密，但是也是颇为健谈，饭桌上自然是天南地北的胡侃。大家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大有当场割手指拜关二爷的趋势，碍于当时天色已晚，大家很有默契的同时制止住了自己的嘴，准备结账走人，分别时约定以后午饭也一起吃。

一个男人到新的环境，在初步熟悉了环境之后，首先观察的就是女人。当我第一次看到雪糕的时候，我愣住了，不是因为雪糕有多漂亮，当然雪糕确实也很美。太像了，真的太像了。神色，举止，让我仿佛再次看到那个曾让我魂牵梦绕又万分痛苦的人。

我抓着虎妹的胳膊

“妈的，她叫什么名字！”

“怎么啦？看上我们雪雪啦？要不要中午约她一起吃饭呀？”

“约，今天就约！你真是我亲姐！以后但有吩咐，赴汤蹈火！”

虎妹在公司年轻一代的影响力显然不小，于是中午我顺利的和雪糕坐在了一张桌子，看着对面安安静静的女孩，我突然有点想流泪

太他妈像了

就着对面的雪糕，我中午吃撑了。借着一起吃过饭的由头，我立刻加了雪糕的微信。微信好友通过的那一刻，一向善于油嘴滑舌的我，突然失语了。很久以后当我和十三弟说起这个事的时候。

“大概是近乡情更怯吧”我自我调侃着

“傻逼”十三弟边刷微博边回答我

我想尽办法创造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起来，我很心机的把话题引向我最擅长的音乐，让我惊喜的是，雪糕说她喜欢民谣，靠，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岂能浪费，我立刻发过去自己录的弹唱demo ，没有回应。第二天微信一响，我立刻抓起手机

“挺不错的，有才华”

不知道是出于礼貌，还是夸奖。

我就当是夸奖我吧

雪糕回微信很慢，对此她的解释是回家就躺尸，懒得玩手机，所以我们的聊天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话少，自然聊的内容也少，热不起来。好在我脸皮够厚，没事总去粘着雪糕，丝毫不掩饰我对她的好感。我把这个好感控制的很好，大家都以为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功夫不负有心人吧，我和雪糕在微信上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也逐渐热络了一些，虽然还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闲嗑比较多，但偶尔的调笑还是让我明白，我们变得亲近了，我也能感受到一向冷漠的她，对我表现出的异于常人的态度。但也仅此而已，偶尔一起吃顿饭，大部分时间，我们的关系更像是网友，微信里火热，现实中平淡许多。

我能说的出口的爱好里，除了弹琴，大概就是练字了，随便一根笔，一摞废纸，就能让我平静的坐在那写一下午。雪糕写字也不错，所以话题自然而然的又转到了练字上面。

“你字好漂亮啊，比我写的好”我嬉皮笑脸

“没有，你的更好”雪糕满脸认真

“那么，一起练啊”我继续嬉皮笑脸

“好啊”雪糕依然满脸认真

我立刻去找马云爸爸买了两根美工笔，duke ，大牌子，德国货。一根蓝宝石，上面刻着雪糕，是我的，一根红宝石，上面刻着羞涩，是送给她的。

笔送到雪糕面前的时候，雪糕拿出了一个盒子，我打开，里面躺着一根美得宛如工艺品的玻璃笔，我爱不释手，原来雪糕也早有准备。

笔既然到手，自然是每天都要写，于是马頔的歌词，赵雷的歌词，或者其他小众民谣歌手的歌词，抑或古文古诗词，都成了可以随手写写的素材。我写完的送给雪糕，雪糕写完的送给我，于是我们从网友又进化为了笔友。哦，真的棒棒！

日子就在“书信往来”中飞速流逝，转眼三个月的出差就过去了一半，这段时间，虎妹一直尽职尽责的陪伴着我们，哦，尤其是我十三弟，毕竟我一心扑在雪糕身上冷落了他俩，嘻嘻。而在虎妹的陪伴下，我花天酒地乐不思蜀，早就没了当初的抗拒，唯一不满足的就是还没有和雪糕一起出来玩过。我打电话给她

