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骤雨长风
张小北再一次被爷爷关了禁闭,还派了一名丫环在房中看守。宝贝孙女接二连三地惹下麻烦,张天阔心中过意不去,再度泛起带张小北返回湘西老家的念头,可祸事尚未了结,纵然心中想走,也得等到风波平息后。
苗玉桥得知此事淡然一笑,安慰师父顽童之事不必放在心上,执意挽留师父长住京城,讲到湘西老家无亲无故,屋破田薄,身为弟子万不想师父祖孙二人相依为命,晚年贫苦无依,张天阔只有答应。
叶聪真的命厨子给寇恩和秦问做了满满一桌子全猪宴,说这两个吃货今天打架有功,每人奖励了一个大猪头,那猪头烤得是外焦里嫩,再撒上一把辣椒和孜盐,味道那叫一个香!
…
傍晚时分,云悠然满面春风由打丞相府回来,听颜无错说秦问和寇恩今天和人打架了,最丢脸的是平日里的两个大力神居然联手都没斗过人家一个,如今被颜无错抓住了二人的话柄,好一顿嘲笑。
秦问和寇恩是云悠然所见过力气最大的两个人,对方单枪匹马竟然和他二人斗成了平手儿,“谁有这么大能的能耐?”云悠然心中好奇。
“对手是何方神圣?力气到底有多大?生得什么模样?剑心堂是个什么东西?很了不起吗?还有寇恩和毛驴到底是哪个跑得更快些?”两个家伙围着秦问和寇恩叽里呱啦问个没完。
秦问嘴笨,插不上话,都是寇恩在讲,寇恩脑袋本就不太灵光,但至少说话不结巴,叽里呱啦,天一句,地一句,一会儿讲到张小北的神驴,一会儿扯到红头发的连抗天。一边的土豪浪飞把脚支在椅子上,歪着身子,端着高大上的紫金壶,一边悠哉悠哉地喝酒,一边看着四人发笑。
颜无错开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瞪着眼骂道:“浪飞,你丫端着个夜壶看着我们傻笑个屁?”
“我笑你们四个不是傻瓜就是笨蛋!”浪飞眼皮也不抬悠哉喝酒。
“我们是傻瓜笨蛋?我们哪儿傻?哪儿笨?”颜无错不服儿。
“要说寇恩平日里浑拙猛愣也就算了,因为他爹管教甚严,又没在江湖上混过。可你们三个闯荡江湖的日子也不短了,怎么见识还是这么浅?真是毫无长进,听你们聊天真是受罪,简直叫人头疼。”
“啥?只是头疼?屁股不疼吗?说我们毫无长进?那你说说我们兄弟要怎么做才算有长进?”颜无错连珠炮似地还击回怼。
“行走江湖,出来混,要知道水深水浅,要是都像你们逍遥三少这样儿,一脑袋浆糊儿,那还混个屁啊?我看你们早晚会惹祸结梁子,结下梁子不要紧,只要你够屌,够厉害,仇家奈何不了你。要是你不够厉害也不要紧,脑袋灵光些,认个怂,打不过可以跑嘛,江湖之大,何愁没有养爷之处,但怕的就是你们这样儿的江湖小辈,初出茅庐的小屁孩儿,天老大地老二爷老三,谁的胡子都敢揪,谁的屁股都敢捅…”
“停停停!打住!我不笑话你,你生来就是一个小毛贼,纵然胆儿小也是情理之中的。你小子就说说,这天下到底谁的胡子不能揪?谁的屁股不能捅?”颜无错有些不服儿。
“这个简单,你上街随便抓个傻子问他,谁的胡子不能揪?他会告诉你老虎的胡子不能揪;那谁的屁股不能捅?他又会说马蜂的屁股不能捅。看你问的,连傻子都知道。”浪飞故意气他。
“你说的那是废话,你要是逮个怕老婆的,他还会告诉你老丈人的胡子不能揪,丈母娘的屁股不能捅!我就是问你当今江湖上有哪些厉害角色?师父从来没向我们讲过,我们兄弟出道以来碰见最厉害的家伙功夫也都远不如我们,对吧?师兄。”颜无错忘不了借机小吹一下。
云悠然尴尬地咧了咧嘴,“我洗耳恭听。”
“你们真想知道?”浪飞坐直了身子。
“废话,我们几个不都支愣着耳朵等着听您忽悠呢吗?”
浪飞收起笑容,脸一板,摇了摇手中酒壶,“唉呀…酒喝完了,口干舌燥,良辰美景,如有一壶青梅酒举杯邀月,快哉几何!”
颜无错白了他一眼,一把抢过酒壶,咬牙切齿地说道:“浪爷,颜小二给您老人煮青梅酒去!小心别呛死!”
“嘿嘿,还是你小子有孝心,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云悠然早等急了,骂道:“浪飞,你小子就别尼玛摆谱儿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这儿憋着泡尿,还等着上茅房呢!”
