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是吗?”
“嗯……但说不定还会再见呢。”
黄昏时分,他挂掉电话后,我出了大学校门,走到公交车站点。都市霓虹灯闪烁,过客来往不断。我不知道走到哪里才可以真的快乐,不知道未来会遇到谁。
几天前的雨天,他曾从W城坐车来看我,六百多公里。为我撑伞,雨水淋湿了他的大半身。离开的时候,我拿了桌上的“honey lu ”游戏币和他抓到的hello kittey玩偶。他说“留作纪念”。没有送别,他说不让我送他。转身的时候,没忍住的哭了。
认识他,是因为N。
“他是我哥哥”第一次认识他,N是这样介绍的,有些撒娇和暧昧。然后介绍我说“她是我闺蜜”。
几个月后,N给我打过多个电话,我没有接,她问我,我说:“以后别跟我提他,我们就还和以前一样”。
我和N性格相反。她敢爱敢恨、追求刺激,我内向沉默、学不会主动。她喜欢KTV一类场所的热闹,说“在那种地方我会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而我好静、敏感,她曾说我太过脆弱。
和N相识是在高中的时候,那时我们曾于晚自习结束后的夜里在田径场漫步,看头顶的天空亦蓝亦紫,诉说着过去和未来。但我们之间似乎总是在错过。或许对于自己身上所没有的性情都会感到新鲜、并易被吸引。但我们又因此难以找到默契的对接点。
在公路旁站了近1小时,喧闹的街道川流不息,耳机里的歌曲循环播放,却又像听不到任何声音。
一辆公交车从面前驶过,“17路终点站火车站”, 司机停了下来喊道:“上车吗,快点”。我缓过神,走上了车。静静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外面的风景飞逝而过,自己只需要等待,到达终点是别人的事,竟觉得轻松许多。
“最近心情很复杂,想出去走走。”到火车站后,我给大学舍友群发了一条信息。
火车开了约200公里,到达H市的时候,我下了车。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我感到孤独,又因为没有压力感到自由。
但好像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不由自主的想到他,想起曾经他和我规划未来。对于他,我始终不知道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我犹豫、我惶恐、我还害怕醒来。可我不想再去介入他们之间。我注定是一个逃跑的失败者。
返回的时侯,H市到X市。错过19点多的火车,在H站前的街道上徘徊。我选择一个暗角,坐在一棵树底下。川流不息的人很多,每一双瞳孔都有一个故事。广场里人们随着欢快的音乐起舞,而我心底却生起深深的无助感。突然好想搭上去W城的火车找他。可是我终究没有,我只是愣愣的看着街上的红绿灯变换着色彩,直到夜深。
H站售票处大厅前的台阶上坐了一个女子,她年龄约摸20多岁,不修边幅。黑夜中,她的身影和草堆混在一起,并不引人注意。可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却让我心里怪难受。23点多的街上人影稀少,过客匆匆,没有人关心她。在人们都习惯掩饰脆弱的年代,她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车站,旁若无人的哭着。
或许人只有在年轻的时候,才会放肆,会不顾一切,甚至奋不顾身的去争取、去憧憬。哪怕犯错,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凌晨1点多,火车站旁很多摩托车、的士司机在招揽客人,他们吆喝、挥手、一拥而上。街上的餐厅、宾馆老板在路边拉客,殷勤招呼。哪怕是在凌晨,仍是如此。看到沿路乞讨的聋哑残障青年;售票厅内席地而睡的流浪汉;深夜仍在空寂的街道上劳作的清洁工人……
我不知道在经历一次次现实与梦想碰撞、失落与不甘之后还会不会纯粹的去爱一个人。只是,很难再为了谁深夜痛哭、不会因为谁的突然离开无所适从。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无声的哭泣,再在有光的白天,戴快乐的假面。
凌晨4点,街道上寒冷的空气肆意弥漫。我向车站走去,紧握手心里到达X市的座票。火车里有来自四面八方的陌生面孔,或苍老、或年轻,在晨曦来临之前,车厢内温暖的空气令所有人沉睡。直到清澈的日光透过玻璃窗,车厢里响起柔和的钢琴曲,唤醒睡姿各异的乘客。火车悄然行进,道路向前延伸,思绪无尽头的蔓延。
感情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无法推断的东西,它让本不相干的人牵扯在一起。因为它变幻莫测,所以让你对未来充满期待,又因为它与执念同在,常让你分不清真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驾驭不了的,放手会更轻松。
早晨7点多,到了学校。11月中旬X市的雨天挺冷的,气温比H市低了很多。回到宿舍,自己桌子上摆着一小盆仙人球,粉色的花盆衬托着深绿色的植株,球茎里冒出的刺倔强的生长着。室友很热情的对我说:“我们给你的礼物!”感动,意料之外。
这个世界上不缺少温暖,也没有谁会真的离不开谁。故人离开了,又会遇到新的人。江湖是最让人忘情也最让人忘性的地方,能够相忘于江湖又何尝不是一种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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