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很久没有校园闲逛了。
吃完午饭,午自习早已开始,走在银杏大道上,四处静悄悄的,唯有风穿过树梢的“唰唰唰”,带来了一阵阵早秋的舒爽,原本匆忙的脚步也就开始不急不缓了。
不觉又是一年秋。
曾无数次带着娃儿们从这条道上穿行,一起捕捉嫩芽的苏生,小叶的伸展,捕捉初夏的阳光撒下的斑驳,还有午后知了恣意的高唱……那一缕缕的时光仿佛就在眼前,可相较于春日的柔嫩清新,相较于夏天的浓碧茂盛,道路两旁的一棵棵银杏,已在不觉间沾染上了秋日的慵懒,此刻,那一根根横生的枝条,正随着风声上下弹动,好似一只只无形的柔夷,悄然拨动着岁月的琴弦,那躲在枝叶间一嘟噜一嘟噜的白果儿,就是五线谱上最美妙的音符。
细细分辨这秋的絮语,我在道旁盘亘良久,这才惊觉晚樱的叶子早已掉落大半,一场场秋雨侵袭过后,满地褐黄枯黄,似一张巨大的叶毯,让人不忍下足。台风过后,白果儿亦纷纷点缀其间,一个个金黄的小球球,仿若大地上结出的果。谁又能说不是呢,落叶总要归根,种子最终也要回归土地,不仅仅晚樱,不仅仅银杏。大地承载万物,万物回归大地,生生不息,便是如此这般。
踩着软软的土地,吹着早秋的风,心底的褶皱似被一点点抚平。开学之初,琐琐碎碎,每天忙忙碌碌,却又说不清所忙为何,难免心底躁烦,心不宁,事便不顺,一点点小事也就难免触人之怒,昨天还接二连三训斥了好几个孩子,此刻想来,种子埋入地下,萌芽需要等待,长叶、开花、结果都是漫长的过程,更是需要时间的酝酿,既然规律如此,又何必迫不及待想要打破这内在的格局?
正独自沉吟,小三花看到了,欢快嚷嚷着冲了过来,在脚边蹭着绕着,各种表示它的欢喜。这只丑丑的小流浪,尖嘴猴腮的样貌,大声嘶吼的任性,死皮赖脸的脾性……它一点也不受人待见。可对于人类的轻慢,它似乎从不在意,只是坚持自己的本性,不停表达着对人的善意和真诚。时间长了,你的内心怎会不因它而柔软?暑假结束,看见瘦成纸片的它大叫着冲你飞奔而来,说不心疼不感动,那是假的。
许是最近一直投喂,小三花已跟我有了一定的默契,陪我在校园里慢悠悠巡视一圈后,我们坐在综合楼东门一楼的台阶上,我掏出手机,想记录这一刻的胡思乱想,它呢,就在我身边挨挨蹭蹭,最后“咕咚”一下,倒在了旁边。于是,它陪着我,我也陪着它。我写几句话,便抬眼看看它,它眯缝着眼睛,抬爪在空气里踩奶……
“咕噜咕噜……”
“嗒嗒嗒嗒……”
“哗哗哗哗……”
这一刻,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四下里安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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