“不急,酒喝上,话才多。”浪飞摇头晃脑,装逼范儿十足,不多时,青梅酒煮好,浪飞端起酒壶,浅酌一口,叭嗒着嘴,说道:“要说江湖上的厉害角色,等我数数…算我在内,一、二、三…”浪飞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数着…
“你算个鸡鸡!说正经的!”说书的大言不惭,听书的直想打人。
“好,容前辈我细细道来,一句话,江湖永远不止一个人的精彩,高手如云,想要只手遮天纯属痴人说梦!你们几个菜鸟儿记好了,这个江湖远比你们想象中的要深!要险!要复杂!走在路上,与你擦肩而过的衣衫褴褛的叫花子都可能是高手的高手!”
说到这儿,浪飞不由得想起了他和叶聪的授业恩师——【鬼手】神无奈。老人家仙逝多年,浪飞心中对师父的思念和感恩之情多年来难以释怀…
不经意间,再次触痛了深埋心底的痛苦回忆,浪飞不敢多想,谈论起今日校军场一战,“行走江湖,须切记,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就拿今天的连抗天来说,这家伙江湖人称【赤发金刚】,是剑心堂一等一的高手,论实力,甚至比剑心堂主西门无醉还要强上几分。他手中的【迦蓝童子】玄铁打造,此人师承仙山名宿高人,神功盖世,力大无穷,今天你们两个家伙以二敌一,人家只是存心跟你们玩玩儿而矣,根本未尽全力。这连抗天自出道以来未尝败绩,只可惜明珠暗投,跟错了老板,不过这些年来倒也没有什么恶行杀业传闻,这家伙很狂,一般人儿他不屑与其交手,说不定死在他独脚铜人槊下的亡魂还没我这盗圣手上的多。呵呵…说到这里顺便跟你们讲一下,连抗天所归属的剑心堂和我们的骤雨长风楼同处东京汴梁,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今日的剑心堂虽说已过了曾经的鼎盛时期,但在京城根深蒂固,势力渗透多方,在实力上绝对能和我们骤雨长风楼分庭抗礼。我这一席话并非是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那剑心堂堂主西门无醉,【一心剑法】不可小觑。这老家伙早年间是黑道出身,干过不少狠辣的买卖,如今表面上已经金盆洗手,可暗地里网罗了许多黑道马仔为其经营不见光的勾当,目前剑心堂养精蓄锐,尚处蛰伏状态,剑心堂高手众多,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便有数十人之多,那连抗天只是其中之一。更值得一提的是西门无醉的老婆,这女人姓冷名霜河,如今虽然已是徐娘半老倒也风韵尤存,人送外号【冷娘子】,惯使【修罗】双刀。论武功而言,那冷霜河堪称女中豪杰,可她弟弟却更加不可一世,那家伙就是大名府西川外【钟山凌霄堡】堡主——冷上白,咱们楼主苗玉桥的师兄,潇湘老人张老爷子曾经的大弟子。”
“张老爷子曾经的大弟子?”颜无错不解地问道:“这话怎么讲?现在不是了吗?”
“说来话长,早年间,张老爷子曾经有个儿子,也就是张小北的父亲。张老爷子武功盖世,侠名远扬,可惜唯一的儿子却是个先天的傻子,娶了同村的一个傻姑娘为妻。张老爷子一生只收过两个徒弟,冷上白和我们楼主苗玉桥。冷上白为人心术不正,始终疑心师父偏爱师弟,担心师父会把毕生绝学偷传给师弟一人。为此,他便想出了下毒害死师弟的主意,可惜天意弄人,掺了毒药的酒菜被张小北的父母误食,张老爷子拼尽功力逼出毒性保住了儿子和儿媳的性命。事情败露,冷上白逃之夭夭,而楼主也在一年后拜别师父出道闯荡江湖。后来,小北出世了,可时隔不久父母便撒手人寰。”
颜无错义愤填膺,拍着大腿骂了句三字经,“冷上白这孙子可真是够阴险的,那他逃亡之后干什么去了?”
“你可听说江湖中有【剑皇】和【刀王】一说?”
“没听过。”兄弟几个摇了摇头。
“哎…你们这群草包,要说剑中之皇指的是天竺护国剑师柳飞扬,手中长剑【横锋】傲视天下,至于刀王嘛…说的就是冷上白,他的【断血】刀无论在谁看来,都只能用可怕二字来形容。”
“难不成这个刀王冷上白比唐斩二哥还要厉害?”要说使刀的,颜无错心中只佩服唐斩一人,他不相信冷上白会有超越唐斩的实力。
“二哥的惊虹斩固然了得,但刀如其人,惊虹斩就像他的脾气,厉害之处在于它强横,刚猛,霸气,但这也正是他致命的弱点所在,正所谓至刚则易折,至柔则无形。冷上白深谙潇湘老人【无相神功】的精髓之妙,断血刀走的是刚柔并济的路子。他二人若真是交上手,胜负…真的很难说!”
