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庶民何为？（三）
苍穹之下，大地之上
山川河流，百花千树
飞禽走兽，万物灵长
天地神人，各安其位
白天，月亮沐浴太阳的光辉而隐匿
黑夜，月亮遥望星辰而安宁
庶民哦，可曾洞悉这全部的奥秘——
你的圣哲是谁？
可曾瞧见他的光？
如同葵花向着太阳！
你的智者是谁？
可曾瞧见他的光？
如同月亮对星辰的遥望！
然而，大地之上的庶民哦，
你在获得进化神恩赐的同时，
也必得接受进化神的考验！
试图攀援的凌霄花，安于吸食宿主的寄生虫——
依附，甚至甘于受虐的基因从来没有消失于双螺旋；
杨树林下寸草不生，猩猩王国壁垒森严——
控制，甚至乐于施虐的基因依然在无意识的冰山底座上深深隐藏！
相对于百万年、千万年的宇宙进化史，
人类基因之进化是如此的长夜漫漫，以至于
唯有站在种系发生学的链条上才有可能窥见一丝端倪，
任何个体在生物性层面无一例外都不过是遗传基因的“受造物”，
而全部的幸运和荣耀都系于——
在后天社会化的过程中依次呈现的人之为人的“可能性”！
所以，道家的隐逸无为，佛家的木鱼青灯，
都只能作为儒家积极入世的补充和调剂！
入世即有为，即折腾，即精进，即创造，
人类文明因此而源远流长，繁花醉眼！
然而，最本质最深刻的问题从未改变——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要往哪去？
人类不得不一次次逆流而上，
试图找到沉沦与隐匿的源头活水，
如火炬接力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复活与创新！
所以，庶民从人之为生物的生物性跃迁到人之为人的社会性——
必得归于部落和团队，
必得理解部落生活沉淀下来的伦理价值观念，
必得遵守团队为了更好的生存而达成的“临时性共识”（规则或者法律），
必得聆听源自庶民团队的老者或智者的声音……
一滴水必得汇入江河，
一条河必得汇入大海；
一个人必得归于部落，
一个部落必得归入民族，或者国家，或者天下；
这是进化的规律和强力，
庶民，可有例外？！
庶民，焉能违背？！
是的，没有例外，不能违背，
此乃庶民社会性之显而易见的真理！
然而，另一面可有秘密？
是的，另一面藏着同等重要的玄机！
在原始图腾阶段，并非所有个体
都能在弱小恐惧的自己和强大玄幻的神灵之间建立链接，
“能够通神”的巫师和部落酋长因此而诞生；
后来，在旷野上依靠自然法则而生活的各个部落，
战争，甚至是血腥的大屠杀频繁上演，
会讲故事，能够团结凝聚更多人的部落英雄因此而诞生；
今天，科学技术、政治外交与宗教文明，
所有的矛盾冲突不仅丝毫未减，甚至愈演愈烈，
“琳琅满目”的领袖不仅因此而诞生，
甚至往往因此而“封神”！
庶民哦，进化神创造的高贵的庶民，
必得遭遇亘古的难题——
如何面对所谓的“领袖”？（特别是“政治领袖”）
魔鬼和天使在庶民的灵魂里爆发最惨烈的争执——
献上自己的膝盖，
或者敲碎他人的膝盖？
甘受奴役，
或者不择手段的奴役他人？
To be ,or not to be ?
这是一个在世俗政治中从来没有答案的“两难抉择”！
然而，真相也许并非如此：
猎杀田鼠的毒蛇，
必须时刻提防天空中的老鹰——
弱者之天敌必当时刻以更高的警觉躲避自己的天敌，
奴役他人者必被奴役！
这是刻在基因里的一切生物的“劣根性”，或者说是“宿命”！
庶民哦，不管善良或者愚蠢——
不要相信虚伪漂亮的谎言，
也不要相信掷地有声的承诺；
不要相信传承千年的伦理道德（这些箴言只能用于个人自修），
甚至不得不残酷地淡化亲情和友情！
唯一可靠的也许只有“制度”——
不是专制，不是法西斯，更不是道法苟合的权谋，
而唯一的只能是以民主的方式被制定，
又以民主的方式被践行的法制！
为了庶民集体的利益，
制度当然可以被民主修改，
但无论如何，它必得进化出以下这些“基因”——
请关注每一个庶民的安全、温饱与健康，
否则，他无权成为众庶民的领袖；
请关注每一个庶民作为人而不是作为动物的最基本的权利和自由，
否则，他无权成为众庶民的领袖；
请在私利与正义之间选择后者，
否则，他无权成为众庶民的领袖；
请克制过分的私欲以接受公共伦理的批评（而不仅仅是法律），
否则，他无权成为众庶民的领袖；
请让私有财产以“晒太阳”的方式证明其清白，
否则，他无权成为众庶民的领袖；
请把拥有的权力以“挥刀自宫”的方式关进铁笼子，
否则，他无权成为众庶民的领袖；
请合理限制任期——不要让权力成为“迷幻药”，也不要抗拒“老糊涂”的生物性，
否则，他无权成为众庶民的领袖；
请让退休的领袖“泯然众人矣”，
否则，他无权成为众庶民的领袖；
请让领袖拥有所有庶民一样的生活权利，
否则，他无权成为众庶民的领袖！
这样的领袖当然具有继续进化的可能——
也许进化出拥有C′基因的智者，
也许进化出拥有D′基因的圣哲，
然而，历史冷静甚至残忍地宣称：
这样的进化实在过于罕见，
特别是D′基因的圣哲，他的出现几乎就是“神迹”！
不过，一旦智者或圣哲极其幸运的降临，
庶民哦，请调动自己全部的理性力量（而不是热血），
迅速启动民主程序
罢免他们的“领袖身份”——
智者和圣哲仅以一根最细微最平凡的丝线与俗世相连，
而以超凡绝伦的创造和洞察成为超越时空的“诗歌和远方”——
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
它依旧与淤泥相连，
但永远不可能再回到淤泥中与泥鳅混缠！
不是把智者和圣哲高高地供奉在神龛上，
而是我们自己必得清醒——
请智者散发星辰的光辉，
请圣哲散发太阳的光辉，
启发、引领、点燃、激活，
是的，请智者和圣哲
以光的方式“自我坎陷”于我们！
然而，天上不会掉馅饼——
美好的民主生活从来不会自动降临！
艰苦卓绝的努力，甚至抛头颅、洒热血，
每一个庶民都无法置身事外！
在最热切的呐喊和最笃实的行动中，
我们还需要最后的“棒喝”——
毫无方向的庶民从来不能创造真正的民主，
“神迹”也从来不会在沉沦的庶民圈中突然降临！
庶民必得知晓自己的圣哲，
如同白昼知晓太阳；
庶民必得知晓自己的智者，
如同黑夜知晓最亮的北斗星；
庶民必得围绕在伟大事物周围，
充满劳绩，
却也诗意地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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