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的一个晚上,丁甜婷穿着一身白底黄花碎花裙,挎着一个乳白色的皮质斜挎包,踏着一双纯白色平底凉鞋。歪歪斜斜,摇摇晃晃的走在大理古镇的石板路上,像是喝醉了似的。可这只是看起来像罢了,其实,这个叫丁甜婷的姑娘,清醒着了他可没喝酒,不过他是个脑瘫女孩。
他慢慢的走着,艰难的下完所有的楼梯后,他穿过喧闹的街道,拐了一个弯,到了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
他左看看,右看看,透过每家开着的窗户,他看见了每家酒吧热闹的景象,最后他推开了一扇刷着红色油漆的木门,里面很安静,只有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男人抱着吉他,坐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下,弹奏者吉他,低声唱着:“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丁甜婷听着歌在靠窗边的单人座前坐了下来,目光聚集在台上的歌手身上,手不由自主的举到头顶,像挥舞荧光棒似的,轻轻摆动着。
这个举动也引起了歌手张宇涵的注意,今天的生意不太好,店里的客人不是太多,再加上一波客人刚走,歌手交替,张宇涵来的时候,店里几乎空无一人,这个女孩是张宇涵今晚的第一位听众,再加上他这陶醉的神器,张宇涵注意到了她。
一曲之后,店里的女老板注意到了丁甜婷,他拿着菜单,向丁甜婷走来,女老板将菜单放在丁甜婷的面前说:“看看你要吃些什么?我们这里可以不点酒的,妹妹你要是不喝酒也可以点饮品”。女老板接着说,“点单后就免费点歌啊,要听什么直接说”。
丁甜婷看看菜单说:“原味奶茶,一对奥尔良烤翅,还有一份薯条” 。
老板在菜单本上写好了丁甜婷要的东西就拿着菜单走开了,丁甜婷认真的听着台上的歌手唱着:“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 丁甜婷静静的听着,直到间奏过去,丁甜婷忍不住的跟着唱了起来:“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台上的张宇涵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着,头还微微的点着,像是在给丁甜婷找拍子。
一曲过后,丁甜婷大声的说:“小哥哥,点一首成都”。
张宇涵冲丁甜婷比了个OK的手势,便低下头调整变调夹,过了一会儿他弹起了前奏,前奏结束,他缓缓的开口唱着:“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丁甜婷从第一个音开始他就一直在跟着唱,一副很陶醉的样子。张宇涵看出了台下这个小女孩是真的很喜欢民谣,他决定要送他唯一的客人一首歌,唱完成都,他说:“妹妹,送你一首歌吧,我看见你让我想起一首歌,这首歌应该很适合你,叫《鸽子》”。
丁甜婷心里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感动,她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
张宇涵轻轻奏响了这首歌的第一个音符,简单欢快的前奏很快便过去,张宇涵甜甜的唱着:“我喜欢一个女孩,短发样子很可爱,他从我的身边走过去,我的眼睛都要掉出来……”
昏暗的灯光,悠悠的撒在张宇涵的身上,他低着头专注的弹着吉他唱着歌,偶尔抬起头看着丁甜婷,丁甜婷不知是因为昏暗的灯光还是这温暖而又甜美的气氛,在张宇涵望向她的那一刻,一头小鹿在她的心里乱撞,心跳的速度就像刚跑了八百米那么快,他害羞的低下了头,不再把目光投向舞台。
过了一会,丁甜婷才抬起头继续看着舞台上的歌手,继续安静的听着歌。就在这时,女老板端着丁甜婷的餐来了,她轻轻的把薯条、烤翅、奶茶放到桌子上,轻轻说了一句:“慢慢吃,烫”。丁甜婷向她微微点头,女老板拿着一个空托盘离开了。
丁甜婷一边吃着薯条,一边听着歌手在台上的演唱。她时而拿起手机拍视频,时而轻轻唱着,时而低头发消息。
时间在这家小小的酒吧里面凝固了,也许时间也被这温柔的民谣打动了吧,他也在这家小的酒吧里,止步不前,所以丁甜婷才无法准确的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他只是静静的沉浸在歌声里,忘记了一切。
直到一个铃声,打破了这个沉浸的感觉。
丁甜婷看到电话上显示是妈妈,他便接了起来,小声的说:“马上,马上回来”。说完他挂断电话,招呼了女老板,结完账,背起包,离开了那家民谣酒吧。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门上的铃铛响了一下,丁甜婷。留恋的透过窗户朝里面看了一眼,舞台上的歌手还在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今天真是快乐的一天。”丁甜婷感慨着,踏上了回民宿的路。
半个小时后
丁甜婷躺在床上,他又想起了刚才在酒吧里那个歌手看着自己唱歌的样子,还有那个心动。他悄悄的问自己,刚才那个是心动吗?