“雪糕，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和我们一起出来玩过”我刻意使用了我们

“有时间的”雪糕稍显敷衍

“没有时间了，我快回去了”我声音突然有些激动

周末，在一家日式料理店，看着身边的十三弟和对面的两个美丽的女孩，我笑容灿烂。

其实雪糕不愿意出来玩的原因我知道，她觉得自己不太合群，确实，她话很少，是会显得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但是我话密啊，我得带动她，毕竟这次只有我们四个，又没外人，我心想。

“四瓶清酒”我喊到

酒这个东西，大概可以算是人类交往的利器，人在微醺时开始话多，开始吐露真言，开始说一些平时不会去说的心声，直至酩酊大醉。我们东北人常说，没有什么问题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顿。是的，在东北，撸300块钱的串子，基本得喝500块钱的啤酒。

其实在清酒端上来之前，我已经“微醺”了，对面的女孩就像一杯梅子酒，两颗梅子沉底，有内容，甜，不烈。问题是这一小会的功夫，我喝了太多。

于是我的话就非常密，吃都堵不住的那种，几杯清酒下肚，女孩子们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玫红，话也多了起来

“今天我们四个能聚在这里，实属不易，首先感谢虎妹给我们创造机会，让大家相识。其次感谢我自己一直以来的不懈努力！”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对对，羞涩可以说是非常努力了”十三和虎妹附和着。雪哥点点头，没说什么，但我想她也知道我一直在努力攒这个局。

“诶，给你们讲个有意思的事，人管处新来的小姑娘昨天加我微信了，但是没加羞涩，哈哈”小十三用酒杯画着圈

“是吗，哈哈哈，还有这事？”虎妹大笑

“哇，就很气，我差啥了？怎么不加我？心痛”我一脸郁闷

“没事，你有我就够了”雪糕突然说了一句

场面上微微静了一瞬，大概谁也没想到雪糕会说这样一句话，虽然大家都知道雪糕和我近一点，但是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嬉皮笑脸，胡言乱语的调戏雪糕，雪糕没抗拒过，但是也没回应过，主动说这些还是第一次。

那句话之前我想我是喜欢她的，那句话之后，我想我爱上她了，剩下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我完全记不得，饭很好吃，酒不好喝，我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话。平时在人前话越少，越显得这句话的珍贵。

恍恍惚惚的回到家，我发过去一条微信

“这次出来感觉没那么差吧”

“嗯，挺好的”

“以后经常出来玩玩，总一个人怎么行？”

“嗯，行”

我还在恍惚，紧接着又收到一条

“羞涩，你太优秀了，你需要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孩才配得上你”这是雪糕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些。

“而我现在只喜欢你，哦～so sweet ～”我继续不正经着“所以，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雪糕也继续拒绝着，一如既往。

不过和以前不一样的是，雪糕时不时地也会参与到我们的聚会中，还是不太说话，但是至少来了。我看得出，她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

“下次就我俩吧”我想了想，发了条微信

“好”

收到这个字我心情无比晴朗，看着直播中的55开都觉得帅了一些。

当我看到电脑右下角的日期，月份由7变到8的时候，我慌了，我知道这是我在潍坊的最后一个月了，我舍不得，舍不得所有朋友，更舍不得雪糕。

“就今天，出去吧！”我说

“嗯”

晚上下班我和雪糕一致决定先解决饭的问题，同样没有饭辙的全哥还有十三便也跟着一起，虎妹去医院看望姥姥，并不在公司。

走进一家小店，不知道是因为偏僻还是我们下班晚过了饭点，平时热闹的店里冷冷清清，只有老板和我们四个人，随便点了些吃的，大家都明白，这顿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一会各自都有安排，全哥还有第二局，十三要去医院找虎妹，而我和雪糕，嘻嘻。

“羞涩，那墙上挂着把吉他嘿”全哥环顾四周说了一句“来，弹一首，我想听im yours”

“别了吧，那琴看起来好烂”我看着那把“烧火棍”一脸嫌弃

“你看，雪哥也想听”全哥不放弃

我看看雪糕，雪糕看着我

“老板，墙上那琴能借我用用吗”我站了起来

“拿去吧”老板倒是很爽快，搬个凳子坐在那

我取下那琴，果然很烂，花花绿绿的廉价亮漆随意的涂在合成板的琴箱上，指板开裂，琴弦生锈，整个琴身落满了灰，显然主人并不是特别在意它。提心吊胆的调弦，简单试了几个和弦，跑音不算特别严重，这时候菜端了上来。

