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F君没有声息,于是Z卿就出去找了找。没在厨房吃宵夜,没在书房画图,三楼客厅的门也锁着那么他也没有下去,于是Z卿就马上朝大阳台去了。
果然看到F君蹲在花盆前。他双手抱着腿,下巴托在膝盖上,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开心地对着花盆前后晃荡着,时不时还“呵呵呵”地笑。
Z卿自从迷上种花搞来很多事,钱就不说了,家务荒废还和邻居吵起来,F君昨天一气之下还把Z卿的花盆给推倒过。今天F君是怎么了?还温情地赏起花来了?
Z卿稍微有点感动地过去,她想在这夜深人静,月朗星稀的美丽夜晚和F君手拉手地畅聊下风花雪月好了。
一靠近,一股酒味和酸臭味扑面而来。F君并不是赏花,他笑也不是因为花让人愉悦,他只是喝酒了,酒精麻痹了他的小脑让他成了二傻子。
为什么F君喝了酒不呆屋里偏出来,这么晚,阳台还这么冷,还要蹲花盆边?
Z卿想着难道F君还在生自己的气?自己真不该因为两朵花还和邻居吵,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无理取闹了?
Z卿像认错的小孩过去了,轻轻地叫F君进屋去。可F君就是不要,就是要蹲在那,还是在那晃荡着,嘴里念着:“不,我还要思考清楚,我还要思考。”
思考?思考什么呢,要在阳台思考?
Z卿抬头往阳台四周看了看,她家在三楼,阳台只有一个,其实是个大露台,一圈都只有一米多点的栏杆围着。Z卿看着今晚围栏四周吹来的风,感觉像无数鬼魅在狂笑。
F君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吗?他要思考,他要思考,如果思考不好,是不是就是平时说的想不开……
Z卿突然觉得背后发冷,腿都有点软,她使劲地扶起F君,搀着他一起晃晃悠悠地进屋了,然后Z卿赶紧把阳台的门关了,上面下面都检查了,有装锁的全部反锁。
F君在床上似乎不能仰着,一仰着他就要吐。他侧着趴在床沿边,卷曲着,双手夹在腿里。要往外呕时,他把半个身子都往外伸,两只手臂撑着木地板。Z卿帮着抱起垃圾桶好让F君好吐些,呕吐物恶心的液体溅到了Z卿的脸上,但Z卿一点也不在乎,她一想到阳台的围栏就后怕起来。
F君不停地呕,不停地呕,有时停下一会儿时还呻吟着,有时不停地抓着衣领说:“我难受,我难受啊”,眉头一直皱着,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
Z卿轻轻地拍着F君的背,用毛巾不停地帮他擦拭。
F君是遇到了什么事?是承受了怎样的压力?他怎么独自喝酒喝到烂醉如泥?他是从什么时候起这样闷不做声作践自己,自己居然一无所有,实在枉为人妻。又或者他已经厌恶到完全不愿意和自己说任何事了?Z卿一会儿觉得愧疚,一会儿觉得难过。
F君吐完稍微舒服些,可以侧躺着休息下了。Z卿拿了抹布和水默默地收拾着一地狼藉,她看着吐得脸色由红变白的F君,心疼地轻轻抽泣了起来。
Z卿收拾好去倒污水时经过F君亮着灯的书房,于是她去了F君的书桌。桌上有个F君常用的棕色闷烧杯,盖子是打开的,里面泡着菊花,没有热气但香味还是很浓。F君体热,画图容易眼疲劳,平时是常泡菊花茶。
焖烧杯旁边是F君平时喝酒用的玻璃杯,杯底有一点点黄色液体,显然是刚刚F君喝过的。另外还有个不锈钢杯子,一摸是冰的,这个Z卿之前倒没见过。而书桌的墙角放了瓶威士忌空酒瓶,Z卿记得记得之前还有小半瓶,看来F君就是喝掉这些才醉的。
其它就是F平时看的书,工作资料和画图工具。电脑上也是他在画的图,之前还为接这个单,因为图不难价格又不错还非常开心。Z卿看着一切觉得并无异常啊。
Z卿翻动着,翻动着,不小心碰到了鼠标,突然电脑屏幕切换到了搜索页面,上面写着:菊花茶兑威士忌喝了是不是不容易醉?
房间里F君又开始呕吐起来了,他吐着吐着,把抱着的垃圾桶扔了说:“我难受,我难受,我要大花盆,我要大花盆!”
Z卿急忙打开阳台的门冲了出去,她按下阳台的灯,看到最爱的月季“瑞典女王”大花盆里全是污秽,臭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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