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注1:《新西兰行记》发生于2018年8月。特殊时期,“这世界”不提倡也不支持境外旅行。
注2:保护隐私起见,文中所有人物皆使用昵称或化名。
I would rather share on lifetime with you than face all the ages of this world alone.(我宁愿和你共度凡人短暂的一生也不愿一个人看尽这世界的沧海桑田。)
——《指环王》
图:新西兰羊驼 摄影:不愿透露姓名的旅友有人曾经,我曾经,今后还会有人继续探索旅行的意义。擅长摄影的人们成为了地球上美好一瞬的记录者;擅长营销的人们成为了在穷游、马蜂窝、微博上分享自己行程攻略的大V网红;熟知多元文化的人们可以在知乎上洋洋洒洒写下“去过100多个国家是一种怎样的体验”这类问题的答案;能力者一如《侣行》的主角张昕宇、梁红可以变卖家产身体力行去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而每个人每次的不同探索,就像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也可能是哈利波特一样没有答案。
直到,在有了前两部《欧洲行记》,《东南亚行记》中对旅行、生活、感情的不同反思之后,没有得到所谓答案。我开始尝试将意义变的简单乃至单纯,以至于简单到少了些哲学的玩味。
旅行的意义就是遇上你们和你。
新西兰之行就是这个意义最真实直接的见证。一如之前和往后的所有旅行,没有剧本也没有详尽的攻略。但如果去找一个参照物,我会去和《东南亚行记》做对比。那一部是一个人背包的行走,乃至流浪,住青旅坐中巴,在黑夜没有路灯网络的柬埔寨边境赌场附近抓着救命稻草;而这一部,我显然厌倦或者惧怕了一个人的孤独体验,召集伙伴新西兰自驾,住别墅看晚霞,在晴朗的冬日温暖的壁炉旁品尝这个地球上最鲜美的牛排和三文鱼。就在“走出”与“走入”之间,我们人类如此善变与柔软。
图:高山冷水三文鱼(图片来源:百度图片)人们仿佛更善于向陌生人倾诉,就是那种一生仅此一次朝夕相处,分开后又再无共同关联的关系。不了解你的过去,也对你的未来不感兴趣,没有共同圈子,如果恰好你愿意分享故事,他也会愿意倾听。这种安全感让所有语言和内心的想法变的无比真实,像是潘家园古董兜售商遇上识货的买主,恨不得将传家宝贝和盘托出。
因此,这一次选择了约伴旅行。发帖召集网络上互不相识又素未谋面的伙伴一起前往新西兰,去遇见所有的不期而遇,给惊喜以可能性。有一次,我问一个同行的伙伴,为什么会更愿意和陌生人结伴?
“自由些。”他回答道。
“怎么讲,和陌生人旅行难免会有不同性格引起的冲突,也多少会因行程不同而迁就呀。”我说。
“那至少是真实的,不用扮演。”
很庆幸,这段旅行遇上了如我一般有趣的人们,勇敢的人们,正如前面所讲到的一样,如果非要赋予旅行以意义,那不过是遇上你们,如果非要增加点哲学的玩味,那就是遇见真实。
所以,你好。陌生人。
——致结伴而行的新西兰好友们
黄山
2018.12.22
1 你好,陌生人
一年前,如果让我做出选择,那一定更倾向于一个人出行,一个人住在兰卡威青旅和偶遇的朋友把酒言欢或者消愁,一个人临时起意游走在柬埔寨边境。我原以为这是自由,实则是孤独的内心无处安放,索性让它漂浮起来,像一只没有脚的鸟,自由翱翔在天空之上,哪有人知道它有多疲惫,多想停下来。
八月的上海炎热到湿粘,动不动脾气上来是一场暴雨也浇不息热浪,城市热岛效应将这里变成了蒸笼。在这里出差五十天了,水土不服生病了三次。周边的西塘,乌镇倒是很美,之于上海就像是油腻正餐结束后的饭后甜点,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正好解解腻。
图:西塘晚霞 摄影:黄山 图:烟雨乌镇 摄影:黄山“年底项目很紧张,八月底你开始休年假,免得后面没时间休。”老板打来电话说。我正在酒店索然无味的刷着手机,窗外是瓢泼一样的暴雨。
“好的,我尽快完成年假。”对于一个差旅人来说,时间往往是跟着项目走,既定的timeline通常限定了休假时间,同样,对于一个差旅人来说,临场应变与时间控制能力也十分出色。借着周末雨天无法出门的时间开始规划新西兰行程,这个时候距离休年假15天。