“你们先吃，我给大家助助兴”

一曲歌毕，我刚要拿起筷子

“别呀”全哥说“你看雪哥听的多入迷，刚才都少吃一个包子，一点也不像她的食量”

“是吗”我问雪糕，雪糕没抬头。

于是我又随便弹了两首，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两个吃饭的客人，老板赶忙起身去招呼，我也就放下琴开始吃饭。

“你喜欢听啊”我小声问到“那我以后录的所有歌都发给你好不好”

“嗯”声音很轻

听到回应我立刻猛扒了两口米饭，是时候尽快结束这个饭局了。

吃过饭大家心照不宣的分开，我和雪糕坐进公司不远的星巴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雪糕果然愿意多说一些，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听我说。时间在我俩独处的时候流逝的飞快。

“十点了，我送你回去吧”

起身出门，第一次送雪糕回家，肩并肩走在行人渐稀的小路上，我心跳加速，很想牵她的手，边走边说边胡思乱想的晃到雪糕家楼下，我们都有些依依不舍。

"要不去旁边的人民广场坐坐吧，那边的天桥上面很凉快”雪糕提议

我立刻答应了下来

天桥上确实很凉快，我扶着栏杆眺望远处

“雪糕，你看到了什么”我回头问

“江山如画”雪糕惜字如金

“错，是朕的江山如画！”我说着烂俗的段子

“跟我走吧”我脱口而出

“现实么”雪糕抬头看我

“我喜欢你，这是感情基础，咱俩回去我就在沈阳买房子，车先开我爸的，反正我妈上班可以带上他，他的车闲着呢，就是有点费油，工作我来安排...”我语无伦次，像个患得患失的孩子。

天空好巧不巧的开始落下点点雨滴，妈的又不是演偶像剧，这时候给老子下什么雨，我恶狠狠的想。

“回去吧”雪糕从包里拿出遮阳伞，帮我挡着雨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拦了辆出租车回家，雨始终下的要死不活的。

跟小十三打了招呼，我躺在床上，冷静了下，拿起手机。

“我回家了”

“那就好”

“其实刚才我问的太突兀了，我只考虑了我喜不喜欢你，忽略了你的感情，未来我不会这么问啦，其实所谓的未来也只有两周多点，这段时间，我只想喜欢你，不再想拥有你了。”

“你想开啦？”雪糕问道

“没有没有，我才没想开，如果我想开了你就会认为，反正他想开了不用担心他了，而我需要你的担心，嘻嘻”我撒着娇说

“我是比较服你的逻辑的”

“那你喜欢我吗”我一如既往地口花花

“喜欢”并没有隔很久，雪糕发回来两个字

我仿佛瞬间被击倒

“我他妈，我他妈，差点把手机吃了，我去点根烟”我捡起手机，颤抖着打着字

我跑到小十三的房间拍醒了他，给自己点根烟，给他也点一根。手很抖，几次没打着火。

“你丫怎么了”小十三充满疑惑

“妈的，雪哥说了”

“哈，终于开口了？早就该开口了，你俩的关系，我们几个都心照不宣的，这层窗户纸何必留到现在...诶诶，你咋走了”

“没工夫和你逼逼了，我去给雪雪回微信去了，不能让她等久了”我风风火火的跑回房间

“神经，那你他妈叫我起来干嘛”小十三被我晃得一愣一愣的

“雪雪，我们约会吧！趁我没回去，有几件事情一定要和你一起经历！”

“好”

收到想要的结果，我安心睡去。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雪糕经常要加班到很晚，我们仿佛又变成了网友，只不过这次fall in love ，网恋了。

对于不能和雪糕出去，我充满无奈，毕竟工作重要，而随着我和十三向总部做的视频报告结束，预示着我们两个即将离开这座城市了。

只有一周多了

又是一个雪糕加班的夜晚，我在魔兽世界的竞技场里疯狂的屠杀着对手泄愤。

“下了，没心情”我和队友说到

合上电脑，我趴在床上给虎妹发微信

“时间好快呀”

“是呀，三个月这么快就要结束了，我不想你们回去”虎妹秒回

“我也不想，我要是有时光机就好了”

“怎么说？”虎妹疑问

“给你讲个故事吧，大雄死后，哆啦A梦回到未来，它选择用时光机再次回转到从前，跳出抽屉说，嗨，大雄你好，我叫哆啦A梦，请多指教。”

