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邂逅中秋，我和妻子蜗居在家，经历了一次漫长而有趣的阅读之旅。我们偶尔会听听窗外滴滴答答的秋声，或刷刷朋友圈里各有意趣的旅游照片，多数时候我们都沉浸在美妙的文字当中。沉默，也是十分美好的休假氛围？是的，我们家就是这样另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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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前，我们共读了小长篇《远山淡影》，节后二刷、三刷小说中影影绰绰的细节描写，再次被这部优秀的作品所触动。小说作者石黑一雄是一名日裔英籍作家，五岁的时候就随父母离开日本，定居英国，坚持用英语写作，于2017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于他而言，日本可能只是远山淡影般的一缕回忆。他虽然已经算不得日本人，也自称“自己的日语很糟糕”，但并不妨碍他作为“世界性作家”对于战后日本社会的本质的深刻理解。小说《远山淡影》就是这样一部把战后日本民众的伤痛写得奇绝而深刻的伟大作品。作者没有直面战后日本形形色色的社会面貌，没有宏大叙事，而是选择一个小小的切口，通过十分罕见的叙述方式，把一个撕心裂肺的百姓故事讲得不动声色——我的感受是，还可以用似是而非、亦真亦幻来形容这个故事。而要读懂这样的故事，读者必须参与故事的重构，在主人公悦子的错乱、扭曲、零碎的回忆中，读者会产生很多疑问，恰恰是这些疑问、这些作品中的留白，引导着读者回味、思索，诱惑着读者和主人公一同经历人性的反思——我的阅读乐趣正在于此！
经过读者的重构，《远山淡影》的故事情节很简单:长崎被原子弹轰炸后，悦子被她称为“绪方先生”的高中老师收留，随后嫁给了老师的儿子二郎。战后日本逐渐从战争的废墟中恢复过来，百废待兴。饱受战乱之苦的日本民众把伤痛藏于心底，需要适应政治、思想、经济、文化的变革。这个时期，日本社会开始反思军国主义的罪孽，年轻一代希望学习欧美的民主思想重建新的日本。女儿景子十岁的时候，悦子为了追求更有利于自己未来发展的新生活，决定带女儿离开日本，但她自知女儿讨厌自己的英国男友，也不愿离开长崎去外国生活，内心十分矛盾的悦子最终还是强行带着女儿景子到英国定居。二十多年后，景子断绝与母亲、继父、妹妹的联系独自生活在曼彻斯特，最后上吊自杀。多年来，儿时就饱受战争创伤的景子始终无法融入远在英国的新家庭，性情孤僻抑郁，女儿的自杀更让悦子陷入深深的悔恨和自责的情绪之中难以自拔。不堪回首的往事已如远山淡影，但心底的痛苦却是巨浪滔天。难以言说的痛苦，该如何倾诉？痛到极点的记忆有没有一种自我保护？悦子选择了一个奇怪的方式回忆往事，企图自我救赎。于是，小说的故事是这样讲述的:在悦子的小女儿妮基回家和母亲相聚的这五天里，悦子被一个荡秋千的女孩牵动心思，回忆起在战后长崎与一位友人的一段友谊。记忆中，悦子的朋友佐知子、万里子母女俩从东京租住到长崎市郊外，过着清苦的生活。二战把佐知子原本优渥的生活摧毁了，为了逃离日本，她一心想和美国大兵男友到美国生活。佐知子遇到了一个麻烦，就是女儿万里子讨厌美国大兵当继父，美国大兵也极力逃避抚养继女的责任。万里子害怕自己的母亲会不会像当年亲眼所见的那个溺死女婴的母亲一样，也狠心溺死自己？而更悲哀的是，为了离开日本，佐知子潜意识里似乎真的想丢掉女儿这个包袱，同时佐知子又一再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以女儿的利益为先，逃离日本是为了女儿将来在美国更好的成长，在美国的女性可以做商人，不必围绕着讨厌的丈夫和一大群孩子浪费生命。佐知子一直生活在两难选择的矛盾和痛苦中，。在悦子的回忆中，佐知子母女最快乐的经历是到长崎港口周围的一次郊游，万里子坐了缆车……然而，回忆中友人的故事无法欺骗自己，悦子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在与妮基的对话中，暴露了残忍的真相:“那天，景子很高兴，我们坐了缆车。”妮基问:“有什么特别的吗？”悦子说:“对，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件快乐的往事，仅此而已。”妮基不知道母亲和景子在长崎的往事，但读者和悦子本人明白:佐知子就是悦子，万里子就是景子。只不过悦子把自己痛苦的记忆有意无意地扭曲了、篡改了！
这篇小说以简约凝练的文笔娓娓道来，但诉说的痛苦被冷峻的作者掩盖在远山淡影之中。这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啊！悦子为什么要离开故土？景子为什么要自杀？悦子为什么要修改自己的历史记忆？或有种种理由，但我相信:这都是战争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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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长篇小说《冷月》，刊载于《译林》2008年第1期，这是一部让我读了十二年的小说。不是因为它太长或者太枯燥，而是因为我太懒了。每次从书柜里找出这本期刊，阅读到十几页就阁下了。这个长假，我说:一定要把这本小说读完，并且自嘲:要不是因为这篇小说没有读完，我可能不会把这一期的《译林》杂志保存到现在，要不然，我怎么找不到2018年《译林》的其它几期呢？
事实上，《冷月》真的是一篇十分精彩的罪案题材小说:
后“9.11”时代的纽约，充斥着困惑、恐惧和愤怒交织的危机情结。一个“惟我独清”的重案组女警探萨克斯，在自己生命中四个重要的男人之间周旋:声誉即将毁于一旦的警察父亲、罪行已经败露的警察男友、高位截瘫的精神伴侣、一个沉醉于阴谋和诡计的犯罪高手。寒冷的12月的夜晚，一轮满月高挂在纽约市的上空，此时发送了两起命案。凶手在两个现场都留下了一个诡异的古董时钟，还附上一张署名为“钟表匠”的纸条！犯罪学家林肯莱姆和萨克斯受命组成调查组，在扑朔迷离的线索中抽丝剥茧，终于找到了出售时钟的钟表商，得知罪犯一共买了十个这样的时钟——意味着将有十位受害人死于非命，古董时钟每滴滴一下就意味着一个生命即将终结！在表意学家丹斯的协助下，他们抓到了“钟表匠”的帮手文森特，随后“钟表匠”也主动现身。然而，案情急转直下:两起命案都是不存在的假象，钟表匠设计两起谋杀现场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揪出贪污腐败的警察犯罪团伙！钟表匠顺利脱身，犯罪学家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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