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考场。所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漫漫时光,等待的终究是一颗终将苍老的心,人世间,千奇百怪的情感,总会付之一炬。山一程,水一程,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浮躁嘈杂的心是海底针是街头变脸,深爱……似乎遥不可及的梦,没等梦醒已是梦中人,白发皓首也许才是这岁月必将有的样子。一颗凋零的心,落入渺茫,在广袤澎湃的黑暗里,兀自翻滚、挣扎,一点萤火似的自照着,不肯熄灭……
十里江湾的林荫小道
年后至今,一直阴雨绵绵雨雪霏霏,渴望自由的双脚困足于这片土地上每一座泥砖的堡垒,昨日难得给了一个好天气,温暖和煦的阳光,不耀眼亦不刺骨,当然是出去走走。十里江湾的跑道上,人群络绎不绝三三两两,有跑步的、有打羽毛球的、有朗文诵读练习美声腔的、还有拉着健身器材的……每一个人迎接好天气的热情比这天气的温度似乎还要高一点 。矩穫森严者有之,嬉笑游戏者亦有之。每一个人游戏人间的面貌似乎并不一样。
我,并没有答案。站立时看见那条熟悉的跑道似乎在向远方一直蔓延,并不崎岖迤逦,可我每次站在这里,总会觉得这是一条巨大的蟒蛇。它会吞噬我的视线,而让我驻足不前。呆然的站在跑道上,感受风的冲击摧残,却不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来,又要到哪个方向去,只是容易在风中流泪,不管这风是暖是冷,茫然四顾时,原来只剩我自己一人。
于是我去了林荫小道,那里,总归是风要小一点,可以少流点眼泪。林荫小道介于长江分支和跑道的中间,就像楚河汉界,那里的树林严阵以待,就等着过河来犯的兵卒。中间连着一座石桥,大有横跨青弋江之势,长江渺渺界西东,这西东好像从这里开始延伸分隔。小桥有流水,在必经的石桥上师傅在翻修着木板路,这木板也有着中国史,经历风雨洪水阳光炙烤,早已沤烂不堪,早就褪去的颜色让你还能看见原木色,嗅见最原始的气息。这里并不荒芜,可也没有人家,自然也就没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古道气息,一路上插放在泥地里的提示牌告诉你,这里还有稀有保护动物,上面赫然写着——内有保护动物,请注意安全。这也许就是与原始森林最大的区别吧。让我意外的是,这里人也不少——多是情侣或者一家三口。上帝赋予孩童浪漫天真,所以小姑娘一路奔跑,手里拿着狗尾草,好像她也是小溪田野里一颗会移动的水草,犹抱水草半遮面,躲避着对面顽皮的孩子,让你来找让你来捉。寒冬末,总有些温暖你看在眼里,沁入心脾。可爱的孩子回头问爸爸妈妈:“我们来成语接龙吧,从一到十”。“好呀,一帆风顺!,妈妈率先开始——二龙戏珠——三羊开泰……”爸爸却皱了眉头,憋了半天,是“四脚朝天”,做为一名路人,我是需要礼貌点的,只好似一个害羞的姑娘低着头,笑不出声。女孩笑了,红眸皓齿露齿大笑,一边拉着妈妈的手一边摇晃着荡漾着小小的一颗心。那笑如春天里明媚的花朵,伴着路边野草和干涸泥土的气息,吸上一口,有微醉的感觉,皓眸如霜雪,溪边人似春。四季如此分明,我的心就这样温暖又薄凉着。
可我依旧不知道答案,每一个游戏人间的人是什么模样。时光的不远处,有一段记忆在萦绕,有一段话语在动摇。一起走过的路、一起看过的电影、一起吹过的冷风……可今日,时过境迁恍如隔世了。想看的长颈鹿这里永远不会有了,倒着跑的本领我也是学不来,雾霭苍茫的江对岸,矗立的高楼依旧如昨日的见证,罗生门的故事俶而远去,其中一二如何也只好再约时间拜读。也许游戏人间的人如风,从不会在某一个地方停留,留下太多的感触,从来没有一个面目。而保留回忆者不作沉默的康桥,总是呐喊、仿徨最后独自一人与月舞与风吟。
人各有志罢了。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有这样一个林荫小道吧,那里,熙来攘往,红尘滚滚,藏着我们最初的纯真和向往。江湖还年轻,而原有的那一拨人,那一拨事,早已远去。
不怪游戏,只因是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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