丁甜婷不敢确定,只是在心里悄悄的说:“他好帅啊”。想着他又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翻身趴在床上,翻出刚才的视频,一遍遍看着。
从那天开始,这些视频便成了他的宝贝,一直陪伴着丁甜婷度过了整个炎热而又漫长的暑假。
调皮的丘比特又怎能放过这两个被他瞄准的人呢?在那个桂花飘香的九月,丁甜婷和张宇涵在嘉州师范学院相遇了。不过,这次他们不再是歌手和顾客的身份,而是搭档关系。
九月十八日,星期三,是嘉州师范学院特殊儿童康复中心开课的日子。丁甜婷作为青年音乐组的一员自然和同组的同学们一样,一到开课的那天就回到了校园。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的搭档,不再是上学期那个温柔的小徐哥哥。而是,两个月前在大理酒吧遇见的那个歌手。
丁甜婷一进教室就注意到了在自己的非洲鼓旁坐着不是小徐哥哥,倒有点像曾经见过的某个人,但是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王姐姐见丁甜婷来了便迎了上去,扶着丁甜婷说:“甜甜,你来啦,好久不见。这次吴老师给你换了个新的哥哥,小徐哥哥去幼儿组了。让这个哥哥带你,好吗”?说着,王姐姐牵着丁甜婷走到丁甜婷的非洲鼓前。
张宇涵收起手机将手机放在裤兜里站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姑娘,大概有一米六,一张不算瘦弱的瓜子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镶嵌在瓜子脸上,鼻子很是挺拔,丁甜婷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闯进张宇涵的眼睛。他向丁甜婷自我介绍:“ Hello,你好,我叫张宇涵,是你这学期的搭档”。
丁甜婷上下打量着张宇涵,张宇涵大概一米七五,穿着一件纯白色短袖,剃了一个平头。眼睛不大,鼻子又高又挺,嘴巴倒是很普通,只是下巴上还有一些没刮干净的青色胡茬。
“你好,我是丁甜婷,你可以叫我甜甜。”丁甜婷说。说完,丁甜婷接着问,“我可以叫你哥哥吗?我今年二十”。
“我应该比你大,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你叫我哥哥吧。”张宇涵说。
“好。”丁甜婷说。说着,丁甜婷便降低了重心坐在非洲鼓前的小板凳上,丁甜婷又看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张宇涵,悄悄的在心里偷笑,悄悄的想:原来他叫张宇涵,这名字真好听,和他的歌声一样。
过了一会,丁甜婷又患得患失起来,他会记得我吗?那天的灯光那么暗,他在舞台上看清我的样子了吗?
就在这时,张宇涵俯下身,用和小朋友说话的语气,轻声细语的对丁甜婷说:“甜甜,你还记得上学期学的‘咚哒’这个节奏吗?徐哥哥让我问问你,如果你不会的话,他让我帮你复习复习”。
不知是不是因为张宇涵靠的太近的缘故,丁甜婷再一次的心动了。越是心动他就越反感张宇涵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对他说,丁甜婷再次强调着:“宇涵哥哥,我已经二十岁了,我不是三岁小朋友了,我长大了,而且我除了身体不方便,智力包括心智一切正常。请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去和我说话,我们算是平等的,你和别人怎么说话,就怎么和我说话,我不喜欢你那样的语气”。
“好。甜甜,哥哥记住了,以后我就正常的和你说话。”张宇涵说。
这个对话的语气问题解决好,两人之间的那种陌生感算是一点点消融了。
丁甜婷鼓起勇气,就当问一个朋友一样,大大咧咧的问:“对了哥哥,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你,你之前是不是在大理古镇的酒吧当驻唱歌手”?