“这么说西门无醉与冷上白联手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天下无敌?哼哼…想得美!冷上白少年时父母双亡,只有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后来,冷上白拜入潇湘老人门下学艺多年,逃亡后,找到了离散多年的姐姐,却发现姐姐早已嫁为他人妇,而且是老夫少妻,冷上白不能容忍漂亮的姐姐嫁给了一个半秃的老家伙,大好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而且还是个二婚。冷上白心中别扭极了,可冷上白看不上眼的仅限他姐夫西门无醉一人,他们姐弟俩的感情却极为深厚,每年冷霜河的寿辰之日,冷上白都会来京城探望。此外,凌霄堡和剑心堂很少来往。”
“照此一说,凌霄堡和剑心堂不会轻易联手?”
“江湖险恶,利字当头,很多事情难以预料。不过,西门无醉还有个表弟,天姥【mǔ】山紫云城城主【血手】——慕容森,那厮也是一个心狠手辣,十恶不赦的家伙,慕容森对外宣称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多年,相传他在闭关苦练邪门绝学——【逆血神功】,此人狼子野心,道上有消息说他一心想做武林盟主,待到他卷土重来之日便是东山再起,一统江湖之时。”
“如果这三家真的要联起手来一统江湖…你们怕不怕?”云悠然问浪飞。
“怕?”浪飞微微一笑,“先给冥踪九影一个怕的理由!江湖中总很多人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独霸江湖,称雄天下,要知道梦想实现的一天也就是开始走向失败的一天。哼,江湖…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人精彩!”浪飞如是说。
颜无错嗤鼻一笑,道:“小样儿,你个小飞贼倒还挺牛气,接着讲啊,江湖中称得上高手不会只这么几位吧?”
“当然不会,今天五哥我心情儿好,就把所知道的江湖众多名门高手一一讲给你们听听。”浪飞有心为几个家伙增补见识,接着说道:“云悠然,你不会不知道小小的父亲,你未来的岳父大人在江湖上的名气吧?跟他齐名的还有南海【天音岛】的【漠尘居士】——欧阳素语。此外,女中豪杰还有【金刀王母】邓卿柔,她的【弦月弯刀】凌厉霸道绝伦,据说当年刀王冷上白偶然机会曾领教过金刀王母的弦月弯刀,二人点到为止战成了平手,金刀王母的厉害由此可见一斑,不过听说她年轻的时候嫁给了一名西域神医,老两口遁世隐居不问江湖,江湖上关于她的传说只有与刀王的一战,但足以说明一切了。值得一提的还有西湖孤山紫枫林【洛园】的【孤山老姥】,江湖中人又称她为【千手观音】,孤山老姥一生中收了七名女弟子,江湖人称【洛园七子】,据说个个儿貌美如花。还有已过世了的天山剑隐容之仲的两名嫡传弟子,【经秋】双剑——邓浩洋与罗素秋夫妇,那是江湖中一对令人羡慕的神剑侠侣。刚才说的这些都是江湖中令人敬仰的神侠名宿,正义之士。此外,还有一些鲜露头脸的人物,难以正邪定论,像【一剑独行啸西风】剑客独行天,还有河间府【雪岳山庄】的老庄主欧野涯,那老头儿数年前修炼【无涯神功】时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的他漫无目的游走江湖,四处找人比武,下手毫不留情,疯狂屠戮,简直成了噬血狂魔,黑白两道闻风丧胆,不知有多少人丧命在他的【无涯任天掌】下。虽说后来欧野涯得高人相助恢复了神志,但已是人老身残,传闻他醍醐灌顶散尽一身盖世神功,分别传给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不过很少听说雪岳山庄的三位少主踏足过江湖,武功究竟如何也就不得而知了。”
云悠然自然不会知道,当年若不是走火入魔的欧野涯偶然间从拜火教黑衣人的刀下救了云娘母女,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自己了。
“说完了黑白两道,再说点儿旁门左道,盗墓听过吗?就是挖坟盗宝的贼。看哥这对【追云】双截棍!”浪飞说着单手一翻,不知从什么地方把自己的护身兵器摸了出来,“这棍可是前唐女皇帝武则天贴身保镖【无影手】严道奇的成名兵器,那严道奇号称神州第一快手,追云双棍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怎么会到了你小子的手里?认干爹啦?年代也挨不上啊!人家牛逼的时候你爷爷都还是液体呢!”颜无错好奇地说。
“说得好!”浪飞兴致盎然,“当年,武后驾崩,严道奇亲自带人从内部密封了乾陵最外面的一道关卡,为了固守乾陵之密,严道奇下令将所有人密封乾陵,杀人灭口,自己殉职追随武帝而去。”
“别整那玄乎的,捡干的唠!说后来!”颜无错催促道。
“后来就是,这棍子最终还是被高人从乾陵里偷出来了,五哥我花了大价钱买了过来。”浪飞将追云双棍甩着眼花缭乱的花式不无得意地说,当然,自古有钱任性,没办法的事儿。
“那乾陵固若金汤,号称千古皇陵之魁首,能盗墓乾陵之人…有吗?”颜无错一百个不信。
“有吗?切…鼠目寸光,头发长你见识短,你把那个吗字儿去了,有!必须有!那高人名叫王墓白,江湖人称【绿尸翁】,盗墓界的扛把子!当年他独闯乾陵,凭借一人之力连破乾陵七道险关!”
