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室出来，我转身进了隔壁的办公室，还没在椅子上坐定，外面有人喊报告，扭头一看小非洲“萝卜头”瞪着大眼站在门口，额前大脑袋上桀骜不驯的头发向上翘着，有一缕被汗水打湿了，黏在一起。我说请进。他脚步迟疑地走进来在办公室中间站定，转着黑眼珠四下里瞅瞅，似乎没找到要找的人，然后抬起胳膊用手背抹了一下额头的汗，嘴张开又合上，像在体育运动前做热身运动，然后才不慌不忙、乐呵呵地问道:“老师，英语老师和品社科学老师在哪儿？”
“这儿，那儿……”我左手一指西南角，右手一指东北角，那儿的桌子旁分别放着英语和科学老师两把空椅子。
“不是不是，”小萝卜头赶快摆摆手，“老师，我的意思是说——她们人在哪儿？”
“哦，还没吃晚饭吧？等等就来了。”我说，忽然又想起什么，连忙问道:“你们请老实们到教室吗？”
“嗯！”小萝卜头使劲地点点大脑袋。
“还请了谁？”
“数学老师。”
“我，数学老师，英语老师，品社科学（这两门是一个老师），一共四个？”
“嗯。”又是一个字带点头。
“那音乐美术老师（也是一个老师带两门课），体育老师呢？”毕竟是孩子，怎么能落掉代课老师呢？
“没想到，再说，不够位置了……礼物也分成四份，没准备……”小萝卜头手抓一抓茁壮成长乌黑发亮齐刷刷向上的短发，好像里面藏着好办法，这会儿急着要抓出来。
“这样可不行。听老师的，你现在去楼下办公室找到体育老师请他上来，然后再过这儿请英语老师、科学品社老师和这儿的音乐老师。”我指指西北角的那张桌子。我一向来得早，她们几个还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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