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熟悉的身影吓了我一跳,我故意弯腰系鞋带,其实这招太拙劣,连小孩子都骗不过去的把戏怎么能逃过那个精明女人的法眼。
果不其然,在我还没完全抬起身时,耳朵边已经响起曾经无比熟悉的战前协奏曲。
"吆,趴地上捡钱呢,还是宁肯吃土也不愿见我?"一张一合的红唇在猎猎风中摆成一面威风凛凛的战旗。
虽然还是和过去一样散发着可恶的味道,但,不知怎么回事,很久没见,竟然心里有一丝想念。
她的嘴唇还是不错,接吻时软软的,酥酥的,让人每次都忍不住想咬一口。
我抬起身,心里连煽自己几个耳光,真贱,想啥呢。自动调节成备战状态。
"你找我有事?"我没好气的问她。
"没事还不能找你了? "她一脸蛮横。
我看了她一眼,今天她是刻意打扮过的。脸上不知抹了几层,好好的脸抹的跟涂了大白粉似的。女人的世界真心不懂,每天坐在镜子前面又涂又抹,磨磨唧唧那么久,就差最后裹层面粉出门,捯饬半天居然是到对面菜市场买两颗大白菜。
"你是不是心里嫌弃我又把脸抹白了?"又是那幅咄咄逼人的腔调。
"以前嫌,现在哪敢。你有你的自由你那位喜欢就行。"我牙缝里挤出一丝笑,我一时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在她的认知里早已醋意横飞。
她扑哧一下笑了,一脸得意,"那当然,他喜欢我打扮。"那个他字故意咬的很重。
有用吗?咬破嘴唇告诉我也没有卵用,和我有个毛线关系,以为这样就能刺激到我,有些女人的脑子永远是水和面粉的组合,比如此刻杵在我眼前的这位,一个长相不错脑子却永远处于短路状态的女人。
我前妻。
"说,你有什么事?我还有些事着急走。"我一脸不耐烦。
"你就那么烦我恨我吗?"她一脸委屈,眼眶里开始张罗恨意。
我下意识看看身后,那栋"小裤衩"办公楼仿佛是手拿枪的战士,枪口虎视眈眈的瞄准我。
有同事陆陆续续从我身边经过,笑意盈盈的打个招呼,当然有些是不怀好意。
"没有,真是有急事,别误会成不。"我的手不自觉落到她肩上。
她表现的比我还厌恶,仿佛一只臭虫落在她肩上一般,急忙闪开了。
我讪讪的收回手,真想把它剁了。
在我们中间,空气凝成一块冰,让人很不舒服,
我开始深呼吸。
"我要走了。"她突然说。
走?我心里笑笑。又来这招。结婚三年说走不下一百遍。
去哪?星巴克吗?我笑着打趣。
"云南。"她咬着嘴唇。红艳艳的嘴唇像魔鬼的诱惑,在阳光下赤裸裸的招摇。
"两人?"问完我又想抽自己。
"嗯。他舅在那边开客栈,要他过去。"
"好,祝你们幸福。"我故作轻松的说。
她没有吭声,低着头脚尖搓着地。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还是灌进了我的耳朵。
"你就不能说句别走。"
我假装没听见,虽然我心里已经开始难过。最后再抱一下吧,她整个人猛地扑过来,紧紧搂住我的腰,脑袋埋在我胸口,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我突然很想一把抱起她,紧紧抱着她,穿过这个拥挤飞速变化的城市,回到我们曾经的家,关上门,搂她在怀里痛哭一场,告诉她别走留下来回到我身边好好过日子我会好好疼她爱她。
嘎然而止,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挣脱我的怀抱,背影飘过很远,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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