“他见到武则天的尸体了?”所有人的眼睛瞪得老大。
“那倒没有,传说乾陵深不可测又设有险关一十八处,无数盗墓高手都折戟沉沙死在了前三关,王墓白虽然艺高人胆大,连闯七关,最终还是不幸中了帝陵之诅咒铩羽而归,值得敬佩的是他王墓白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毫发无损从乾陵全身而退的人,还带回了哥手中这一对【追云】双棍,没人知道他在乾帝陵中遇到和发生了什么,饶是如此也足够他名扬天下,冠绝盗墓江湖了。”
四个人围坐在浪飞身边听得入神,浪飞说得兴起当场耍开了棍子,一不留神酒壶被秦问顺手抄去解馋去了。
浪飞见众人兴致盎然意犹未尽,便又继续说道:“江湖天宽地阔,像苗疆、塞外、海岛、深山…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都很可能有江湖高人的栖身隐居,今天我就给你们讲讲几位江湖中罕有听闻的神秘高人。据说东海楚州有一个神秘的山中岛屿,好像叫做什么…鹰愁涧——不过峰——麒麟谷——【小蓬莱岛】,岛主武功高深莫测。老七谭默曾经到过楚州,听过此人名头,此人名字古怪,好像叫做什么…对!叫——逆天行!至于他如何厉害,我可就说不清了。还有举世闻名的东海【珍珑岛令狐宫】的令狐世家,家主【东来仙翁】令狐笑武功盖世,令狐家族高手辈出,以女子居多,自前唐时期令狐世家就已扬名天下,这些年来江湖中却鲜露头脸。”浪飞口若悬河,像诗书般言语妙趣横生,众兄弟听得津津有味儿,“天色不早,临睡前再给你们讲一位但凡是男人都感兴趣的江湖高人,就是不知道你们几个家伙是否想听?”浪飞故意吊众人的胃口。
“我去!是男人都感兴趣的江湖高人?难不成…”四人顿时来了精神,脑海中浮想联翩。
“以我在江湖中浪荡多年的经验来看…江湖中人的喜好有三,这第一好的就是盖世奇功,第二好的是绝世神兵,前两者自不用说,但都比不上这第三好,这第三好就是——绝代佳人。历代江湖中多少高人为了红颜知己,甘愿拜倒石榴裙之下,缠绵温柔乡里。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不好色,看着平日里一个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但凡不是太监的,只要见了漂亮女人,肚子里的贼心都会跳上一跳,小贼胆儿都会窜腾两下,嘴巴闭得不严的还会流些口水儿下来,就比如说颜无错你,请你把嘴边儿的口水擦了,美女还没登场呢,你的口水流早了!”
颜无错红着脸,气急败坏地抹着嘴巴,“赶紧说美女!别扯我!”
“所以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要我看是英雄就没有人能过得了美人关,英雄要是闯过了美人关,也只能说明要么他算不得真英雄,要么他遇到的不是真美人。”
听了浪飞的话,四人面面相觑,颜无错嚷道:“你小子满嘴跑龙套,白唬了半天也没见你说的高人上场,我口水白流了?!”
浪飞摸着下巴,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主角马上登场,她就是江湖第一美人——阮惜容!”
“江湖第一美人——阮惜容?”
“第一美人?会有多美?”
