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朱军在舞台上唱:“你们两个人都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唱给父母的,可是他们已不在。朱军是在努力控制不流泪,我也不敢多想。重阳节,父母不在了。唱歌给天堂的父母听……想想都不胜伤悲。
我喜一半,伤一半。父亲已经离开十八年了,这是我伤的;母亲还在,这是我喜的。是,当朱军抑制悲伤唱歌的时候,我为他难过的同时,脑子里就想,幸好我还有母亲。母亲在就不至于太忧戚。
可是,我心里很忐忑不安,也很愧疚。因为前天我还在母亲跟前大哭了一场,哭诉小时候她和家人给我的心理阴影:一家人都指着卦书说我的命最不好,说我的命不值钱,不到二两半。
这一幕真的对我影响极大,那是高中阶段。我因为神经衰弱休学,又得到他们对我命运的宣判,给我的几乎是致命的打击。他们说笑着的时候,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绝望。
自此以后我自卑多愁,悲观宿命。到后来的消极抑郁,我走在孤独黑暗里,泥泞跋涉,举步维艰。
……
我说过,我靠文字与所有的负面对抗。
我刚刚好了不到三天。
那天又因为一件事不开心,其实,那会儿我需要的是一个人待一待。
母亲是知道的。她以为我像她更年期的时候一样:“我那时候也是这样,就是想发火,想哭,想一个人发疯,都不要理我。”她明明知道,可还是在我跟前说这说那,都是惹我反感的。她喜欢跟人争执是不分时候的。我说我命不好,她大声训我:“你哪里命不好!”这一句一下子戳到我的痛处,我顿时失控,大声哭喊:“我命哪里好?早在小时候都让你们给算完了,我的命不值二两半,是你们全家对我说的。你们都笑话我……”我哭得失声,母亲待不住了,起身向屋门走去。临走交待那位:“今晚你哪也别去了,就在家里。”意思让他看住我,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情绪平复之后,我觉得我好像过了。心里有丝丝不安和愧疚,可是要我给她打电话道歉,我还真说不出口。
昨天心里也有丝丝不安。因为上班和其他的事情,没有顾得心里的不安。
今天还是忙。忙俗事,身不由己地忙,忙得午饭在外面吃,忙得晚饭到八点多才胡乱吃几口。可是我没忘今天是重阳节。
没忘又怎样呢?连个电话也没给她老人家打。其实中午的时候是想叫母亲在一起吃顿饭的,只是想想而已,并没付之行动。
晚上听到朱军唱怀念父母的,心情更加惭愧和不安。天晚了,不打扰她老人家了。明天,给她买个护膝吧,磁疗的那种。
不管母女的瓜葛,有母亲在,总是好的。
愿您老人家永远心胸豁达,福寿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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