“对呀,我暑假是在那边当过歌手,虽然我家就在四川,但我喜欢大理,基本上这两年都会去那边当歌手。”张宇涵说。他接着说,“好了,马上要上课了,把上学期学的节奏,打给哥哥听一下”。
丁甜婷把椅子朝前面挪了挪,丁甜婷将非洲鼓夹在双腿中间,留出底座的一半音孔。她用颤抖着的右手打了打鼓面中间,唱着:“咚”。丁甜婷打完便把手飞快的抬了起来,非洲鼓发出沉闷的声音。丁甜婷接着又抬起颤颤巍巍的左手轻快的打在了鼓的边上,唱着:“哒”。丁甜婷打完又将手飞快的抬起,非洲鼓发出很清脆灵动的声音。
丁甜婷一边打,张宇涵一边仔细观察,张宇涵作为康复课代表,自然知道他这学期要带的这个小妹妹辅助重点在哪里。他将板凳放在丁甜婷的身后,跨了一只脚过去,然后坐在小板凳上。他轻轻的在丁甜婷的耳边说:“甜甜,一会上课的时候,我辅助你,你只需要放松就好了”。
丁甜婷的脸上悄悄爬上一抹红晕,心中的小鹿不停的奔腾乱撞,他微微点了点头,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好”。然后向右偏偏脑袋,逃离了这有点暧昧的姿势。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了一声清脆的三角铁的声音,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这堂课的老师——大方老师。大方老师看起来很瘦,大概一米六五左右,梳着潦草的一个马尾辫,一双丹凤眼,鼻子不算高,但是脸颊很瘦很长,看起来不是很饱满,嘴唇薄薄的,看起来很小巧玲珑。大方老师今天穿着水红色的薄纱T恤,下面配了一条米白色半身裙。她提着三角铁,背着一个非洲鼓走进教室。
同学们见大方老师来了,七嘴八舌的叫着:“大方老师,大方老师,大方老师”。
大方老师将身上的非洲鼓取下来放在地上,点点头,轻轻的敲了三下三角铁,说:“同学们好,现在我们起立,一起围成圈,开始我们今天的音乐之旅”。
五个障碍不同的伙伴在搭档的帮助下,将非洲鼓放到了一旁,然后手拉着手,在教室中央围成了一个圆圈。丁甜婷拉着张宇涵的手,触摸到了手指上因为常年弹吉他而留下来的茧,不由自主的有一些心疼。丁甜婷仔细的感受着张宇涵手掌的厚度,还有掌心的温热。心就像平静的湖面,微风吹过后泛起的涟漪。
“我们今天第一个游戏叫做身体音阶,哆瑞咪发嗦拉西,从我的左手边开始,我敲一下,我左手边的同学和搭档就要蹲下去,以此类推。我敲几下蹲几下,我们绕一圈结束。”大方老师说。说着,老师敲响了三角铁游戏开始了。小李姐姐和小米完成的很顺利,很快的就完成了,将节奏把控的很好。
丁甜婷站在第四个位置上,老师的三角铁声音很快的传到了丁甜婷的位置上,丁甜婷和张宇涵手拉手跟着三角铁的声音有节奏的,蹲下又站起,停顿了两秒,继续蹲下又站起,最后的两个下蹲两人很连贯的完成了,配合的很是默契。
十分钟后,游戏结束了。音乐课正式的拉开了序幕,大家将非洲鼓放在固定的位置上,然后搬出小板凳坐好,排成了一条有弧度线,大方老师坐在前面,众人都看得到的地方,夹好非洲鼓说:“在正式开始上课之前,我要先说个事情,我们这学期有个大目标,明年五月,咱们嘉州师范学院特殊教育学院康复中心有一个公益演出,所以这学期期末我们要进行选拔,有愿意参加的同学,要和家长搭档商量好,然后好好练习,下个月到我这来报名”。说完,大方老师继续说:“接下来我们复习上学期的节奏,开火车,谁想先来”?
