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林玲是在一个首饰店里,她是我同事的朋友,她是首饰营业员。她属于那种业务能力还可以的销售人员,人长得娇小可人,到店里的客户都非常喜欢她,也愿意从她手里买到自己喜欢的首饰,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的生活过得也还算比较惬意。后来她的生活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充满着许多无奈和忧伤,我也是听同事的叙说,才有了大致的了解。
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个阿姨,跟她各种套近乎,向她买了一些首饰,一来二去两人就开始熟悉了,慢慢发展到无话不谈,互说知心话的程度了,最后阿姨因为特喜欢她,就把她介绍给了自己的儿子。林玲跟现在很多年轻女孩一样,都怀着嫁给有钱人的梦想,看到阿姨出手阔绰,人也热情,即使她的儿子看起来各方面不怎么样,林玲也同意了与阿姨的儿子相处。
阿姨承诺,只要他们结婚就会给把房和车都买好给他们。虽然阿姨的儿子话不多,看起来也不是很灵光的那种,但是对林玲却各方面的好。相处了半年,结婚也水到渠成的提上了日程。
婚后,阿姨虽然没有给他们买车,但给他们准备了一套三居室的婚房,生活也还不错,林玲也没有出来工作,按她婆婆(阿姨)的说法,结了婚就该待在家里,准备生孩子,不要再出去工作了,吃的,用的都不会缺少林玲的,林玲也乐得清闲就同意了。一年后,林玲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她沉浸在首次做母亲的幸福喜悦中,其它的也都不怎么管了。直到孩子快半岁的时候,婆婆对她说,他们住的房子房租金到期了,要回老家去住,林玲才警觉,从认识婆婆到结婚,所有的事情都是婆婆在安排,自己从未过问过,办婚礼婆家来的人也不是很多,据说是长期在外做生意,跟老家的人联系少了,走动的亲戚朋友就少了,当时林玲也没有在意,现在才发现不太对劲。婆婆一个劲的在催收拾东西,林玲虽然心中有许多疑问,也跟着婆婆回到了老家。从此,就很少听到她的消息。
再一次见到林玲是在给厂家做市场的时候,这已经是她回到乡下三年之后了。因为她在的那个县城我们有两个客户,我和同事就顺便去看了她。从她到了乡下,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到了县城同事就和她联系上了,同事说:其实她们一直有联系,只是联系的很少,以前两个人相处的就像亲姐妹一样,一到她所在的地方,就有股要去看看她的冲动。
我们从县城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她所在的村子,那是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坐落在群山脚下,本来在我们西南地区,群山环绕的山村不在少数,她在的地方没有公共车出入,只有自驾车才能进出,要不然就只有靠脚走出去,我们都是兜兜转转找好几圈才找到村口。
她到村口来接我们,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瘦了很多,也变黑了,话也变少了,不再像过去那么能说会道了,没了以前的活泼以及灵气。不过,能看得出来,她见到我们还是很开心的,我们问一句,她就答一句,不问,她就沉默不语。看着她,我真的挺揪心的,尤其是听她说:每次看到村子里有逝世的老人,她就好像看得到她几十年后死的那一天了。我就更揪心了,她才二十四岁啊,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怎么就能看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了呢?
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们才了解到,他婆家在村子里也算富人,开着村子里唯一一家小超市,在县城的时候,她总见婆婆说出去做生意,就是去进点货物回村子里的超市。婆婆经常出入村子,在村子里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以前那套房子是租的,仅仅是为了结婚。她从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婆婆和丈夫对她都还不错,吃穿都没有亏待她,只是不给她钱,也不许她从村子里面出去。
我们都问她,想不想出去?她平静的跟我们说,刚来的时候,拼命的想出去,现在不想了,已经习惯了,再说也不能离开自己的孩子。她说得虽然很平静,但我还是在她眼眸看到了浓烈的无奈和忧伤。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只听同事说,她们到是常联系,只是她没有走出来的欲望,她觉得这辈子真的就只能那样过了。或许现实生活充满着千万般无奈,让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或许她真的已经习惯了,即使有想改变的想法,也无能为力了。
有时候觉得,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已经习惯了某一种生活方式,要想突然打破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习惯并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或许真的就按照这样一成不变的过完一辈子;或许有一天豁然开朗,就从里面走出来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主要还得靠自己,只有自己能让自己走出来。
雨悦欣晴
2020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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