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师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我会的，你真好。
打完最后一个字，我收了手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刚才和我聊天的是我们单位新来的实习生，长得特别青春可爱，主要是够体贴，我当然不介意多聊几句。
回到家打开门，我不耐烦地说：“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我，呵呵，算了，我可不指望她回应我。三年了，人家说的七年之痒还没到，我们结婚三年她就这样了，我能说什么。
我自己换了拖鞋把公文包放在架子上，发现上面积了一层灰。这个女人真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每天闲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连个架子都不会擦！
三年前刚认识那会，她对我那是相当的殷勤，她倒追的我呢，结了婚后就原形毕露了。
唉，我叹一口气，走进客厅，没有人。转头看向厨房，餐桌上摆了几道菜，散着余温。我无奈地再次走向卧室，打开门，她果然在这里。
“你干嘛，又不是什么日子穿个大红色？”她穿着红色吊带裙躺在床上，背对着我，显然是不想和我说话不想理会我。
我冷笑着换下工作装，丢进洗衣机里。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在家里干什么，洗衣机里的衣服都快满出来了。我嫌恶地看了床上的那个红色背影一眼，烦躁地走向餐桌。青椒炒肉、番茄鸡蛋、红烧肉、葱花紫菜汤，又是这几个菜，我黑了脸色，啐了一句。我喜欢吃，不代表要天天吃啊，这女人，一点心思都不肯花。
吃了饭，把碗一扔，我走到阳台。咦，隔壁什么时候有人搬来了？还是个女人，她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正在晒衣服，旁边趴着一条松狮狗。很大的一条狗，都快长到她的膝盖那么高了。那条狗眼神不善地盯着我，汪汪了两声，女人从塑料盆里拿了衣服继续晒，并不理会我。
呸，狗眼看人低！
我收回放在女人姣好身材上的视线，白了那狗一眼，回房间锁阳台拉窗帘一气呵成。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已经在床上躺着了，还是下午我回来的那个姿势，依旧是那条红色吊带裙。卧室幽蓝的灯光下，看着还挺性感的，我轻轻地躺上去，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有点冰凉。
“宝宝，我给你捂捂？”我陪笑撒娇，脱掉裤子，撩开她的裙角。
手已经摸上她的大腿，她还是毫无反应，和三年来做的每一次都一样，像条死鱼，没有半点激情。即便穿成这样，也无法激起我一点热情，不过是我想要了才会碰她罢了，真是浪费这胸。我捏了捏她胸前的浑圆，看着她还是闭着双眼不愿意搭理我的模样，心里一股气蹭的窜上头顶。
哼，你不愿意，我还就成全你，以后别想我碰你！我独自生着闷气，一翻身，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傍晚时候，隔壁阳台那个晒衣服的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前凸后翘，比起床上这个好太多了。
2
“老师你好厉害，什么都会。”
“以后你也可以的，只要跟着我好好学。”
那小姑娘拿着文件夹站在我对面娇笑着，大眼睛扑灵灵地闪着，我仿佛看到了那墨色瞳孔里的黄色小星星。小姑娘拼命点头附和我，纤长白皙的手指戳在我的胸口，眼看着白衬衫上的红指甲在我的心上画了一圈又一圈。
我的魅力不减当年，我满意地收拾东西回家了。
到了小区门口，看到隔壁那家女人的狗，我抬头张望着，却没找到那抹期待已久的身影，我失望地低头。
“轰隆隆——”天空灰蒙蒙的，就快下雨了，我得加快脚步。
走了没两步，凉亭里几个老太太在说着八卦，是我家隔壁那家人的事。联想着那个翩跹的身影，我还以为是什么新鲜的，凑过去听了会才知道她们说的是以前的那家人。
还记得那家人也是新婚，和我们一块进的新房。他们家就是养了一条恶犬，藏獒，整天儿子来儿子去的。那家的女人就喜欢穿大红色连衣裙，也经常在阳台上晾衣服，我的女人见了就跟她学着穿衣。
之后……之后……夫妻俩吵架，那家的男主人被藏獒吃了，女主人就在屋里上吊自杀。因着一些传言，那房子一直没再卖出去，可这些天确实是有人住的，现在的人真是胆大，明知屋子不干净还敢要。
“哎，年轻人，你家两口子……还好吧？”居委会的老太太拦住我，满脸关切。
“嗯，挺好的啊。”我点头，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
“你家隔壁房子……”哦，这是来调查情况的。
“新搬来的那家人挺好的，就是那狗还是别让养了。”不等她再说，我就摆摆手自己走了，这老女人啰嗦得很，不想跟她多说。
回到家，依旧冷清，没有新婚时期那张明媚的笑脸来应，再换了拖鞋，架子依旧没擦。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客厅里窗帘没拉开，餐桌上是已经冷掉的饭菜。我推开房门顾自翻衣柜，都懒得看她，她最近很喜欢这条大红色吊带裙，总是穿着。我翻了半天都没看见我常穿的那件背心，最后在洗衣机里找到，也只能再翻出来将就着穿了。