买了机票,签证是几个月前就有所准备的。买好机票后在穷游上发帖,很快穷游上有人加我微信,私信聊天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着手拉了群。我、小迪、宝妈还有大奖先生,三个男生,一个女生,为了住宿方便我们还需要招募一男一女,当然,不能是情侣。
缘分的奇妙总会让人在回忆的时候感叹,经常会疑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存在丘比特,不然为什么总有些不经意的一句话,产生了蝴蝶效应,扇动起翅膀引起一场爱的龙卷风。抑或是我们就是自己的丘比特,寻着一股神秘的清香,在某时某地将粉色的爱心箭头扎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我被一个朋友拉进了一个约伴群里,群里人不多,都是同一时间去往新西兰的人们。大家在聊着天,讨论着旅行规划。我插播了一条自己约伴组队的广告。
“8月底,有没有时间一致的小伙伴,目前队伍三男一女。”
“这么晚了才组队呀?可能不好组了”。一个昵称桃子的女孩儿回复我。
这个群里的旅行者基本都有队伍了,看来很难组到。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依然游走在各个群里,发布着信息,依然坚持更新穷游上的帖子。期待着有漏网之鱼可以加入我们队伍。每天和大奖先生,宝妈,小迪在群里沟通着旅行计划,参考大家想去的地方,然后设计路线,用心去记录每个人对旅行的期许,也时刻告诉大家我们尽可能招人,实在不行我们四个也可以的。
图:奥克兰的港口 摄影:黄山而在我的群外,有一段我后来才知道的这样一段对话。而就是这段对话,差点挖走了我们队伍的宝妈,也差点让丘比特收起了手中的粉红色箭。
“宝妈,我以前的队伍解散了,我新组了一个队伍,缺一个女生,你过来吧。”桃子不知道从哪里加了宝妈的微信,跟她私信聊了起来。
“那你来我们队伍吧,我们也差一个女生”。看样子宝妈没有选择离队。
“你们队伍都有谁呀”。
“安迪队长,小迪一个大学生,还有一个叫大奖先生。”
“大奖先生,我不去不去,他很奇怪,特别难沟通,我和他聊过”。桃子说。
其实很多时候,大家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都私下加了很多同期去旅行的人,先做了解,甄选着自己的队友。旅行中的朋友是一个很奇妙的关系,像是组乐队一样,有缘份写就的成分,也有自主筛选的过程。
“哦,大奖先生么,他还好吧,怎么难沟通了?”。宝妈问道。
“他很直白说旅行中不喜欢和作的女生同队,我就奇怪了,跟我说这个干嘛”。桃子说。
“这样呀……”
“他还说现在住宿不多了,他要组队的话可能考虑住帐篷。我当时和他聊天时候回复的好呀,没问题,心里在翻白眼”。
“哈哈,其实我们群里他还挺正常的,而且有丰富的订民宿经验,你还是来我们队吧”。宝妈和桃子互相游说。
“你这么喜欢你们队么。都还没订酒店和车吧。”
“还没有,你放心吧,大奖先生挺正常的。而且我们队友人都很好,安迪很会协调大家的旅行想法。”
“靠谱么?那我还有另一个队友,先进你们队了解一下,不合适咱们就自己组。”,桃子答道。
我还在自己的小群里和大奖先生还有小迪聊着跳伞,宝妈说要拉两个队员进来,时间和我们一致,征求大家的意见。对于我们队伍来说,临近出行,组队的原则基本是“来者不拒”,大家也都比较随意好相处。唯一的目的就是最好组的人多一点,七个人最佳,可以租两部车,可以一起分享大别墅。
图:期待中的大house有着开放式厨房 摄影:黄山宝妈把桃子和毛毛拉进了群里。
桃子和大奖先生,就跟不认识一样,没有刻意搭话。六个人,四个男生,两个女生,住宿很好安排,当天晚上就邀请大家微信语音会议,共同规划行程。
声音是了解一个人最基础的途径,我们甚至听得出一个人的气质与性格,温文尔雅,幽默睿智,还是聪慧可人,或者是一个开心果。语音聊天让大家更加贴近了彼此,与其说确认过眼神会遇上对的人,对于我们队伍而言,不如说是确认声音之后,我们彼此信任。这时我们还完全不知道对方的长相甚至真实姓名。
(后续订住宿时大奖先生又拉进来了自己的好兄弟马哥,至此七人成行)
