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开学季,又是一段家访路。一切看似在重复,然而一切又在悄然改变着。
曾经,因为特殊情况,我经历了与他人不太一样的经历,甚至是逆转——一般情况下都是教了哥哥姐姐后再教弟弟妹妹,而我却是教了弟弟妹妹后再成为哥哥姐姐们的老师。那种跨度,那种跳跃,也是让我一度很难适应。然而,现在,一切似乎开始回到了正轨。
陌生的地域,因为时常路过开始慢慢变得熟悉。模糊的方向,因为不断洗脑开始慢慢变得明了。
曾经,我不认识学生,学生也不太了解我,即便走街串巷遇见了,更多的还是冷漠。然而今年,纵然依旧社恐,可走在村子里却因为有了熟络的学生们相伴左右,一切都开始变得那么的和谐温馨。我不是严厉得让人望而生畏的老师,而是可以跟学生们一路说笑的长者、朋友。
去年家访,我是跟在同事身边的工具人,听不懂方言,说不了方言。今年,真正走进了家访,即便我还是不会说方言,但有了学生们的陪伴、翻译,沟通也不再那么难。
用脚丈量过的地方才会真正留下脚印,用心记录下的地方才会真正变得有情。这次,走访不再行色匆匆,走进一家,了解一家,看到了学校外的学生们,他们似乎也变得越发的丰满、真实。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校领导,他们也不再是台下唯唯诺诺听训时搞小动作的学生。也许,这就是生活。
每次一开学,就感觉自己是溺毙在了工作的瀚海里,若不是上级临时动用铁臂打捞,估计都不带挪位的。时间一长,慢慢的也会觉出跟社会脱节了一般,所以只有每到周五的时候才会督促自己尽快抽离、跳脱。
留守,漂泊,是这次家访时反复萦绕在耳畔的词汇。村里好像慢慢在被掏空,留下来的除了孩子就是老人。老人像那历经风霜雨雪依旧屹立不倒的房顶——守护着家,而孩子更像村塘里漂浮的浮萍——渴望着归属的安稳。也许正是因为少了青年人的链接,导致断层式的教育开始变得空洞无力。
生活,总有着太多的无奈。反观自身,谁又不是在漂泊了?
所谓的“安身立命”,总要先有安身之所,才有心之所向。柏拉图式的爱情,终究太过虚幻,没有面包充饥,又哪来的闲情逸致谈情说爱了。
生命,从来都是在不断迁徙中才得以延续的。留下来的,也不过为了让我们在兜兜转转后可以更精准地找寻心安的回忆罢了。毕竟,踩实过的土地才是安全的地域。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我们能留下的是什么?是无愧于心的教育,是无愧于民的付出。在生存的这场大迁徙里,我们都是过客,我们都在追寻。如果每个人都拿出百分百的真诚,我们便都能在安稳里寻得安身之所、立命之处,就像《驿路梨花》里的小茅屋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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