众人七嘴八舌地追问…
“阮惜容的美我说不上来,江湖上见过她真容的人少之又少,就连我这见多识广,博古通今的贼祖宗也没那份福气。”
“既然你也没见过阮惜容,那又如何敢说她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颜无错追问。
“我给你们讲一个五年前江湖中曾盛传一时的灵镜奇缘的故事。那年,大宋与大理两国联姻,大理国段氏太子以国宝——【紫晶玲珑镜】作为聘礼进京朝见,送上大理太子与大宋玉灵公主的订亲之礼。悠然,听好了,这里边可有你妹子,你妹子赵玉灵那年才十一岁,作为聘礼的玲珑宝镜相传是上古女娲补天遗落人间的一块晶石,经能工巧匠雕琢而成。大理国盛行佛教,国宝入宫前择吉日在东京大相国寺颂经台接受佛光洗礼。那一天,颂经完毕,相国寺主持高僧揭去黄罗经纱,宝镜灵光耀世,就在大理太子捧起玲珑镜的一刻,一名紫衣仙子从天飘然而降!我肚里的墨水不多,不知道该怎样描绘仙子的容貌,据说当时颂经台上下成千上万的人在见到那天仙美人容貌的一瞬间,都为她绝世容颜而震惊了。那一刻,所有人都认定这紫衣仙子必是天女下凡,就连那些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也不例外,所有人,真的是所有人都惊呆了!大理皇子也不例外,直接傻了。紫衣女子从已成痴呆的大理太子手中轻盈而又从容地接过紫晶玲珑镜,身影如烟,飘然而去…过了好久,在场的人们才醒悟过来,意识到国宝已经被这如仙美人正大光明地取走了。不久后,江湖风声道上传来消息,取走紫晶玲珑镜的紫衣仙子是【月影宫】的传人,【冷寒仙子】——阮惜容。从此便有了江湖第一美女灵镜奇缘的传奇故事,但此后却再没有这位江湖第一美女的消息了,也再没人能有幸一睹阮惜容的绝世容颜。有趣的是这位多情的大理太子,一直痴痴地认定冷寒仙子来自玲珑宝镜中,是一段天赐奇缘,太子爷为她害下了严重的相思病,很久都没治好,宋理两国联姻之事因此作罢。这段传说被江湖人称之为——冷寒仙子灵镜奇缘。”浪飞顿了顿,满是遗憾地说:“如今想来,真是后悔当时没去打玲珑宝镜的主意,否则混进大相国寺也能有幸一睹这位江湖第一美女的绝代风华,一生之憾哪!”
浪飞提到了月影宫,云悠然不由心中一动。昨夜,御花园血案,鬼宿失口道出为云悠然现身解围的神秘白衣仙子正是月影宫之人。“白衣仙子和浪飞提到的冷寒仙子是什么关系?白衣女和紫衣娘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会不会是那该死的老太监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云悠然心头泛起了一丝奇妙的紧张,不免焦虑地问了一句:“五哥,关于月影宫的事,你清楚多少?”
浪飞摇了摇头,“在此事上我清楚的不多,数十年来,月影宫在江湖中可谓神秘之极。月影宫宫主——月影妖姬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如果她还活在世上的话,也该是位百余岁的老人了,传闻数十年前的她也曾是江湖中的一位绝代佳人,可她留在江湖中的传奇却也是弹指瞬间,想来也应是尘封了数十载。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如今江湖上与月影妖姬打过交道,识得美人真容的老一辈高人大多都已入土长眠了,我这个后生晚辈,因为平日里喜好打听一些江湖八卦,多少听闻过一些早年间月影宫的传奇,却又是支离破碎。”
浪飞顿了一下,又缓缓说道:“数十年前,月影妖姬初出道时,以精妙神奇的【细雨绵丝手】和绝色容颜而惊艳江湖,可她的厉害之处却不只在于精妙手法和美丽容颜,曾有人拿她的【倚镜神功】与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两部上古奇书——【太虚宝典】和【轩辕箓】相比,可想而知,人家的武学天资何等傲人。江湖中无数人对她想入非非,大多胆大妄为做出冒犯红颜之事的家伙都丧命在她的碧手红裙之下。一时间,江湖上书传闻疯起,真假难辨,倚镜神功也被传闻玄化得神乎其神,魔幻无情,而被冠以魔功之名,美女变成了妖姬,月影妖姬之名由此而来,不久后,月影妖姬退隐江湖,此后数十年来,江湖中关于月影宫的消息,就只有冷寒仙子的灵镜奇缘了。”
听了浪飞讲述的这段传奇往事,云悠然怦然心动,留在他记忆深处的,只有那夜白衣仙子幽幽的发香。
四个家伙听得入神,浪飞白唬了半天,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道:“提醒你们小哥儿几个,这世间还有一种女人绝对不能惹,书上管这种女人叫悍妇,民间叫她们泼妇。瞧见我脖子上这道蛋疼的疤痕没有?这就是前年被一个泼妇臭老娘们儿抓的,至今我都还记忆犹新。当时是在一家山村小店,我和叶聪途经那里进店喝酒,小店老板是个半老不老的小干巴汉子,这干巴小老板给我们兄弟烫酒的时候,不小心将壶中热水洒了出来,老板娘正在一旁撅着屁股抹桌子,洒出的热水刚好溅到了她腚上,那老娘们儿呜嗷一声叫,跳了起来,一把将手中抹布摔在了她老公脸上,叉着熊腰,瞪着牛眼,模样儿那叫一个凶,粘上胡子简直就是张飞。她指着老公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怂货!遭瘟的东西!眼睛长屁股上了吗?拿开水烫老娘屁股,想死啊你!那干巴老板吓得直哆嗦,老婆大人,我我我,我不是有意的,烫着没,来我给你擦擦,上点儿药。擦个屁!没看见这儿有人吃饭吗,当着外人给老娘擦屁股,你脑袋让老母猪啃了不成?当初我爹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把我嫁给了你?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那老娘们儿长得,你们是没瞧见,整个就是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全是腰。”
听到这里,颜无错忍不住插嘴道:“你说的不就是张小北吗?”
