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da是一个二十几岁的日本小伙儿,顶一头乱蓬蓬的长发,说是自然卷,没有烫过。圆圆方方的脸。每个人都喜欢看见Sada,因为他是无理头搞怪的代表,话不多,但是自带幽默,一刻不停的做鬼脸,看见镜头他会立刻抓住旁边人的肩膀,把头垂下去,做一个吊死鬼的动作,或者张大嘴演一张血盆大口,你被他感染,那刻也张大嘴,然后照片定格,留下好笑的开心表情和记忆。
Hiro是一个帅到中国女生看到都会啧啧叹两声的男生,一米八几的个子,标准国字日本动漫脸,体型匀称健硕。说话的时候带着中气的声音很柔和,有时候咯咯的傻笑。会开无聊的玩笑。有一次他说,我前段时间交了个女朋友然后分手了。我们问为什么,不够可爱吗?他说,哦不,因为她有一次跟我说,地球不是圆的,是方的。此时倒了一片。Hiro也会做饭,捧着一只电饭锅的时候像捧着一只篮球。
一个希腊小伙和一个希腊姑娘
小伙头发略卷,标准希腊色皮肤,五官立体到像一尊希腊的雕像。姑娘白白的鹅蛋脸,眼睛是闪亮的棕色。说话时透出优雅和温柔。特别每一次看到你打喷嚏,就会低低并且虔诚的看着你的眼睛说一句,上帝保佑你。
我们问她,那希腊男孩那么帅你没有想过发展一下吗,她浅笑一下回答,在我们希腊,我可算不上美女。于是叹息一片。
Angela
Angela是个在法国长大,德国读过书的英国人,短发雀斑脸。读市场学,讨论问题的时候很学术而正经。喜欢在宿舍自己染发,有一次顶了一头湿漉漉的紫发,看到我惊讶的表情说,干了颜色会变浅。泰拳道高手,手劲儿大如男。生日时我送了她一个十厘米左右中国地摊上打拳的小和尚,她开心的笑了很久。做蛋糕高手,据说十几岁就开始烤蛋糕。有一个德国男友是飞机修理师,说起男友的职业总是很骄傲的表情。她说在法国女孩18岁就去酒吧但一般都遇不到真爱。一米七几的个子壮壮的身材总是背一只毛茸茸的维尼熊包到处游荡,说维尼是她的最爱。回国之后收到她的信说前段时间她父亲过世了她很悲伤,和男友一起到各各国家散心,彼时不知道怎么回信安慰她才好。
单和安
单来自北京,安来自澳门。他们在北京的大学校园里相识,成为幸福的一对。单的一条腿走路有微微的跛脚,精瘦精瘦又很聪明,那时念着专业课一边在考国际会计证。Pasta高手。认识单的时候安不会中文,到后来会熟练的说中文。事隔几年他们有了儿女一双,安在学中医,过得很幸福。
在英国我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类,可惜浮于肤浅的观察,而疏于深入的了解。他们在我看来各有特色和个性,就像一笼各种颜色图案的糕点,从不千篇一律,不管是外表,风格,还是态度。
快离开英国的时候我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写明信片,眼前是教堂,墓地,还有到处飞的鸽子。偶尔一个英国老太太快速走过。那张明信片写给快要结婚的表姐,告诉她要幸福,以及如果未来表姐夫让她不幸福会要他好看。
书摘--《明天我要去冰岛》
艾利克斯站在蔬菜前,拿起胡萝卜又放下,喃喃自语,“这里蔬菜都太贵了,宁可不吃。”冷冻柜里,他见到一颗真空包装、血淋淋的牛内脏,价格令他心动,他放入购物篮,舔了舔舌头,开心地对我说,“炒一炒,今晚有好吃的了!”
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一袋最低价的意大利面。
“艾利克斯,你是做什么的?”嚼着面包,我问道。
除了他是墨西哥人,今年31岁,其他我一无所知。
“我是一名工程师,不过很久以前辞职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周游世界。”他说。
“这么说来,完全没有收入吗?”
“五年前辞职的时候,我存了足够旅游八年的钱。”
“没有后悔过吗?”
“我身边很多人的梦想是周游世界,”他说,“但是这些人从未出发,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就把原因归咎于没钱。其实他们只是不知道还存在其他的方式,比如沙发客和搭车。没有钱不是问题。我去过中国,重庆、乐山、广西、黄山、张家界,我都去过。无论在中国还是美国,我都是通过沙发客和搭车的方式节约旅费的。”
“旅途的终点是什么?”
“我给自己八年的时间周游世界,最后一站是回到南美洲,不再流浪。我的老家在墨西哥的边境,家里有一片农田,我想当农民,种很多很多水稻,因为我喜欢吃大米。”他的语气诚恳。
“你去穷游,是一个项目吗?是要出书还是拍纪录片?”
“旅行使我快乐。”他脱口而出。
“就这样?”
