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和北北在超市认识,北北是跟着公司从另外一个城市过来的,因为公司要来这边开分店,我俩都在那个公司上班,在那个远离老家的城市,这个分店就是一个超市。
春节的时候公司没有放假,那是我们认识后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年三十晚上下班前,我到超市前部的小家电区准备买个小电视晚上看看春晚。负责这个区的女组长很善意地跟我说,你今天买回去看一个晚上,明天不看了还可以退回来,这样就可以看看春晚,又不花这冤枉钱了。我心里很是感谢,但我并没想着这么做,我想买就买了,就留着以后看吧,反正我们那个出租屋里也没电视。于是就买下了这个所谓的家用电器,一个五寸的黑白小电视。
晚上下班后我和北北回到出租屋,准备自己做饭。出租屋是个二楼的单间,因为没有灶台,煤气灶就放在地上,还有煤气罐,锅碗瓢盆,在地上摆了一片。北北坐在床头看电视,我开始点火烧水,然后也坐在床头看电视。我用眼瞟了一下火头,好像煤气不多了火头在慢慢变小,于是过去把煤气罐放倒在地上。又过了一会儿,火苗好像又小了,我又过去把煤气罐头朝下倒过来放在地上,果然有用,火头又起来了。我接着去看电视,当我的眼光再次瞟向火头的时候,发现煤气罐在往外滴水,当时我吓了一跳,赶紧起来准备过去把罐给翻过来。还没走到,就听轰的一声,地上串起一团火。我当时吓坏了,拉着北北趴到床上发抖,想着煤气罐可能要爆炸,于是一把把北北从床上拉下来趴到地上,我趴在北北身上,想着如果爆炸了可以用我的身体来保护住北北,脑子里浮现出的画面是煤气罐爆炸的碎片飞过来刺入我的身体。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爆炸声,于是起来趴到后面的窗户上喊着救命啊,煤气罐着火了。后面楼里出来了两个人,我就问,煤气罐起火了能用水灭火吗,他们说可以。我于是爬起来跑过去用瓢把桶里的水撒向煤气罐,当时就想去他娘的,爆炸就爆炸吧,炸死了就算了,反而不那么害怕了。水用完后,火并没有减弱,但还是没有爆炸,当时就想可能煤气不多了,压力不大,所以没有爆炸。于是扯过来床上的被子蒙到煤气罐上,火慢慢灭了。我赶紧把阀门拧上。房东从楼下走上来,看看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很多水,被子被烧焦了一片,冒着烟儿,煤气罐被熏黑了。我想如果爆炸了,可能半个房子就没有了,但是房东也没有多说什么,问了几句怎么回事就走了。
我俩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脑子里蒙蒙的,那天晚上也忘了怎么吃的饭了。后来想想这个春节过的真是一种特别的庆祝形式。也是人生中一次生死之间的经历。春节后过了一个月,我们搬离了那个屋子。那个被烧焦了一片的被子还有薰黑了的煤气罐我们后来又用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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