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网络
师傅坐在门口的躺椅上
背对着天鸣 抽着旱烟
那布袋是你师娘缝好给你的
记得不吹的时候把它装好
望着烟雾缭绕的师傅的背影
天鸣心生愧意
从此以后，天鸣开始了正式学艺生涯
师傅坐在一个高凳上
他跟蓝玉手持唢呐站在对面
师傅吹一句
他们跟着吹一句
院子里，小河边都留下了他们练习的足迹
河边练习
师傅是个能人
一片树叶 一节竹篾都能成为乐器
河水边他模仿各种鸟叫
惟妙惟肖 与鸟对话 与鸟传情
从一片鸟叫声中
师傅教他们分辨有几种鸟叫
渐渐地
两人都学得了一身的本领
辨识鸟声
这次师傅又接了趟活
师兄们又聚在一起排练
大家提议让天鸣蓝玉各表演一段
小蓝玉干脆利落地吹了一段喜气盈盈的曲子
赢得了大家的阵阵掌声
轮到天鸣了
师傅提议让天鸣学鸟叫
天鸣表演了锦鸡，金丝雀，布谷鸟
最后还别出心裁地学了母鸡下蛋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大家都恭喜师傅收了好徒弟
明天要出远门
师傅这次提议带上天鸣
天鸣别提有多开心了
天鸣坚持自己拿唢呐
第二天出活
人们来帮师傅他们拿东西
但天鸣坚持自己的唢呐自己拿
对方说哪有唢呐匠自己拿东西的道理
无双镇没这规矩
无双镇的规矩
可见唢呐匠在当时人们心中地位还是很高的
做什么都有规矩的
师傅打圆场说：就让他自己拿吧
他怕你给弄丢了
这是一场白事
师傅他们在一边演奏
孝子贤孙们跪在地上一大片
在唢呐的声声悲切中
哭得肝肠寸断
让天鸣蓝玉听得也不禁湿了眼眶
一曲吹罢
主家上前来敬了一杯酒
然后全体孝子朝焦师傅行跪拜礼
这让焦师傅大吃一惊
原来这位生前是金村的村长
当了四十年
想请焦师傅吹一曲《百鸟朝凤》
并焦师傅死活不肯
即使出再多钱也不肯
师傅拒吹百鸟朝凤
原来金庄有张、王、钱、李、查五个姓氏
这个查老爷子当了四十年村庄
把其它姓氏的人差不多全挤走了
这查家就变成了金庄的第一大姓
看了师傅的做法
天鸣和蓝玉面面相觑
《百鸟朝凤》在天鸣的心中神圣起来
在天鸣心中高大起来的还有师傅
这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
能不为金钱驱动
执意不肯为查老爷子吹奏那道《百鸟朝凤》
晚上休息时
天鸣和蓝玉在柴垛子休息
迷迷糊糊中踢翻了灯
引着了柴垛子
大火中天鸣还不忘去拿唢呐
蓝玉的拿到了，自己的则丢失在了火中
扑灭火的师傅看着两手空空的天鸣
问唢呐呢
天鸣结结巴巴地答不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着火的柴垛子
气急的师傅给了天鸣一巴掌：
唢呐离口不离手，你耳朵聋了
天鸣惭愧地低着头
蓝玉替天鸣求情
师傅骂天鸣
弄丢师傅的唢呐
让天鸣和蓝玉深感愧悔
以后学艺的日子里
两人更加卖力
随着时光的流逝
两人的技艺渐长
唢呐已溶入了他们的生命
加倍努力练习
到了唢呐班传声的日子
所谓传声
就是唢呐班班主确定接班人的仪式
它传授的不但是百鸟传凤的技巧
更是一种荣耀
它是对一个唢呐艺人人品和艺品最好的肯定
这一天十里八村的乡亲们
还有父亲们都聚在了一起
天鸣和蓝玉给大家展示大家学到的成果
曲罢 师傅手拿一支唢呐从里屋走了出来
我快要吹不动了
但咱们这黄河岸上不能没有唢呐
不说婚丧嫁娶的大事要唢呐热闹
就是平时干活累了
也听段唢呐解解乏
所以唢呐不能在这里断了种
二十多年来
我收了不少徒弟 大大小小个个都能出活
没给吹唢呐的丢人
吹唢呐好歹也是一门匠活
既然是匠活
就得有人担起责任
把这活传承下去
所以我选的这个人
不但是看唢呐吹得多好
更要紧的是看他能不能把唢呐吹到骨头缝里
只有把唢呐吹到骨头缝的人
他才能拼着命把这活保住传下去
说完这些话
师傅从随身的黑色的布袋里
掏出一支金唢呐
这支唢呐是他师傅传给他的
已经传了五六代
这支唢呐只吹一首曲子
就是《百鸟朝凤》
师傅今天把他传下去
也希望无双镇的唢呐匠们世世代代传下去
他把天鸣交了过去
把这支金唢呐传给了天鸣
并承诺明天起教他《百鸟朝凤》
等他学会了，再把焦家班传给他
天鸣知道
师傅传给他的不只是这支唢呐
而是把传承唢呐技艺的重任也交给了天鸣
百对师傅的信任和重托
天鸣泪水涟涟
师傅传声给天鸣
第二天一早，蓝玉就离开了师傅家
天鸣则继续跟着师傅学习
在一天天的学习中
天鸣的技艺日渐精进
天鸣也长成一个大小伙子
师傅也把焦家班传给他
改为游家班
游天鸣就是游家班的班主
也就是说
从家往后
游天鸣要带着大家一起讨生活
不久
天鸣的小学同学长生结婚
便请游家班去吹八台
天鸣第一次出活
天鸣去请师傅
师傅推说身体不舒服
天鸣去出活的那天
长生由于跟长生关系好
长生没有按规矩
行接师礼
天鸣第一次出活
带领大家卖力地吹
谁知没等他们吹完
长生便叫停了他们
一人塞了一个红包
其它师兄的包里都是十块十张
天明的红包是一百块十张
天鸣不说话
默默站起来
把钱分给了各位师兄们。
出活完
天鸣抽空去看师傅
师傅正在田里忙碌
看见天鸣
活也不干了 回了家
天鸣给师傅带了木庄的烟叶、点心和酒
给师娘带了花布，让师娘做衣裳
并割了肉送给师傅
做了给师父下酒
席间谈起接活的事
天鸣不无担忧的说
现在乐师出的钱越来越少了
师傅叮嘱他不要光盯着那几张票子
要盯着手里的唢呐
天鸣委屈地说
钱少点就少点
关键现在都不行接师礼了
师傅连连慨叹没规矩没规矩了
晚上天鸣留在师傅家吃饭
师傅拿出藏了二十几年的好酒
酒过三巡之后
师傅借着酒意
打开了自己的宝贝箱子
要把所有唢呐宝贝都传给天鸣
师傅拿起一根小唢呐
这是师爷的师爷传给他的
二三百年了
师傅感叹道
从前唢呐匠出活的时候
唢呐匠坐在太师椅上
孝子贤孙跪倒一大片 千感万谢的
可现在谁他娘的还把唢呐匠当回事
发完一通牢骚
焦师傅拿起一根唢呐
如同还童的孩子一般，边吹边舞
吹得如痴如醉
师傅吹唢呐
天地也仿佛旋转起来
最后师傅跪在地上
告诉天鸣
唢呐不是吹给别人听的
是吹给自己听的。
说完师傅倒地而睡
师娘说他是高兴的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