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05

『有两个选择，选A 会后悔，选B 会遗憾，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带着我零碎的固执眺望，来自荒唐人间的光。是否应该永远留它在青春的彼岸，任岁月无言。

外滩01

10年世博会，我和同学第一次来上海，老实讲那次经历不是太愉快。但我第一次见外滩是愉快的，坐在一艘印着“XX 银行”的轮渡上，从窗口往外只看一眼，整个世界便是一片霓虹闪烁，于是按捺不住只身跑出去到甲板上，看夜景，吹江风。青春期我学会的第一件事大约是，享受独处的快乐。

外滩02

14年大一的第一学期，勇气可嘉的室友们选在了国庆节出游外滩，在人挤人挤死人的可怕跋涉后，来到了被围了三层的黄浦江岸。我们托腮排排站，眺望江对岸的陆家嘴啧啧道：“什么时候能去到对岸啊，那里才是真正牛逼的人类吧！”初来乍到，一切为零的我们，好羡慕，好敬仰。回去建了个相册，取名《夜上海，霓虹之幻》，现在想想还挺非主流的。

外滩03

15年，一个妹子来上海找我玩，作为必游经典再次临幸外滩。那次是下午，被太阳晒得有气无力。她说：“这就上海啊。”我说：“对啊，这就上海。”

好像没有了之前的魔怔，它变得竟像一位相识已久的熟人，其实不过才见两次面而已。我有点不知从何而来的惆怅。

外滩04

16年暑假，留在学校比赛没回去，恰好基友来上海实习，又逛到了外滩去。我俩坐在几米远的台阶上，面对着头顶的东方明珠塔和下面的黄浦江神侃，很迷地说着未来。依然指着对面的那座岛慷慨陈词，心中涌起叫嚣着的热浪。一浪拍来，是雄心壮志；又一浪拍来，是软模怂样。就这样在毫无方向的跃跃欲试和明灭模棱的迷茫迟疑中纠结。我跟他说，你知道吧，在这座城市想要找到归属感太难了，除非你征服它。哥们儿点头，又沉默。

可是征服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是我目前为止根本无法掂量和预测的，我不知道是否承担得起，我也并没有冒险的勇气。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爱探索，但并不爱探险。所以我并不勇敢，我其实很怂。因为结果假如不尽人意的话，我不能担保可能会选择一条曾经嗤之以鼻的捷径，也可能会碌碌无为自我折磨。

然而我又不想将将就就地苟活着，或是以骨气为代价，或是像曾经那样不知尽头地扛着日子咬牙往前迈。我渴望日子能像童年、像现在一样轻松而不失意义，这是幻想，这又并不全是幻想。但这也需要代价，那就是舍弃你的英雄梦，你的壮志凌云，一次你可能会被载入史诗的机会，或者低俗点，一种难以企及的奢豪的生活格调。这便回到了题记的问题，我是要背着平实的遗憾，还是大概率的后悔步入老年？（这一段略零碎，文字和思绪一样剪不断理还乱，总之就是心里很矛盾。）

我也沉默。

我们后来又聊了很多，天马行空，相谈甚欢。你能想象吗，连一些创业的具体idea 都能聊到，这时我想到一句歌词——“我知道，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其实并不会一笑了之，我想多年过去，不管我混成什么样，提起“青春”，我都能想起那晚对着光怪陆离的陆家嘴，我们坐在外滩的台阶上吹着黄浦江风畅所欲言的场景，那是宣言啊，青春的宣言。

外滩05

17年五一，现在。跨过16年的冬天，我感觉自己越来越意识到了什么，但又说不清道不明。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留在上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我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我还没待够。作为一个探索者，还有好多新世界的大门没有打开。我开始对这片“上海滩”深情起来，我依旧一切为零，但是不再那么的憧憬和向往。因为我好像嗅到了霓虹彻夜狂欢过后的余烬，我不再那么的确定，绚烂的背后是辉煌还是空洞，是满足还是寂寞。我只是在想，这番盛景值得我跋山涉水一看吗？震旦大楼上仍打着不着调的广告，左侧高楼探照灯还是犀利如常，但至少到现在我觉得它挺好看的，不刺眼。没有了躁动，我很平静。

我眯起眼，闻了闻风，回过头和她们一起笑，声音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消逝。

『你站在同样的地方，看着同样的风景，可是你不再有初见时的感受，你不再是当初的自己。』

有时候，这不是感伤，而是成长。

但愿等若干年后 ，再故地重游写到了“外滩XX”时，我能找到人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