丁甜婷积极的举手,大方老师点点头,丁甜婷便开始颤颤巍巍的开始了。在左手打完低音,高音的右手,快落下去的时候,丁甜婷感觉到时候有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左手手腕,颤颤巍巍的右手瞬间稳定了下来。丁甜婷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张宇涵。这一刻,心好像漏了一拍,而丁甜婷眼中的张宇涵也在闪闪发着光。
只是一瞬,丁甜婷立刻回过头去。张宇涵抓着丁甜婷的手稳稳的拍了下去,高音区发出清脆的声音。
老师对张宇涵的辅助,投来了的赞扬的目光。也表扬了丁甜婷:“不错,甜甜,加油,看来暑假是有练习的哦”。
一个半小时后,本学期的第一节青年音乐课结束了。妈妈在门口等着丁甜婷,丁甜婷满脸笑意的走出教室,看见妈妈就走过去,习惯性的拉住妈妈的手。
“什么事那么开心呀?”妈妈问。
“今天我们老师表扬我了,说我有进步了。”丁甜婷说。
“好棒,快点回去吧,你还得练鼓了。我和丹宁老师交流过了,他说,你最近的这个变化很大,但是还要继续加油才行。”妈妈说。
母女俩一路说说笑笑的回了家,丁甜婷和妈妈分享着课堂上的趣事。
一回到家,丁甜婷马上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找到家教老师发的练习视频,拿出非洲鼓开始准备练习,可他的手刚接触到鼓面便想起了张宇涵。他从背后握着自己手腕的力度,还有那个属于张宇涵的味道。
丁甜婷又想起了他们的初遇,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当他回过神来,他已经不想打鼓了。
丁甜婷将非洲鼓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拿着手机翻看起他之前在酒吧拍的视频,静静的欣赏着张宇涵的表演。嘴里还嘟囔着:“张宇涵,张宇涵,这名字真好听”。
从那天以后,丁甜婷就格外盼望回嘉师上音乐课,可丁甜婷知道,她的这份盼望里面其实还有些私心,他想见到张宇涵。她想见到他,哪怕是就什么都不做,待在他身边都可以。
国庆之后的第一节课,丁甜婷去的格外早,教室里没什么人,丁甜婷支支吾吾的说:“小张哥哥,我,我们可以当朋友吗?我很喜欢和你一起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成为你的朋友吗?就是那种普通朋友,聊音乐的那种”。
丁甜婷一直以为张宇涵不会答应,所以他紧张地闭上眼睛,试图用关闭视觉的方式来避开这个尴尬的场面。
没想到, 张宇涵竟然答应了,他用轻快的语气说:“好啊”。
“真的?”丁甜婷惊讶地问。
张宇涵点点头,说:“嗯,我是觉得我们还挺合拍的,而且你也很听话,我看你好像很喜欢民谣,我看你朋友圈里发的和民谣相关的东西。如果你以后表现的乖,我每次上课前都可以唱歌给你听”。
“好,谢谢哥哥。”丁甜婷激动的说。
从这一刻开始,丁甜婷和张宇涵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进了一步,默契也比之前涨了几分。只是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在无形之间走进了彼此的心。
嘉师百望楼前的银杏广场两旁的银杏树,青色的树叶在秋风的吹拂下,渐渐的成了金灿灿的蝴蝶。一只只一对一对,金色的蝴蝶在萧瑟的秋风中纷飞。
秋风缓缓的吹着,它吹过了十月的晚霞。在某个寒冷的夜里,秋风逐渐被刺骨的寒风代替。
渐渐步入冬天,丁甜婷和张宇涵通过接近两个月的相处,两人的心逐渐的靠的更近了,两个人渐渐的成为了私下里的好友,经常一起切磋音乐。
十二月二号,那天是星期天,太阳一大早就出来了。丁甜婷还在床上酣睡,张宇涵发了条语音。尽管消息的声音很小,还是将丁甜婷吵醒了。她睡眼惺忪的打开手机,点开张宇涵发的语音:“甜甜,你下午有空吗?今天天气很好,你下午想不想去草坪上晒太阳,我把吉他带着,你如果愿意的话,把非洲鼓背上吧”。
