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迪向来管不住自己的嘴,胡吃海喝。整个人胖得无法形容,尤其是那肚皮,圆圆鼓鼓,完全是撑大的。
很多时候无论是零食还是饭菜,无论味道如何。她总是一干而尽,比妹妹的饭量大了好几倍。每次一限制她就开始发脾气:吐口水、挖鼻孔、拍桌子、跺脚和尖叫,实属无奈。因此,两姐妹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瘦骨嶙峋一个膘肥体壮。
不仅如此,她还特别地不讲卫生。常常无聊时啃手、啃脚丫,出门之后也不主动洗手。但唯一令人欣慰的事是从不生病。睡觉踢被子,裤子一百年都貌似提不上去,也从未感冒和拉肚子,这是我唯一感到踏实的地方。
脾气暴躁,什么都是妹妹的好。无论什么东西都要去抢,尽管是喜欢妹妹,表现出来却是嫉妒和恨。不是掐就是推,为此妹妹很苦恼。考虑再三,把她送入特殊学校住校。
住校,也是不得已的选择,是我考虑了许久不忍心不得已做的决定。果然,担心的事发生了。虽然卫生那只是小事,可也就是卫生给孩子和我带来了困扰。迪迪自理能力差,第一礼拜回来。貌似一礼拜没洗头洗澡,头发脏的出油、内裤上有月经留下的血和大便之后未擦的秽物。看到这一切,内心极度地难过。
不过,我哪有选择呢?大局着想,只能牺牲她的自由和健康来换取妹妹和我的安康,实属残忍。
第一个月回来,六天不大便,第二次回来感觉隐私部位难受,第三个月孩子开始拉肚子。原来贪吃爱发脾气的她,现在什么都不吃,很爱电视的连电视也不看了。大腹便便几天便消失了,虽然一直盼望她瘦点,但以这样的形式却让我心如刀绞。
频繁呕吐和腹泻,自己却无法描述症状。一会指肚子疼,一会说胃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服药之后好一点她便会又偷偷吃点东西,被我看见数落一下还是忍不住对我发脾气。
迷迷糊糊中感觉她上厕所去了,不知蹲了多久。她穿着夏天的短袖,我迷糊中感觉她不在以为穿着短袖看电视去了。喊了一声没有理我,赶紧去厕所。孩子浑身无力,蹲的太久站不起来了。为她擦完屁股回房间睡觉,看着她蹒跚的背影犹如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内心五味杂陈。若干年之后,或许我也走路蹒跚,但我还有能力半夜起来照顾她吗?或者还是她能半夜起来扶我一把呢?
白天闺蜜给我转发一个自闭症的孩子,家人辞职专门对他进行训练和康复,目前状态乐观。她觉得是我毅力不够耽误了孩子。我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忽然就好想再次把孩子留在身边。可病怏怏的她睡前把妹妹弄得情绪愤怒地直掉眼泪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自己的无能和无力终究是害了孩子,极想留在身边却又因为残酷的现实而退缩。那种欲哭无泪却又心痛无比的感觉伴随着我无数个日夜,精神的煎熬,只能是垂死挣扎了……
那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又怎能不心痛?我真是如此的渺小,不能兼顾老大和老二的情绪。老大仿佛成了牺牲品、替代品,她想呐喊和反抗,却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她哪有什么尊严?
我心疼迪迪,也心疼果儿,也心疼我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家庭,这样一个复杂的关系。似乎对谁也不公平,似乎怎么也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办法,于我、于她都有利的办法。怎么做都有遗憾和不足……
上帝你关上了那扇门,为何没有为我开启一扇窗啊?
迪迪是折断了翅膀的天使,愿人间因此而更加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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