“嗨，董羞涩，我叫户美美，很高兴认识你，未来三个月好好相处吧！”

虎妹发过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说的话，我哭成傻逼。而虎妹也久久不语，想必也是在偷偷抹眼泪。其实小十三之前就和我说过，虎妹偷偷哭过好几次了。我后悔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给她发这些话。

剩下的日子并不多，虎妹疯狂的带着我和十三到处跑，生怕落下一处好吃好玩的地方，我理解她的心情，但其实她早已经带我们吃遍了潍坊。

倒数第三天的时候，雪糕提前做完了工作。

“晚上去潍坊学院转转吧”雪糕提议。

“只要是和你一起，去哪都行”我故作深情的说着烂情话。

雪糕白了我一眼，显然对我经常性的犯二逼行为免疫了。

吃过晚饭，我们慢慢的往潍坊学院的方向晃着，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我没有再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雪糕也没开口，大概是即将离别的情绪压抑在心头吧。在潍坊学院的人工湖边，我们寻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湖边嬉戏的小孩子和天边渐渐垂下的夕阳，久久无语。

“这次真的要走了，三天后的票，正好礼拜五，早上就走，省的你们送了，哈哈。”我率先开口。

“好快呀”

“是呀，临别的礼物都买好了，给虎妹买了香水，给全哥买了防辐射眼镜，给浩泽买了工具书，我也想送你本书，叫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前阵子十三推荐给我的，我看了，很不错，我想你也看看。”我絮絮叨叨的说着

雪糕点点头

天渐渐黑了，我用力扇飞了几只围绕在雪糕身边的蚊子。

“起来走走吧，你太招蚊子了，这帮小母蚊子一定是嫉妒你长得好看”我油嘴滑舌

“好”

潍坊学院的小路路灯昏黄，两边的树使人变得影影绰绰的，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校园，小路，身边的女孩，这一切是那么的梦幻，仿佛让我回到学生时代，回到初恋。初恋二字无比神圣，它对于每个男人来说都是白月光！

“拉她的手”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催促我

我畏畏缩缩的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雪糕，雪糕没反应，仍是低头走着。

“妈的，豁出去了”我心想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握的很紧，在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挣扎后，我慢慢的放松了，我偷偷转头看了她一眼，她依旧是低着头，默默走着。

“喂，我终于牵你的手了”我得意的说“我想这一天很久了！”

雪糕抬头笑笑，在她的脸上我看到了宠溺，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都渴望跟心爱的女人撒娇吧，而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们决定在路边的长椅坐下歇歇。

“你觉得真实吗？”雪糕看着我们十指紧扣的手问到

“不真实，从遇到你的那一刻我仿佛就在梦里，直到现在拉着你的手，我才在现实中安全着陆”我轻声说着“缘分这东西真是诡异，错的时间爱上了对的人，如果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我一定不顾一切的拥有你。而现在，你在这个城市还有家，还有工作，我知道我带不走你，我也没法留下，我能做的就是在这三天好好珍惜，每一次不留余力的投入，是我对于相遇为数不多能拿出手的回赠，就算有一天你我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但至少我们曾经同载酒！”

后来当我和十三说起这段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呗？”十三总结

“妈的你丫咋那么非主流，我这叫享受过程”我强颜欢笑

“要是能有结果，我就好好享受结果了”我心想

“有没有可能我们就是错的人，所以老天安排我们在错的时间相遇呢？”雪糕目视前方

“只有在对的时间，才有资格讨论是不是错的人”我望着雪糕的侧颜“而现在，我就是对的人，嘻嘻”

手机铃响，雪糕的家人催促她回去了，我们起身慢慢往外走，把牵着手打胳膊晃得老高，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开心的笑

“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该往哪走，就留在我身边做我老婆好不好，我一定会承受你偶尔的小脾气...”我哼着忘了哪年的网络歌曲，有些痴了。

你的笑靥没有酒，我却早已醉成狗。

倒数第二天，我收到了预订的所有离别礼物，眼镜送给全哥，香水送给虎妹，工具书送给浩泽，回到座位，我翻开那本《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在扉页写下，如果有如果，我希望不只是路过，落款羞涩。