陌生人之间的信任,是一种很可贵的品质,是对这个社会莫大的祝福,是一种不用过秤,不用验钞,转身走后回馈的一个笑脸,是人间温暖。
……
这一天,我在广州机场过了海关,大奖先生和马哥从沈阳飞来广州转机,其他成员也陆续从北京、香港、成都飞往新西兰,我和大奖先生还有马哥碰巧一班飞机。直飞。
“刘哥(大奖先生),马哥吧?”,我放下响着铃声的手机,对面刚过海关的刘哥应声挂了电话招手示意。
“你好,安迪。”
两位陌生的网友,刘哥穿着荧光橙色的夹克,配着橙色鞋子,搭配金色镀层的墨镜,谈吐幽默睿智,握手的时候是可以感受到一个人是否可靠以及自信的,刘哥给了相应的感觉。马哥就更可靠了,温暖的像一个大男孩儿,一米八五的身高,健康的肤色和身材,会去健身但不会执着地去练就一身硬块,而是保持自然与匀称。
飞机穿过了一个漫长的黑夜。八月的广州让人登机时无法往身上增加任何一缕布料,上了飞机就安稳地睡下了,几次毫不情愿的起身无非是到了餐点或者感受到了寒冷而去增加衣物,直飞12小时。
日出唤醒清晨,大地光彩重生。
青春不解红尘,胭脂沾染了灰。
从前的歌词写得真好
图:落地奥克兰,赶上朝霞 摄影:黄山落地奥克兰,一个大都市。大概是除了新西兰首都惠灵顿以外,与上海类似的城市。但生活节奏就慢了许多,作为拥有全世界最多帆船的“风帆之都”——奥克兰,这里是南半球最大的港口之一,也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宜居城市。
散漫地走在奥克兰街头,港口,高校,没有感受到所谓的醉氧,不过在飞机上犯着鼻炎的刘哥,还是感受到了症状缓解。下午在机场和从香港飞来的小迪碰面,一起飞抵基督城,落地时,宝妈也从广州直飞抵达了基督城。五人见面毫无生分,打趣聊天,一起前往机场附近的租车行,租好了车。
图:奥克兰大学 摄影:黄山和桃子约定的麦当劳停车场见,在机场附近,很空旷,路上车很少。夜里的路灯昏黄,我在黑夜里尽可能分辨着迎面开来的是否是一辆银色的丰田。
驶过去一辆,不是银色。又驶过去一辆,不是suv。
一辆银色的suv驶入视线,车灯很弱,是一辆老款,我下意识使劲挥手,车速降了下来,没人开窗,也没有鸣笛打闪光回应,开在了不远处的停车位停了下来。天很黑,没能太识别主驾和副驾的样子,我跑到车前核对了电话中提及的车牌号,是这辆车。
“桃子,是吧。”我上前打着招呼。
“你好,你好。”桃子主动上前握手,我们车上的小伙伴们也上前一一打招呼握手。
“毛哥吧。”我上前打着招呼,毛哥熄火,拉好了手刹,大家相互认识。
“我刚给毛哥说,这个挥手的人是谁呀,绝对是认错人了,怎么一直冲我们挥手。”桃子笑着说。
“桃子,你这是暗示我们安迪的颜值和群里的照片不符呀。”宝妈笑着接话。
“刘哥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很年轻很潮呀。”桃子笑着,没接宝妈的话。
“刘哥和我想象的差异最大,其他都还好,两个女生那可是比群里的照片好看多了,看来你们都有所保留。”我笑着说。
“98年的小迪弟弟。”桃子上前捏了下小迪的脸。
“你果然和群里表现出来的性格一样真实。”小迪开损。
“哈哈哈哈。”大家聊的开心,眼看宝妈和马哥就要聊起各自的育儿观念了。
“先上车走吧,大家都还饿着肚子,我们先回酒店安顿下来再出去吃饭吧。”刘哥看了下时间,也该去办理checkin了。
图:途中 摄影:不愿透露姓名的旅友大家聊着上了车,两辆车相继出发,麦当劳里的人们看着窗外的大型网友见面现场,听不见声音,大概以为是一群老友约在这片纯净的土地上一起度假。机场的飞机划破着夜空,往返于全球忙碌的人们,也该停下来看看这静谧的夜空,心里面遗忘掉所有的数据与报告,遗忘掉所有的责任与期望。
南岛基督城刚刚开春,路灯摇曳着行人的身影,越拉越长。皇冠假日酒店舒适的床品以及床头芬芳的安睡喷雾等待着我们疲倦的身体和兴奋的大脑。安睡喷雾下,没有一丝时差感。
忽然间窗外飘起了细雨
路灯昏黄了基督城的草地
红色电车的铃声摇响
声称这是最后一班
可能骗过谁呢
这又不是梦
我们明早再见
图:有轨电车(图片来源:百度图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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