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落地的鸟

很难形容《阿飞正传》主角旭仔的气质。浪漫多情又薄情狠心，漂泊无依的凄然，放纵不羁的肆意。被生母抛弃，又被养母散漫地养大。他幼时没有感受到真正的爱，成年后也学不会真正地爱一个人。责任是虚无的，对深爱他的女人，他只有短暂的热情。苏丽珍问他结不结婚，他漫不经心；咪咪对他千般好，甚至卑微到尘埃里，像哄小孩一般讨好他，他亦不放在心上。他真正牵挂的是嫁入豪门的生母。而养母是为了养育费才接受他的，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对他产生了护犊之情。他全不领受，心中深渊般的窟窿只有始作俑者才可填补。于是他折磨所有爱他的人，当他终于从养母那里得到了生母的地址，迫不及待地搭上了前往菲律宾的火车。也许他以为能够就此解脱，但生母拒不见面，于是他决然地转身离去。他想，后面一定有双眼睛想看看他，可他不会回头让她如愿。

王家卫拍的不是故事，而是莫可言说，千回百转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