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铃,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白金海刚刚忙了一上午,能够喘口气的时候,又响起电话。他拿起电话:“喂,那位?哦,是你啊,什么时候有空给我打电话了?行啊,晚上一起吃饭。好,那就在家吃,让你嫂子炒几个菜”。放下电话,白局长嘟囔一句,“老虎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宋老虎在姐夫办公室碰了一鼻子灰以后,还是不放弃希望,想了想给大舅哥打了一个电话。宋老虎平时没有找过大舅哥办过事,哪怕是村里修路,修河堤这么大的事,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大舅哥在工程款上有照顾。因为,宋老虎的媳妇曾经给他说过,没事尽量别找他办事,他脾气比较倔,认死理,不通融。就连他原先的高中同学、老乡找他办事,都是按规矩来,从来没管过不能办硬要办的事情。老虎也知道,他这个哥哥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有老书记的扶持以外,凭的就是办事公道、不徇私情的原则。原先,有些朋友在背后说白金海的风凉话,但是时间长了,也都理解他的难处,自然也就不计较了。
宋老虎放下电话,回趟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把自己收拾的精神一点,骑着摩托车,又去县城大舅哥家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时的李老四在老怪超市已经等了好大一会儿功夫了,沈老怪把好几拨买东西的送走了,才得着闲工夫。老哥俩又坐下来开始喝茶,继续在说被打断的话题。
你刚才说,他大舅不可能给他说情,为啥?老四问。
你可能不了解白金海的性格,也不太了解宋老虎媳妇的性格?
嗯?你咋啥都知道?说说看?
我为什么不知道?你也不看看,我是干啥的?我干着超市,天天迎来送往,谁来我这里不说上几句话,喝上一口水,在拉家常的时候就能知道好多信息。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在我家开了一个麻将馆。
李老四睁大眼睛说,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够扎实的,我堂堂油坊村支书都不知道你竟然开赌场?
你小子小点声,什么他妈的赌场,你知道个球啊?现在的干部严禁打麻将,但是赌钱这事可是有瘾啊?而且打麻将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啊,这是交际。老怪一半得意、一半嗔怪的神情压低声音说。
为啥这事都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我在县里租了房子当然不能给你说了?而且我的麻将馆只有固定的几个人来玩,其他人根本都不让去。其实也都是你侄子沈乐在县里的朋友们来玩,其实是不指望挣钱,也就是有个玩的地方。你知道啥是会所吗?
不知道?李老四傻乎乎的说
算了,不给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我这个地方也算是会所吧。沈老怪有点嘲笑的看着老哥们,其实他心里也不知道会所是个啥。
我前几天听着沈乐的朋友们边打麻将边说,有可能最近要调整干部,基本上前任书记的人都要动地方,白金海首当其冲也要调整岗位。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白金海都自顾不暇,你说他能管老虎的事吗?还有,白金海一向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对自己朋友乡亲请托办事,都还要仔细想想,看看违反不违反原则,才吐口能不能办。你说他能轻易给乡里打电话,提小舅子当书记的事?再说,他小舅子啥德行,他能不知道?换句话说,宋老虎别看在外面耀武扬威,在家可是个“妻管严”,见了媳妇那可是老虎变老鼠。我都给你说了啊,你自己再没脑子也能琢磨出来吧?我告诉你,麻将馆的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要是别人知道,就肯定是你说的。你没啥事了吧?赶紧走吧,我马上关门,还得去“会所”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
李老四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回去了,他在运河堤上看着这一千多年流淌不止的河水,心里思绪万千。安静的运河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荣辱辉煌?李、宋两大家族在油坊村里的经历这么多是是非非,不过是沧海一粟。他想他这一辈,李、宋两大家族相安无事,让村子里在表面能够平静下来,但是河水之下的暗流涌动,就不是他这一辈能够解决了,想到这里,四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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