我走过去，放到雪糕的桌子上。

“今晚吃水饺吧？”我提议

“好”雪糕抬头

水饺是雪糕的最爱，我想在临走前再陪她吃一次。

当饺子端到面前，我却突然没了胃口，我就要走了

我看着雪糕一口一口的吃着水饺，嘿然无语

“你吃啊，看我干什么，你这么看我我吃不下去了”雪糕抬头

“我喜欢看你”

“那你也得吃呀，一会还要出去溜达呢”雪糕一脸执着

“我不太饿”我嘴上说着，还是拿起了筷子，早点吃完好和雪糕出去

吃过饭，我买包烟，和雪糕漫无目的的瞎晃着走进了一个小区。小区设施还不错，有老人锻炼的健身器材，也有小孩玩耍的滑梯秋千。

“玩会吧”雪糕拉着我往秋千走去。

雪糕是会玩的，秋千荡得老高，看的我提心吊胆。

“你也来呀”雪糕说

“算了算了，我上去容易塌”我心虚道

我点燃一根烟，看着雪糕上下翻飞。

“给我也点一根吧”雪糕说

我没有说话，拿出一根，点燃，吸一口，递过去。

烟雾缭绕中，雪糕的笑显得有些迷离，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看得出，雪糕也想经历之前未曾经历的一切。

“我走以后，你没事的时候多和虎妹出去玩玩，让她带带你，你太封闭了，这样不好，你要多交朋友。遇到事先别慌，冷静冷静慢慢解决。不跟我聊天的晚上，就别熬夜了，你看你的黑眼圈...”我又开始絮叨，仿佛在托付后事。

“我尽量”雪糕依旧上下翻飞着

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她像要飘走了一样。

倒计时最后一天，我和十三已经无心工作了，忙着跟各个小伙伴告别。十三晚上约了虎妹一起互诉衷肠，我走到雪糕身边

“今晚怎么安排”我笑着问

“今晚我要加班”雪糕没有抬头

“嗯？工作不能放到明天做吗？今天是最后一晚了诶，十三约了虎妹，难道要我自己一个人吗？”我问道

“看看吧，下午再说”雪糕依旧低着头

下午4点，十三已经在订晚上和虎妹看电影的票了。

“你那边什么情况”十三问“要是不行你就和我们一起吧？最后一晚了，别自己一个人”

“没事，你们订吧，别管我，我再等等”我情绪低落

下班点一到，十三跟我使了个眼色，便和虎妹匆匆出去了。我走到雪糕桌前

“晚上？”我小心的问着

“今晚真不行了，明天要交一个报告，忙不开，对不起”雪糕盯着电脑屏幕

“好吧”

我转身回到座位，最后一次收拾桌子，把水杯放在虎妹桌子上，然后拿着我整个夏天练字用的草纸走到雪糕面前

“送给你，这是我练字的所有草纸”我把一摞草纸放到雪糕桌子上

“我走了，拜拜”

“拜拜”

我失魂落魄，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关上手机，打开音乐，调到最大音量躺在床上，列表播放的是jam的歌，《我也不知为何流下了眼泪》，听着歌词，我忽然很想哭。

十三回来的时候我假装已经睡去，我不想别人看到我的脆弱。

终于到了要离开的日子，早早的醒来收拾好东西，最后看了一眼房间，我和十三便出发去了车站。“从抗拒到不舍，三个月的潍坊之行结束了...”我编辑着朋友圈，写了一大段。直到广播里提示检票，我匆匆上车，点击发送，然后看着越来越多的赞和评论发呆。

列车慢慢驶离这个城市，我看着逐渐倒退的楼房，点开音乐播放器。突然手机屏幕显示来电，雪糕。我愣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喂，你上车了吗？”

“上车了，车已经开走了”

“我后悔了，昨天晚上我应该和你出去...”电话那边的雪糕带着哭音“可是我怕昨天晚上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怕我会哭，我不想面对那样的场面...但是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也没用啦，我都要到青州啦，哈哈”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你以后好好的，好好的...”

我挂断了电话，十三默默递过来一张纸巾。

点下网易云音乐的播放键，“无数个夜晚，无数次相伴，聚少离多早已，成为羁绊”耳机中传来Jam绝望的歌声。

是的，以后聚少离多，我已无法再去承诺。

我也不知为何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