“你看见你男人那么邋遢，你很得意吗？”我说了一句，她照着那个姿势侧躺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心底升起一种无力感，我不由得想，我当初是怎么看上她并和她结婚的？还不如微信上的那些寂寞少妇，至少她们还能给点回应。这样不争不吵不言不语的生活，我真是太累了。
吃着有点馊掉的饭菜，我心里憋屈，想哭最后却笑出声来。没关系，大不了离婚，我只是可怜她而已。
我走到阳台上透气，那女人依旧穿着那条红色连衣裙在晒衣服，她家的衣服怎么那么多，阴天下雨也在晒，每天都在晒。
我摆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笑容，期待她回头看我一眼，或者让我看一眼她长什么样。可惜，她只是固执地重复着自己晾衣服的动作，就是不肯转身。
再一想回来时候听的八卦，我气恼地摔上门回房，看一眼床上姿势不变的女人，我心里更气了。你再这样不管不顾，我迟早离了你！暗骂一句犯贱，我自己去洗漱了。
晚上睡觉，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感觉到隔壁阳台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狗的呻吟。
我翻来覆去，看到旁边雷打不动的女人，暗骂一句，真是猪啊！而且她身上什么味道，几天了，都不洗澡吗，真是恶心我！
哼，不过也是，你不愿意和我睡，这办法不错啊，我绝对不会碰你的。但是，我不会让你得逞，我就是要和你睡在一起。
我别扭地自己碎碎念着，最后，我只好拿被子死死地捂着耳朵。
3
“老师，我想去你家看看，拜访一下师母。”
“别叫她师母，她不配，再说了，都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人家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老师啊，我也想跟她一样嫁给老师你啊，以后方便照顾你嘛。”
“真的吗，那我带你去，让你好好学习学习……”
办公室里，娇羞无限的小姑娘坐在我的腿上，扭着腰和我说着情话。
我拉着年轻貌美的女人回家，可以很好地报复她，告诉她我并不是非她不可的！
我们手牵手，走进家门，什么都没有，还是我离开时的模样。
“唔——好臭，什么味道！”怀里的娇气小姐捂着口鼻，仰头问我，脸上满是嫌弃。
那皱成一团的小脸，像极了结婚那天的她，让我又爱又怜。
餐桌上，是彻底腐烂了的饭菜，苍蝇蟑螂到处都是。
不过我也懒得管，美人在怀，我和她，在客厅的沙发里就开始纠缠不清了。
期间，我对身下的女人说：“宝贝儿，大声叫，让她听听。”
她听话地应着，更加卖力，更加讨好我。
我望着卧室禁闭的房门，笑容灿烂。你看见没，你不理我，自然有人会替代你！
事后，小姑娘特别体贴地说：“师母是不是生气了，这么大动静她都不出来。”
“哼，我去跟她说，让她出来见你。”想到她会更加铁青的脸色，我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她。
“不好吧，应该是我去见她啊。”
“你不能去见她，要见也是她来见你！”
“乖，我去洗澡，等会让她来给你赔礼。你先去阳台上站会，呼吸新鲜空气。”
我推开阳台门请她出去，隔壁阳台那个女人今天不在，旁边有一堆狗啃过的骨头。
女孩对我微微一笑，我点着她的脑袋，说了一句小顽皮。
我打开卧室，朝床上那个凸起的方向冷淡地说：“家里来客人了，你去看看，还有不要发脾气吓到人家。”
我心情颇好地洗着澡，哼着歌，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尖叫。
我匆匆忙忙地跑过去，看到坐在地上呆傻住的女孩，气急败坏地转头朝床上吼道：“说了让你不要吓她，你看都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还不快道歉！”
没有人回应，床上被掀开的那团，依旧是那个姿势那条红裙，苍蝇嗡嗡地飞在床边。
“我让你道歉啊！”我继续吼着，转身去搀扶坐在地上的女孩。
“你……你……疯了！”女孩挥舞双臂不让我靠近她，颤抖着声音哭着说。
这女人也是不知好歹，居然说我疯了。
“啊——”我还是想去扶她，毕竟是我的女人把她吓着了，她那么单纯肯定会伤心难过。可是，她的嗓门太大，震得我脑袋发晕。
“闭嘴！滚！”我忍无可忍，对她说。
她大哭着，想跑却腿软噗通一声又摔了，最后只能用爬的。
等她离开了我的视线，我转身对着床上的女人恶狠狠地指责道：“你满意了吧？”
“你看到我这样你满意了吗？”我眼里慢慢氤氲着热气。
“我在问你话！你回答我啊！”我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雾气，嘴里不住地喊着。
“我跟他不一样。”我力竭地伏在她身上痛哭。
我跪在地上，像我和她求婚时一样，我期待她的那句“我愿意”和那笑颜如花。
我握着她的手，看着它一点一点地由白皙娇嫩到青紫发黑，最后那露出白骨的手指，我们的结婚戒指她再也戴不稳……
窗外的斜阳照进卧室，暖暖地，将她最爱的红裙照得愈发灿烂鲜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