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但愿长醉不愿醒
残杯劝不饮,留醉向谁家。——白居易
“他妈的,这家伙眼皮动了一下,医生!我没有喝死他,我没有喝死他!” 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了13号病房的寂静,一个身穿白色班尼路短袖,头发落至肩头的青年冲出了病房,“医生?医生?他醒了!” 病房内是三个“全副武装 ” 的病号,而我正是其中之一。这个病房据说脑子都坏掉了。不, 我的意思是,住这儿的病人据说都是脑子坏掉的。 一床,是上厕所脚下滑倒,摔成脑震荡的老王;二床,是代表工友白天找老板交涉拖欠工资的事,而晚上被人罩着头暴打,最后伤了脑子,忘了自个是谁的老墨。 而我,比较特殊,是个大学生,因为喝酒,酒精中毒来这儿的。 按理说,酒精中毒需要洗胃,我不是要住在肠胃科吗?可是,几个专家医师一合计,认为我可能酒精中毒引起脑子病变了,因为我洗胃时居然嘴里还在断断续续背着《琵琶行》。 所以,我就住到了现在的脑外科重症监护室。 据说我已昏迷了一周了。这七天里,那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在我的床前暗暗掉眼泪,我不知道;那每晚躲在被窝里用笔记本电脑,为某知名网站码黄色小说的上铺兄弟,给我深情朗诵《相信未来》,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似乎有“嘀嗒嘀嗒”的声音,穿过我的身体,将我那精妙的诗句冲的七零八落。 嘀……嗒……嘀…嗒,好像加快了!咋回事?眼皮似乎被人翻起来了……唔,嘴巴似乎被什么硬物给顶开了……身体各个部分仿佛街头那不知名肉铺里的猪肉肉,从颜色到重量都好像被翻腾了个底朝天。到了最后,他们好像也没有找到满意的一小块。于是悻悻而去,临出门前,几个医生的话狠狠的砸在病房的地上。 “没用的,有一点意识,但不太清楚,再过两天吧!还没变化,就转到普通病房去。这病床张局长夫人的娘家侄子早该转过来了。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据说他原来是个神神叨叨的中文系学生,要不然也不会疯疯癫癫的说“琵琶行”了?他咋不说“吉他行”了?还写诗了?”…… “啥?诗人,好有才,我喜欢!” “你可拉倒吧!写诗的有几个正常人,你看看那海子,还有顾城,还有外国的普希金,不都最后自杀了吗?” 他妈的!普希金是和情敌为了爱情决斗而光荣的,这是俄罗斯名族的风俗。这个都不知道,还他妈的点评诗人!我真想站起来,好好怼这人几下,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也罢,也罢!都躺这儿了,还怼啥啊?你怼过的人还少吗? 在诗中(声明一点,生活中我从不怼人),我怼过学生干部竞选,怼过大学考前画重点的现象,怼过文学院一年一度诗歌大赛的黑幕。 当然,我也不是“怼”与天齐,我同样也歌颂!歌颂那校园的稀疏的梅花寂寞盛开,歌颂那一袭唐装“未成曲调先有情”的艺术系的琵琶女,还有那翡翠般的南湖岸边,随风起舞的野草。 可是怼人者,人恒怼之!即使你是通过文字怼人,这句话的真理性依然存在。
二.酒逢知己千杯少
百事尽除去,唯余酒与诗。——白居易
“水!水!水!” 思维的活动虽然不经过嘴巴,却也驱赶过唇齿,所以,很快,我就渴了。我努力的呐喊着,可是声音被一个粗壮的管子给吞没了。 嗯,那,那,应该是洗胃管……我想起来了!我躺倒医院的缘由了! 酒!狗日的,全是他妈的是酒! 老实说,我并不是一个能喝酒的文人(姑且这样称呼我自己吧!在成为大文豪之前,还是低调一点)。 原因很简单,我爸是个酒鬼,对!名符其实的酒鬼!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酒鬼! 我爸喝酒有三绝:酒量超绝,每喝必醉,每醉必闹!酒逢知己能豪醉,话不投机能烂醉!而且一醉就梦里不知身是客,老子天下第一人了!吹牛,吵架,打架无所不为;往往所到之处,群雄避之。 可是未酒之时,又勤勤恳恳,办事踏实。他干的各种农家活,那叫一个漂亮啊!可以说自我记事起,我妈的各种痛苦谴责和我爸酒后的鸡犬不宁,让我自觉对这让人狂癫酒退避三舍! 可是,万事就怕有个“可是”。自从我高考超常发挥,考进了这全国知名的师范大学中文系。我的人生就坐上了过山车,惊险而刺激,比电影还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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