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汉德宸：当你遭遇流氓，可否沦为流氓？

当你遭遇流氓，可否沦为流氓？

某日上班出小区众车拥堵。一出租车想进小区但拒绝登记，门卫大爷陈说物业规定，司机堵住门口，作出我进不去谁也别出来的架势，而且从前窗塞出头来喷射不逊言语。大爷情急，司机摔门而下，两人大声吼叫起来，面部几乎贴到一起。众人下车劝说后这事终于消解。

我和方方多次聊起这个问题，终究无解——当你遭遇流氓，可否沦为流氓？简言之，以何抱怨？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记得一个作文题目，大意是当你被疯狗咬了，你会选择绕行还是回咬疯狗。绕行宽恕而非以棍棒相搏，这大概已经是“以德报怨”了。但有论调，别人打了你打的左脸，把右脸也伸过去，或者别人吐了口水，你还要摸匀；穆斯林炸了欧洲，罗马教皇给穆斯林洗脚吻脚，以示宽容；武状元与白胡老汉这样的典故更是不胜枚举。化解套路不过两种，要么一碗心灵鸡汤让你自我消化，大致类似“当你超越了各式各样的对立，便达到了慈悲的境界”；要么将结局放到未来语境中以避免当下的尴尬，或醒悟或恶报等，实际上都于事无补。现实中，你若坚持以德报怨，恐怕不会换来流氓的惭愧与醒悟，而是蔑视与嘲笑。不争一时长短是美德，但争也不能算道德败坏。

若以流氓态度回敬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则你也在此刻沦为流氓，又对流氓手段十分生疏，且失去道德优势或对自己行为不齿而心虚不已，那又必败无疑。简要举例来共同感受：若有人抓住某事的细枝末节不断纠缠或坚持谩骂式争论而不同你站在全局讲道理，你是否同他一样去做，将正常的交流变为低劣的攻击？小崔讲过和方舟子争论的往事，大概提炼方舟子的争论步骤如下：第一步你说这事是这样……他说你是错的，（注意下的是全称判断，并不太注重交代理由）；第二步你说不是，原因是这个……他说你论文造假；第三步你开始着急，说咱先说现在争论的这个事，跟别的有什么关系……他说你贪污你有私生子。小崔讲他们去法院打官司，方舟子跟法官说我回去就查你的论文……气的小崔直爆粗口，不知此事真假，但足以看出小崔也没找到合适的出路，这直让人想起鲁迅所讲“他妈的”国骂的文化根源与民族心态。

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直”为何物？好生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