浪飞白了他一眼,“上次如来跳的滋味儿你是没尝够啊,哥劝你今后离那丫头远点儿!”
“为什么?小屁孩儿,就算她是母老虎,咱也未必怕她。”
“哥掐指一算,她是你的命中克星!”
“切!”颜无错不以为然地撇着嘴,“赶紧言归正传,别提张小北那个扫把星!”
浪飞继续说道:“接着唠那泼妇,话说当时,哥实在忍不住笑,小声对叶聪说,如果长成这样的女人也能算鲜花,那今后牛都不敢拉屎了。不想这句话给那老板娘听见了,咣当一脚踹翻了身边凳子,撸胳膊挽袖子就冲我过来了,她老公怕坏事儿想拦着她,被她一把胡撸到一旁,这老娘们儿指着我的鼻子,你小子丫的放什么狗屁!吃着饭还堵不上你的臭嘴,再笑老娘就撕烂了你的嘴!要知道,平生第一次有人敢他娘的这样骂老子,老子气得不行,但跟女人吵架实在有失身份,我顶了她一句,哥就是说了!你还能把哥怎么着?这娘们儿真是够猛,还没等哥把话说完,就嚷道,你个小毛孩子,黄嘴丫子都还没褪净,老娘掀起衣裳能给你喂奶!你丫的还敢笑老娘?当时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还了一句,五爷今天就笑话你了,烂婆娘!牛粪杀手!她说,好!你小子有种!看老娘丫抽你怎么着!话没说完一巴掌就糊了过来,哥吃亏就吃亏在没经验,平生第一次跟泼妇对阵,低估了她的能耐,没想到这老娘们儿真敢动手打我,哥向后一躲,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只是稍微躲慢了那么一点儿,脖子上就被抓了这一道血印子,哥当时都傻了,想不出是该打还是该防,手脚也不听招呼了,要不是叶聪及时拉着我逃了出来,我这张风靡江湖,令万千少女为之倾倒的英俊潇洒的帅脸非得毁在那泼妇手里不可!”
浪飞嚣张一世,想不到也会有这样荒唐丢脸的遭遇,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
风雨堂中笑声未尽,堂外一人脚步踉跄,跌跌撞撞闯入风雨堂来,众人定睛一看来人竟是高寒。只见高寒面若金纸惨无血色,唇色灰白,嘴角边血痕未干,时下里暑伏时节天气炎热,可高寒的眉稍鬓角却挂着一层厚厚的白霜,手中的星云夺倒拖在地上,整个人身子不住颤抖难以站稳几乎扑倒在地。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将他扶到椅子上,不待众人开口,高寒身子猛地一颤,一口血喷了出了,血色鲜红,当中夹杂着数颗大大小小冒着阵阵寒气的冰晶,随鲜血溅于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叮轻响。
“老九!怎么搞的?究竟是何人伤了你?”浪飞心急如焚,抓着高寒的手好像握着一块千年寒冰,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热。
闻声赶来的莫叔见此情形,急忙跑入后堂通报。
不多时,楼主苗玉桥带着九影众兄弟匆匆赶来,潇湘老人张天阔也闻声而至,房中还在关着禁闭的张小北正躺在床上生闷气,隔窗听到九叔受伤的消息,不顾丫环拦阻,也翻窗冲到风雨堂。
众目睽睽之下,高寒又接连吐了几口鲜血,鲜红的血中,一颗颗冰晶吐着丝丝寒气显得格外的刺眼,高寒伤势奇重,身子渐渐瘫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众人大惊,潇湘老人更是不敢怠慢,唤众人将高寒扶入内室,老爷子亲自出马,以无相神功为高寒运功疗伤。一个时辰之后,高寒伤势渐有平复,性命保住了,面色恢复了红润,额边细汗点点,呼吸平稳沉沉睡去,颜无错为沉睡的高寒服下三颗草还丹,众人退出房外。
…
风雨堂中,张天阔额头上汗珠滚滚,此番为高寒疗伤功力令张老爷子功力耗费甚巨,接过丫环奉上的参汤,一饮而尽,擦了擦胡子上的汤汁,看了看身边众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张老爷子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放心吧,高寒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话说了一半,张天阔迟疑不语,众人心中刚刚放下的石头不由得又悬了起来。“奇怪呀…”张老爷子手捋须髯,眉头紧锁,“高寒体内寒气逼人,显然对手以极致阴寒的绝强内力伤及了他的心脉,令他体内血液几乎凝结成冰,他一路强行运转体内真气与寒气抗衡,不至使自己冰封丧命,无奈强弱有别两股真气抗衡之下令他几度吐出体内寒血冰晶,此番他能保住性命真算得上不幸中的万幸…想不到数十年后的今天,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阴寒之极的霸道武功。”
初一见高寒之伤,苗玉桥便知道今晚的对手之强已超乎了想象,平生很少看见到有人能令恩师如此皱眉,如此厉害的对手究竟是谁?江湖中各路高手的影子在苗玉桥脑海中闪电般流转一圈,却想不出是何人有如此阴寒高深的武功。“师父,您老人家有话但说无妨。”苗玉桥看出师父心中似乎已经模糊猜测出了对手身家来路。
“玉桥,你可还记得数十年前,江湖中曾有一位已故的前世高人,人称【登萍渡水-苦雨浮屠】?”