丁甜婷听张宇涵要约自己立马来了精神,回了一句:“好”。说完,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虽然手上在穿衣服,可丁甜婷心里乐开了花,他不停的猜测着:难道他要告白,他喜欢我?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妈妈拿着手机说:“甜甜,刚才丹宁老师给我发消息说,他已经决定了要去大城市发展音乐,以后他就不能够继续教你了,今天的音乐课取消。这寒假马上要来了,你还想不想学?如果想学妈妈可以先请你们组的哥哥或者姐姐来教你,等过完年爸爸妈妈在给你找新的音乐老师,或者重新在音乐学院给你找一个专业的音乐系学生”。
“妈妈,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宇涵哥哥能不能教我,我还挺喜欢他带我的。”丁甜婷说。
“好,妈妈有空帮你问。”妈妈说。妈妈接着说,“对了,往年寒假陪你玩的那个小姐姐,明年毕业,今年就不能再陪你了,我最近送你上学再帮你问一下”。
“好吧。”丁甜婷失落的说。
此后的一上午,丁甜婷的兴致都不高,他没有好好的练鼓。他抱着非洲鼓发呆,一个念头突然从他脑海中闪过,要不我自己先问问宇涵哥哥?如果他同意,那真是太好了。嗯,就这么办。想着他就打开了QQ音乐,放了一曲民谣。伴着安静的民谣,丁甜婷度过了一个安静的上午。
下午三点,丁甜婷在妈妈的陪同下,到了新修的清雅沿河公园。张宇涵已经选了块位置最好的草坪,铺上了野餐垫。张宇涵选的位置很棒,铺在一个缓坡上,在大树底下,但能晒到太阳,如果躺下去整个人很舒服。
“宇涵哥哥,我来了。”丁甜婷激动的说。
“来了,甜甜。”张宇涵温和的说。
丁甜婷牵着妈妈的手走到野餐垫旁,脱掉鞋,爬到野餐垫中间坐下了,妈妈放下肩上的非洲鼓,递给丁甜婷,张宇涵见丁甜婷在野餐垫的中间已经坐好了,也不方便出来拿谷,就顺便接过鼓,放到丁甜婷的面前。
“甜甜,要我留下来陪你吗?”妈妈问。
“不用了。拜拜,妈妈。”丁甜婷说。
“好,拜拜,听哥哥的话。”妈妈说。
“那小张,那就要麻烦你帮我照顾甜甜。”丁甜婷的妈妈说。
“不麻烦的,甜甜很乖的,阿姨你就放心吧,甜甜是我的朋友我会照顾好她。”张宇涵说。
丁甜婷的妈妈听到张宇涵这样说,总算是放心的走了。
丁甜婷的妈妈走了之后,张宇涵站了起来,穿着袜子走到草坪上,从大树底下拿出一个蓝色的超大号环保袋,从里面拿出一个不高不矮的蒲团和一个折叠小板凳。他将蒲团扔在野餐垫上,他又将折叠板凳打开撑起来,拿到野餐垫里,说:“甜甜起来,坐在这个凳子上,我专门拿的”。说着,丁甜婷站了起来,张宇涵将小板凳放在丁甜婷身后。放好之后他才说:“坐吧”。
丁甜婷轻轻的坐下了,拿过自己的非洲鼓,将他夹在大腿中间,说:“我们开始吧”。
张宇涵从琴盒里取出吉他,在蒲团上坐好,抱好吉他,轻轻的拨动了琴弦,说:“我们来安河桥,你给我伴奏,随便你用哪种节奏”。
“好。”丁甜婷说。说着,两人就正式开始了演奏:“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两人合作的很默契,给安静的公园带来的别样的味道,非洲鼓的声音安排的很均匀,不多不少 。
一个小时后,两人都玩累了,把各自的乐器放在一边聊起了天:“哥哥,你假期怎么安排的呀,回家吗”?
“回,不过不想太早回去,想在这边做点兼职当当家教,去酒吧唱唱歌。大学就是要以体验为主,不靠家里”。
“那你来陪我怎么样?顺便当我的音乐知己,给我指点一二。”丁甜婷说。
“好是好,不过我要问问阿姨。凡事你不要自己做主好不好?妹妹。”张宇涵端着哥哥的架子说。
就在这时,丁甜婷的妈妈来了,她对丁甜婷说:“甜甜,你先回车上,妈妈和小张说几句话就来,把鼓背上”。
“好。”丁甜婷说。说着他就穿好鞋,背上鼓慢吞吞的走着。
丁甜婷的妈妈见女儿走了,便开门见山的说:“小张,是这样的,甜甜的音乐老师和暑假陪他的那个志愿者,因为学习和工作的变动,这个寒假就不能来陪他了。甜甜听到很低落,所以他想让我来问问你能不能寒假作为兼职来我们家陪他说说话,聊聊天,玩玩游戏,顺便教一下他非洲鼓。我就不知道,你方便吗”?他又继续说,“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方便方便,我正好不想那么早回家,想在这边打打工。刚才甜甜也提过,如果需要我到家里陪他,我可以的。”张宇涵说。
“那谢谢了,工资的话你希望多少?”丁甜婷的妈妈问。