“嗯,就这样。”
他那双令人无法遗忘的眼眸,毫无畏惧地直视我。
“你不想因为旅行这件事出名,拍很多照片,然后写书,被很多人知道,赚很多钱吗?”我没有得到最根本的答案,不罢休。有时候激怒对方,往往能得到更具体的回应。
“我必须做让我快乐的事,对宇宙而言,我的生死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件;但对我而言,过得是否快乐,这比宇宙存亡更重要。别人知不知道我,喜不喜欢我,我不会受到影响,因为我不在乎是否被人记住。能看看这个世界,我已经感到十分幸运。”他没有生气,而是娓娓道来。
旅行的意义,艾利克斯的这番解读打动了我。
成长于物欲包裹的城市,大部分人不得不向现实投降,金钱令我们愉快,也令我们烦恼。艾利克斯的这番话使我意识到,“金钱”与“情怀”,两者或许不是互相矛盾的存在。金钱只是中间交换的媒介,为我们带来自由,但仅是一定程度的自由,因为更大的自由源于内心去做喜欢的事情,义无反顾,终极意义是感受到快乐。
斤斤计较的功利主义者,神经紧绷,能有一件喜欢的事情,为此而天真,为此而傻傻蠢蠢,已足够幸运。
“你觉得30岁是一个应该安稳的年纪吗?”我问。
“我觉得我还年轻,因为每天都很快乐。只要一个人在做喜欢的事情,保持快乐,你的心,你的外表,都会看起来非常年轻,快乐胜过任何保养品和化妆品,快乐的人都有一张年轻的脸,哈哈!”他笑着说。
“最后一个问题,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你和周围的人很不一样,如同异类,当你受到来自他人的偏见和伤害时,会怀疑自己吗?”我问。
阳光毫无预警地穿破云层,投射在艾利克斯的脸上,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我看见了坦荡,看见了勇气,也看见了真诚。
“放心,地球很大,很多不同的人,我不孤单,你也不孤单。”他说。
无依无靠,去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国度。
放一把火,烧了过往,如同重生。
莫愁前路无知己,自我足够强大,四海为家。
教堂钟声敲响,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
人生只有此刻,冰岛也没有避世小镇,无处躲藏。
艾利克斯的眼睛,闪着光。
过好眼前的生活,没有投机取巧。
熬过了悲伤的冬天,来到冰岛,延续一个新的冬天,但我决定要快乐。
静静的,此刻就很好,好得死掉也没关系。
慢慢的,我在重新爱自己。
这段日子,遇见酷奶奶,遇见相信精灵的冰岛男人,遇见法国博士们,遇见打工的西班牙女孩,遇见墨西哥穷游者,来自本能的一种呼唤,该重新写日记了,仿佛回到18岁,世界再次在我的面前敞开了大门。
坐在教堂的长椅上,笔记本放在膝盖,低头书写。
教堂很大,我喜欢坐在第五排紧挨中间过道的座位。乌云散开的瞬间,第一缕阳光总是最先落在这一片。
即使在这里坐一整天也不会被打扰,观光客们来了又走,我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异乡客。
没关系,天底下任何一座陌生城市,没过两天时间,熟得像是住了一辈子。
我望向四周,注意到身后坐着一个穿冰岛传统毛衣的女人,深棕色头发,气质成熟。她低着头,手里握着一支笔,也在一本小本子上书写,神情专注,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
“你没有发现吗?在冰岛的每时每刻都是不一样的,你醒来,每天都会是新奇的遭遇。很久以前就在水手之中流传一种说法,来到冰岛,离开的时候,没有人会仍是原来的他自己。在冰岛生活的每一天,醒来,你也不再会是原来的模样。这对于我写小说很有帮助。”她说。
“我能体会你说的。”
“你听过一个传说吗?”她问。
“想听。”能听一个小说家亲口说故事,这件事太幸运。
“眼睛不会撒谎,眼睛是一个人灵魂的所在。一个人死掉的时候,内心的精灵会从眼睛里跑出来。因此,很久以前,一个巨人死去,他的血液变成大海,他的脑袋变成天空,他的双手变成山脉,他的内心的精灵跑出来,变成了冰岛。”她缓缓地轻声地向我说道。
纵观冰岛的历史,这块土地原本便是由火山喷发形成,之后不断在毁灭中重生,1783年,冰岛的一次火山爆发,释放出的火山灰和二氧化硫导致世界饥荒,全球的人类死亡数目为600万,民不聊生,间接导致了法国大革命。
“这里天气无常,五分钟晴空万里,接着立刻七分钟的阴雨连绵,没有人会不喜欢冰岛的天气,因为如果你来到冰岛,你不喜欢这里的天气,只需要等五分钟,说不定就变成了你喜欢的天气。”她说,“可能是天气的原因,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受到影响,也会变得很情绪化,但从来不会不知所措,而是真实地面对自己,不耍小聪明。所以,不同的人来到冰岛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真实的人会获得归属感,至于那些对自己不真诚的人则会不快乐,万分煎熬,想要快点离开。冰岛这片土地有着神奇的力量,使人们很难对自己撒谎,一切如此真实,这里的能量强烈。”
“不会被情绪控制吗?”我问。
“对自己真诚,不去压抑,不去控制,当情绪来临,只管享受变化无常的起起伏伏,但在内心深处,我是一个平静的人,两者不矛盾。”她说。
一个艺术家敏锐触角下所描述的冰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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