“登萍渡水,苦雨浮屠…师父说的莫不是寒江老人——白书雨?”得师父提醒,苗玉桥脑海中灵光一现,“玉桥少年时便听闻过这位前辈的威名,轻功盖世无双,能登萍渡水,踏雪无痕,怎奈白老前辈已仙逝多年,玉桥未能有幸一睹其盖世真颜。”
“玉桥说得没错,白书雨在江湖上成名还要早我数年,年纪也长我许多。几十年前我和他曾有过一段交往,这位老兄寡言少语,行事也素来低调,为人外冷内热,有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善良心肠,寒功难练,他的【寒阴指】武功走的就是极致阴寒的路子。江湖中武功劲走阴寒之路的高手本就不多,白书雨死后便更是少见,今夜若非是为高寒疗伤我也不会想到他。几十年前我与白书雨切磋武功,对他的苦雨浮屠寒阴指也算有几分了解。如今高寒体内残存的阴寒真气和白书雨的苦雨浮屠的劲力很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尽相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神秘。白书雨虽已过世,却不敢说苦雨浮屠神功已失传于尘,若今夜重伤高寒之人与苦雨门没有瓜葛…只怕当今江湖会想不出再有第二人有如此厉害的阴寒武功,尤其是当中的神秘之处实难想像,难道,是失传已久的【太虚宝典】重现江湖?”
“啊!传说中的【太虚宝典】?会有这种可能?”
“如此一来,江湖中相传【苦雨门】没有传人之说竟是假的?”张老爷子的话引来众人纷纷猜测。
“相传确属不实,我知道白书雨曾收过一个见不得人的徒弟。”张天阔接着说,“那是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愿提起的徒弟,白书雨故友中也没人愿意提及此事,因而此人身份在江湖中鲜有人知。”提及别人的不肖弟子,张天阔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弟子冷上白,一个同样令自己伤心的传人,心头泛起一阵难过,垂首一声轻叹。
苗玉桥知道师父又想起了师兄冷上白,连忙转移话头说道:“高寒今夜是前往开封府办事,从时间上判定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与人交手,如此说来…对手很可能还隐身于京城之内,兄弟们,咱要尽快查出此人!”
…
提及白书雨的传人,云悠然三兄弟眼睛不由一亮,四年前的风雨之夜,雁荡山笑忘峰,青衣人夜探逍遥居盗走了祖师爷玉逍遥的遗物——青石箫,青衣人凝雨成冰伤了云悠然,如今手背上的伤痕虽已淡去,但今夜潇湘老人的一席话让青衣人那闪着一丝邪光的眼神在云悠然的脑海中再度清晰起来。
灵光乍现,唤醒了云悠然脑海深处的记忆,他猛然意识到,那闪着一丝邪光的眼神曾再度重现身旁,不在江湖,而在宫门!就是那个为太祖母治病的青衣人!
初入紫禁城,与鲁青泽擦肩而过的瞬间对视,那眼神曾令云悠然一度感到似曾相识,可四年的光阴加上午门血战后的疲惫,让云悠然未作多想,如今潇湘老人的一席话,四年前刺伤自己的凝雨冰剑,深藏于太祖母体内忽强忽弱的阴邪的寒劲,今夜重伤高寒的阴寒真气,还有那闪着一丝邪光的眼神。
此刻,云悠然的心中豁然开朗。
一直在旁静听的云悠然开口了,“张老前辈,晚辈有事向您老人家讨教?”