“阿姨你看着给吧,我一月十号放假,过年是二月份,我一月二十五六号回去就行了。”张宇涵说。
“好。”丁甜婷的妈妈。他接着说,“那小张我先走了,有什么微信上我们随时沟通”。说着,丁甜婷的妈妈走了,只留下张宇涵一个人在草坪里收拾东西。
这时,冬日里的暖阳也下班了,只有呼呼的寒风陪伴着张宇涵收拾。
年末的日子过的格外快,他随着寒风呼啸而过。日子虽然变得飞快,但是每到年末每个人都格外的紧张。期末、年终、考试,弄得每个打工人和学生党的格外紧张,他们就像一道道不可逾越的闸门横在未来跟现在中间,想要通过闸门开启新的一年,必须加快步伐。当然,丁甜婷和张宇涵也不例外。
经过短暂的分别,一月十日,那是一个被大雾笼罩的清晨,张宇涵背着书包和吉他盒,跟着导航来到了丁甜婷住的小区外面。他站在路边,掏出手机,呼了口气。刚从嘴里呼出来的气,在接触到空气那一刻,化成了一团雾。张宇涵拨通了丁甜婷母亲的电话:“喂,阿姨,我到了,你们家在几栋几单元,我自己进来吧”。
“行,我们家在七栋一单元五零一,你自己来吧,我在单元门口等你。”丁甜婷妈妈说。
“好的,谢谢阿姨。”张宇涵说。说着,张宇涵便挂断了电话。在门卫处问过了七栋的确切位置,张宇涵便走进了小区。
丁甜婷住的单元楼到门口只有两步路的距离,第一个路口右转就到了。张宇涵到的时候,丁甜婷的妈妈已经在单元门口了:“你来了,小张”。
张宇涵很有礼貌的点点头,叫着:“阿姨”。
丁甜婷妈妈点点头,用力的推开了单元门,边走边说:“我们家甜甜今天很早就起来了,就在那跟我叨叨叨就念着你今天要来”。
“这个小丫头,昨天还有跟他在微信里说了叫他,别激动还那么激动,拿他没办法。”张宇涵自言自语的吐槽着。
五分钟后
丁甜婷妈妈打开了自家的门,张宇涵还没进去,只听见从家里传来的歌声:“我喜欢一个女孩,短发样子很可爱,他从我的身边走过去,我的眼睛都要掉出来……”
张宇涵怎么会听不出这首歌的名字,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的换好鞋走了过去,站在沙发旁边,轻轻咳了一声。
丁甜婷立马察觉到了,暂停的音乐,甜甜的叫着:“哥哥,你来了,好久不见”。说完,马上起身。
“甜甜,好久不见。”张宇涵说。
“坐,坐下来说,我去倒水。”妈妈说。妈妈说完,丁甜婷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张宇涵走了两步走到沙发前坐下,把包和吉他取下来放在地上。
“甜甜,我首先给你说一下,这个假期我对你的安排。”张宇涵一本正经的说。他接着说,“上午我们就聊聊天,玩一玩音乐游戏,唱唱歌,你有什么想和哥哥说的,想玩的都可以说,都可以玩。我们下午就一起打打鼓,首先练一个半小时基本节奏就是课上学的。然后我们要一起合一下那个五一我们报名的那个节目,趁这个寒假赶紧练。如果还有时间,哥哥再弹吉他唱歌给你听,可以吗”?
“好,我听你安排。”丁甜婷说。他接着问,“哥哥,我们现在玩什么音乐游戏”?
“玩大象的脚步,你先把非洲鼓拿来,然后坐好。”张宇涵说。
就在这时,妈妈帮丁甜婷把非洲鼓来了,丁甜婷夹好非洲鼓。
“我把大象的脚步改了一下,为了不让别人说,我们扰民,现在我就用拍手的方式代替脚步,我重重的拍,就代表是低音。我轻轻的拍,代表是高音。我们一共玩一局,等这个游戏结束,带你玩个好玩的。”张宇涵说。
“好。”丁甜婷高兴的说。
张宇涵重重的拍两下手,中间间隔了两秒。丁甜婷用右手在非洲鼓的中间拍了一下,飞快抬起,间隔两秒又拍了下去。
张宇涵满意的点点头,又轻轻的拍了一下手,他接着又重重的拍了三下手。丁甜婷认真的听着,在非洲鼓上复制张宇涵的节奏。
张宇涵看简单的节奏,已经无法难住丁甜婷了。便加快的节奏,然后将节奏变的更为复杂。没想到,丁甜婷通过认真的观察,仔细的聆听,轻而易举的将这些节奏打了出来。虽然难度正在慢慢的升级,但是丁甜婷很快就觉得这个游戏没意思了。
“甜甜,你是不是不想玩这个游戏了?”张宇涵问。
“嗯,对,不好玩。”丁甜婷说。
“那我们玩正话反说,对你就打高音部分,不对或者不是不喜欢,你就打两下低音,这个是要有惩罚的,想清楚再打。”张宇涵说。
“好。”丁甜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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