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行囊,拖着旅行箱走出家门的时候,大家都爱说:“从此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而我去北方上大学之后,我的故乡只有冬季!寒假为时两个月,相应的暑假缩减为一个月。由于老家在南方,路途遥远,暑假我就索性留在学校里。
一年回一次家,临近回家的一段日子,格外想念我自己的那间小屋。为着回家过年,心底朦胧地产生了一点幸福感以及使命感。我的小屋里有一个书架,书架上还有很多书未曾读过。这些书是我用来打发寒假的闲暇时间的。我还有一个楠木制的围棋棋盘,午后阳光晒进小屋的时候,我坐在阳光下,光线很暖,棋盘的色调变得很柔和。我就这样拿着棋谱摆上几局名人对弈后的棋局,半个下午的时间就打发了。我偶尔也打开电脑玩游戏,看会电影,亦或是睡一个早上或者一个下午。等我爹下班回家,吃过晚饭,就和他出去散散步。回家的时候,我们有时会玩几局象棋。我爹总是说:“这局棋差不多了。”然而我经常看不出端倪,再几个回合下来,我就输了。姜永远是老的辣。
等到好哥们也放假回家了,我们就约出去在这个南方的小镇子里走走看看。这是个阳光充裕的地方,午后的阳光最暖,暖得让人脱去外套。晴天的时候,总是万里无云,天空很蓝,蓝得就像是人工刻意画的。没有云彩的蓝天最美了。小镇一面傍山,一面临江,依山傍水,即使在冬天也是绿意盎然。在镇子对岸,有一大片竹林,竹子有姑娘的大腿那么粗。在竹林之中,纵横交错着许多林间小道,这是供骑单车专用的。骑着单车在这林间逛悠,等风一吹,枯黄的竹叶就开始飘舞,在空中弥漫开来,像落雪一般,满是诗情画意。
等天黑之后,和我这铁哥们找个烧烤摊坐下来,抬一箱啤酒,南方的冬天不冷,尽管喝就是。老铁每次都要点他最爱的秋刀鱼,而我嫌这鱼腥味太重。用牙咬,用筷子启开啤酒盖子,放着好好的起子就是不用。再谈天扯地,喝得烂醉如泥。听他讲自己和一个女生的爱恨情仇,聊聊将来的理想,他说想弄个旅行社,取个名字叫“沸腾户外”。我说这是啥破名字啊,不如叫“浪迹天涯”呢!他傻傻一笑,“雪花!”我接着,“勇闯天涯!”哈哈大笑,一杯酒再下肚。桌子上还摆着一包烟,是我两最喜欢的“红利群”,背着爹妈偷偷地抽,他总是拿着烟头作出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阴冷的下雨天也是很多的,这时候才有了南方小镇的味道。天空先是阴着,走在路上,水泥地也阴沉着,两边的房屋也是灰色的。头顶拉着凌乱的电线,风一吹,停在电线上的燕子就飞了,飞得很低,非得从你的前头掠过去。不要着急,这天气一阴,可能就要好几天。等雨真的下起来,也是急不得的。雨下得很缠绵,冬天的雨决计下得不大。有时下一整天,有时下一个星期。地面被雨水冲洗得干净整洁,湿漉漉的。雨停的时候,空中迷蒙起来,雾从天上低垂下来,把小山丘包裹着。
年轻人都在城里打拼,镇子里留着老人和小孩子。临近除夕夜的几天,年轻人才陆续地回了老家,狭窄的路边停满各式的轿车,这时候小镇就热闹开了。
镇上住着一个抗美援朝的老战士,还有一个从汉城回来的老军医。老军医在镇上开着一家诊所,我小的时候感冒发烧嗓子难受都是找他看病。他姓孙,孙医生可好了。我记得以前嗓子发炎了,他狠狠地朝我屁股来了一针,说:“你就多吃点糖,多吃糖就能好了。”我妈可是管着我不让我吃的。
孙医生近年来岁数大了,不再守着诊所了。我放假回家走过公园的时候,常会看到这两个老军人坐在太阳底下走象棋,两人手里都拿着拐杖,走棋的时候棋子敲得“啪啪”响。
我的性子比较稳,少有着急的时候。闲暇时间,慢慢品味生活,也是挺逍遥的。在上学的时候,走去教室上课我从来都不提早,每堂课总是踩点到教室。要说时间观念,我是有的,我可从来没有迟到过。
学院第四餐厅二楼有几张台球桌,下课了我偶尔会去打几局。若是人多没有位置,就和朋友走去学校外的台球厅。打台球不能着急,要慢,瞄好看好,出杆要稳。这个运动没有篮球足球那么野蛮,我比较喜欢。
在四餐厅一楼北面有一家奶茶店,打球累了就下楼坐着喝一杯咖啡。咖啡是用仿星巴克的杯子盛的,喝着心里也挺舒坦。
阳光正好,天空很蓝,时光走得不急,慢慢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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