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冰凉薄雪的春节已过,短暂的假期如歌词所唱:“只如梦一场”。
每个人的童年都不同。
童年是老旧楼房上蜿蜒生长的青绿色爬山虎,是逼仄狭长街巷里的阴凉气息,战栗肌肤每一寸,是山坡上的草树花木散发出自然而蓬勃的香气,是一抹烟雨止后步行去小店铺里买雪糕,食完唇畔轻舔的香草甜味……
经年之后,童年变成童年的回忆,牙牙学语的幼童长大成人,背上书包,挎上行囊,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车票。物是人非景变迁,千帆过尽,唯有心中的初始的感觉存留,悸动,与微妙的欢喜。
曾感书中言,“他在遥远异乡的巷子里走过,酒馆灯笼未熄灭……易喝醉,只远行。”而月光下的白色花树和衣衫成了杏花白雪,只在早春隐现。
知否,故乡的灯笼是否如昨明艳?
停留在外地的岁月拉长,心中的思乡感却未曾减少,因为知是异乡人,他乡客,因为明白归途非此,羁旅坎坷。
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于我而言,夜夜有所思,长梦有所念。
荒瘠薄凉的冗长时光中,有时我不免疑惑,什么是鲜活的呢?随之恍惚,后怅然发觉,记忆鲜活如初,人已沧桑腐朽。
曾迫切渴望离开故乡,快快长大,但长大后方知故乡是我此生唯一眷恋的美好。亲故乡音,思故乡人,忆故乡景,念故乡事,与故乡的羁绊,从孩提时起,就注定纠缠不清。
是一枚窄窄的邮票,是一棵大树深植土壤的根络,是露从今夜白的明月,是泛黄相簿里的存照。
“我在异乡,我在异乡。”寥寥八字,是描述一个事实,也是怀念一种过往。
已暮时分,异乡下了一场雨,不似故乡朦胧,不比梦里凄清,只是絮絮淅淅,如母亲唠叨言语,如我低头,自言与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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