“太子殿下但讲无妨。”
“四年前,曾有一名不速之客夜访逍遥居,盗走了祖师爷玉逍遥的遗物——青石箫。来人一身青衣,能登萍渡水,凝雨成冰。那时晚辈尚且年幼,见识浅薄,大意之下着了他的道儿。事后听两位师父说此人十有八九是苦雨门的传人,这些年来一直再未见其踪迹。去年,我们兄弟初入宫门之时曾遇到过一个人,听我伯父八王爷讲,此人是修建御花园的园林艺师——鲁青泽。恰巧那天太祖母旧病复发,使我偶然发现太祖母体内隐藏着一股忽强忽弱的阴邪的寒劲,当时深宫形势不明,我未敢妄自猜测,心中一直怀疑是哪个江湖高手为其所图而为,当时伯父八王爷传唤来这个所谓的鲁青泽,此人看似简单的几路手法就让太祖母苏醒过来,我当时曾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尤其是他那闪着一丝邪光的眼神更是似曾相识。直至今晚,张老前辈的一席话让晚辈有所顿悟,我敢肯定当年逍遥居盗宝的青衣人就是那鲁青泽,鲁青泽就是苦雨门的传人,更有可能就是今晚重伤高寒之人。”
张天阔悠悠叹息,“我依稀记得那苦雨门的传人复姓东方,单名一个‘亭’字,江湖曾经人送绰号【青狐】,只是此人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已有许多年了。”
云悠然和张天阔的分析尤如穿透迷雾的阳光,线索宝贵,苗玉桥当即命浪飞、叶聪、谭默、楼拜分头火速摸清这个鲁青泽的江湖来历和东方亭如今的下落。
天色渐明,云悠然三兄弟动身到八王府请八王派人入宫打探鲁青泽的底细,其余众人守候着高寒待其醒来。
…
日落西山,一天光景匆匆而过,薄暮时分,浪飞等人带回消息,近来江湖风声道传出消息——几年前犯案伏法被发配至塞北苦寒之地的江洋大盗——荆刑二官,近日来现身京城,如今的二人背后似乎大有靠山,但此人身份神秘,目前很难摸清底细。
听闻此消息,苗玉桥微微一皱眉。
荆官——荆英烈、刑官——刑思言,曾经两个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杀人放火,犯案无数,大发不义之财后,二人以大笔金银买通朝中大员,金钱开路,二人登州过府平步青云,从江洋大盗摇身一变成了川蜀一方诸侯。山高皇帝远,数年间,二贼狂征暴敛,黑白通吃,所辖之地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二贼猖狂无度,犯下累累罪行,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丙寅之年,时值西南遭灾,钦差大臣八府巡案李信李孝清携尚方宝剑放粮途中行至川蜀,沿途亲见百姓流离失所,民生惨不忍睹,一路上几度有百姓拦轿喊冤,接下百姓诉状无数。那李孝清为人刚正不阿,当即马不停蹄,火速赶至川蜀府衙,当堂定案,将荆、刑二官革去乌纱官袍,绑入木笼囚车,押解回京。
仕途钱途已到尽头,枭雄末路,上京途中,行至荒郊野岭,二贼突然发难,还原了江洋大盗本色,挣脱枷锁,破囚车,杀了钦差李孝清,砍翻官兵无数,逃之夭夭。
…
钦差遇害,血案轰动天下,荆刑二贼成了开封府通缉的头号要犯!
二官再入江湖,重操旧业,干起了杀人越货的买卖。
五年前,燕枭、钟离协助开封府缉拿二人,将二人从江浙一路追杀至东海,最后废去二贼武功,缉拿回京,交由开封府归案。二贼原本当堂被判斩立决!哪曾想,中途出了岔子,不知何故,二贼被刑部带走打入天牢。
而当时掌管刑部之人,正是现如今的太师庞文。二贼狗头铡下逃过一劫,身陷天牢却迟迟没有问斩。不久,恰值太皇太后百岁寿诞,可谓是大宋王朝之福,真宗皇帝大喜,皇恩浩荡,大赦天下!二贼官场混迹多年,深谙此道,居然手眼通天,人在牢中,竟将万两黄金递进了太师府,那庞文老贼借鸡生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二人轻松保住性命,刑部对外宣称二贼被判终生流放塞北边疆苦役,便再没了下文,无从查询。
…
勿需多言,众人心中明朗,如今荆刑二官卷土重来,再回京城,断然不会洗心革面重做人,料想二人如今武功必然也已是失而复得,摆明了是冲着骤雨长风楼寻仇来的,更不难想到二人今日身后的靠山必定非同小可,此人会不会就是云悠然口中的青衣客,苦雨浮屠的传人,那个披着假面混迹皇宫的园林艺师鲁青泽,尚有待追查。
一个时辰后,云悠然三兄弟也带回消息,听宫中人讲,拂晓时分,宫中鲁青泽的宅院忽现灯火,还传唤膳监房送去酒膳,日间始终未见有人出入。待云悠然三兄弟登门之时,却不见人踪,为免打草惊蛇,当下差人小心留意鲁青泽的行踪,三人返回骤雨长风楼报信。
月上中天之时,高寒终于苏醒过来。道出昨夜同他交手之人正是荆、刑二贼,二人不知从哪儿学来的邪门儿功夫,好生厉害,不过真正让他吃亏的却是一个暗中忽然现身的青袍高手,除了青衣灰发外,高寒甚至没看清出手之人的脸,只是突如其来的一掌就险些将高寒送上黄泉不归路。
事情越渐明朗,张天阔看出九影兄弟报仇心切,告诫众人切不可冲动,眼下对手底细尚未摸清,报仇之事不急于一时,静观其变,以不变之势应万变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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