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以105km/h的速度缓慢向前方驶去,来到上海半年后,我踏上了回家的旅程。一切比来时要顺利,不变的是从家把行李箱搬到出租车,过安检,登上列车这三道大坎的过程中,依然必须寻求不同的人帮忙搬运行李箱,而人们对此举似乎习以为常,极乐意主动帮把手。
但比较特殊的是,我在上海的租房是很老的老小区,我住在6楼,上下需要走步行楼梯。不幸的是我装满了一个我根本无法拎起来的28寸行李箱,一半装满了上海特产和买给好朋友的结婚礼物,另一半装着衣服和化妆品。我艰难的把行李箱以极其别扭的方式生拉硬拽搬到了5楼,随即便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脑子迅速旋转着寻找解决方案。第一个点子想着要不然待会向出租车司机卖萌让他上来帮我搬,我去楼下等他就好了。正计算着这样行动的时候,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住在5楼的邻居买菜回来了,于是我决定将萌卖在当前这一刻,然而当我向转角处望去时,却看到了头发鬓白的头颅顶。哎,不应该为难老人家。
邻居看起来五六十岁了,我可怜巴巴的看向他的同时他也同情的看着我,我犹犹豫豫,他也三步一回头的打开家门拖了鞋,在他快要关门之际,我终于是忍不住怯懦的喊住他说道:“你可以帮我搬搬行李么,我实在是搬不动”。邻居似乎早已心领神会,看了我一眼,转头对他老伴说:“我去帮小姑娘搬一下行李”。最终我和邻居合力把行李搬下去了,过程依然艰难。我对邻居说回来时带湖北特产登门道谢。
时间线回到现在,列车已经行驶五十分钟了,明晃晃的太阳照着窗外的景物,现实看起来刺眼夺目,脑袋微微昏胀,想起了初来上海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哭着登上列车的,找到座位后,依然抑制不住的哭了半个小时,那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人出远门,我知道登上列车的那一刻,我的过往便不再被解释了。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一路仔细的打量着这座城市,想要寻找一些生命现场的联系,如同来到上海的那天一样。那天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建筑风格好似上个世纪,房子破破烂烂的城市的时候,我产生了无尽的对生命的质疑,难道这就是中国最国际化最现代化的大都市么,我想象中的光怪陆离的摩天大楼呢,难道被奥特曼吞进肚皮了么?
抱着这样的误解与不解,哭了一下午。
显然,我现在爱死这座城市了,有时间再专门写一写对这座城市的体感。一想到这些曲折的心路历程,眼泪又隐隐将要迸发。不行不行,这回可不一样,眼泪别掉,妆会花掉。
真是一溜烟儿的功夫,半年便过去了,我比任何时候都想回到家乡看看。久别重逢的故土与乡情,你们别来无恙啊,我是越来越好了。
本来想语重心长的絮叨絮叨过往与今昔的对比,以及这段时间对生活产生的新的定义与认知,但是转念一想,为什么一定非要把过去牵扯到如今的生活中呢,时光都无情的将过去抛却脑后了,而我为什么还要抓着过去不放手呢。既过不念,往事随风。要学会对已逝的事物说再也不见。
我不会再去评价过去多么不堪,也不会再比较如今有多少不同,人生原本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不同的阶段遇见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故事,沿途的风景不断变幻,连一颗小草都长出不同的高度,为什么你就一定不被允许改变呢。
拥抱变化的人生,以一句土到掉渣的话结束——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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