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五日,春运的第十八天。我同往常一样将两手插在自己不带标志的大衣里,把悄悄关掉的对讲机藏在大衣口袋里,把帽子拉到自己能看到其他人其他人看不到自己眼睛的高度。拥挤的站台上人来人往,堵不堪言,正在下车的、准备上车的、扒手、铁警、以及自认为主持着秩序的管理者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每个人都匆匆忙忙,除了我自己和那个人。我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他和站台上的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看起来比普通人更落魄,他的手也自然的插在口袋里,眼神空洞的四处张望,对着车尾的方向缓步移动,一看就不合脚的鞋子在地上摩擦,慢到让我以为站台的水泥地变成了肥沃的土地,他的脚就像生了根似的,拼命想摆脱这土地的吸附。他的头发又乱又油,可以看出从前是深蓝色的制服已经是黑得发亮,胸口还有一个大脚印,虽然动态迟缓,但又毅力不倒,似乎只要走到那个位置,什么都不在乎,似乎只要走到那个位置后,他的根就能拔地而起,或长成参天大树,或被连根挖起,只要能离开这片缠绕住他的坚硬的土地,他就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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