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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里的硬头屎

清晨里的硬头屎

作者: 我爷爷就是割猪匠 | 来源:发表于2016-09-05 00:29 被阅读0次
    清晨里的硬头屎

    黎明里,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出现了一块白亮,但太阳还有好一会才能探出头来,我飞奔在这黑夜里,手里抓的是我上学期的语文书,你可能以为我在闻鸡起舞苦读,其实不是,我手里的语文只是被我胡乱撕下来的几篇书纸——我飞奔在去拉屎的途中!

       屋后是西边,要昂起头才能看到山顶,那时候我总觉得是我太矮了,看山顶的时候才会把帽子昂掉,但是后来我长成了大人后,每当看山顶时帽子还是会掉到身后,原来确实是山太高了。遇到晴天这个时候看山顶还会看到非常明亮的星星和下玄月嵌在山顶,现在回想起来美丽极了真是,可是那时候并没有这么觉得,除了经常能见着之外,最主要的是我在急走赶着送“急件”——拉晨屎!

       小时候家里太穷了,连猪圈粪坑口拉屎的遮帘都没有,大人们都在圈里解决,可是我不敢,我怕肥猪咬我,说是肥猪,却只有骨架子,在上半年他们都叫做架子猪,就是那时候完全可以不长肉,主人也不觉得没出息,所以这些家伙有点蹬鼻子上脸越发过分,毫不客气的真的就一点肉也不长,以至于看起来面目狰狞,让人心生恐惧,怕被咬被踩,所以我从没在猪圈里拉过,可是粪坑口又在大路上,等到我起床送件的时候,路上下地干活的的人已经开工了,担粪的,放牛的,割草的,砍柴的等等络绎不绝!源于人的羞耻感,自从上学后我就不好意思再在大路边的粪坑口蹲着解决大号了。

       于是隔壁幺公家的猪圈就成了我的最好选择,距离近不说,隐蔽性还很好,这无疑算得上是绝佳的送件地,也就是在里,我听见了幺公拉屎时那绵长又急切的喘息声。

       说是听见是因为他就在隔壁的猪圈里,里面是空的,并没有关猪,是他们家专用的“送急件”场所,我一个有素质的外人肯定不会去霸占别人的专间,所以我主动选择了粪坑口。

       有一种说法是人的睡眠随着人年纪的增长使大脑的衰老而减少,这个观点我没有能力去考证,但是我发现幺公和幺婆起来实在是早,这肯定有源于农民的勤劳和干农活的艰辛,每当我飞奔路过他们家门口的时候都会听柴火燃烧是发噼噼啪啪的炸裂声和间断的幺婆叫我叔们起床吃饭,而在煮饭之前之前,早已经把一大锅猪食煮的翻滚涨了,在黑夜里整个寨子都浸烟雾里。

       但是我管不了这些,我的屎们呼之欲出,它们虽然没有翅膀但是变硬了成熟了,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我而去,所以我一眨眼就奔到幺公家粪坑口,裤子一拔就开始了起床后做的第一件有意义的事。但急的只是那么几节硬头屎,到后面后就软绵绵爱出不出的了,意犹未决的搞得人十分不爽,所以我总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慢慢等待,也就是这样静下来,我才听了幺公多年的拉屎的‘喘息’。

       他就在我背后,一圈墙之隔,圈墙是木板隔成的,如果凑近了看还可以从缝隙看清楚里面,可是这个时候没心思这么做,倒不是因为臭,我要多说一句的是在老家拉屎一点也不臭,我们把屎拉在猪圈里拉在田野中拉在树林里,山风把一切臭的东西都净化去,让你拉得不那么难受,甚至是乐于享受!

       他快六十,但可能是年轻的时候啃过太多的树皮蕨根之类的难嚼食物,虽然不老,但是所有的牙齿因为使用过度所全部组团提前下岗回了老家了‘,张嘴一口光牙巴,以至于说话都不包气,声音由于口腔太空使脸上的肉产生震颤而发出颤音,同时也曾加了响度,由于这个原因,幺公在厕所‘叹息’就格外响亮:先是猛吸气,吸够了突然一下子憋住,在这个瞬间会有一点气回出来,由于气速快进而摩擦声带低沉短暂的叹息,叹息结束后就是长长的无声的憋气,直到体内储存的氧气消耗殆尽,在这个过程中由于用力憋死以及氧气使脸的颜色越来越深:先是黄,然后是红,到暗红,最后是白,这个时候由于严重缺氧,产生头昏目眩之感,眼前一黑,如果继续憋气就会昏倒,一头载在圈板上,但是自己的的身体自己十分了解,所以他从来没有栽到在圈板上过,如果有肯定全村都晓得了,对于无聊的人来说这绝对是很好的谈资,可能还会添油加醋的让我幺公载在自己的屎里面也可能的,幺公是万万不会让别人笑话自己的,所以在眼前开始变化的时候他立即松开喉部和口腔肌肉,出一口较长的气,像吹大的气球被一下子松了球口,这个时候体内氧气急缺,身体的本能使我们耸起肩扩大鼻孔狠狠的吸空气。这是完整的过程,然后是重复,而这个过程中最关键的就是憋死环节,把全身的力气的集中到肛门,如同一灯大师发功一阳指,那些由五颜六色的粮食转化而来的通体暗黄的大便被一节一节的排除他的身体,然后准确无误的由圈板缝隙鱼贯而下,如同一群奥运跳水王子们以美妙身姿入水,只是遗憾的是溅起的并不是白色的水花,而是让青绿色暗黑粪水荡漾。

       对于人一生而言最难的事也许就数吃了,他们那代人痛苦的是没东西吃,我奶奶告诉我她婆婆妈也就是我老祖常常泪眼婆娑的讲我爷爷都是大小伙子了,可是由于吃了太多太久的蕨根而拉不出屎痛苦得哭成泪人,我老祖没办法,最后她只得让我爷爷撅起屁眼儿帮他用发簪在肛门里一点一点的撬。我幺公肯定也吃过很多蕨根子,那些年拉的痛苦让人深感生活的残酷,于我们则是选择多起来带来的迷茫,什么都吃腻了,不知道吃什么好,所以有一次我叔叔无意间说起想去挖蕨根来吃,我爷爷当时就火冒三丈一顿狂骂。

       当幺公经过长长的反复叹息后,那些一度让人一度满足的粮食后来成为大便带给人急切痛苦被解决了,他从容起身提起裤子以系上裤带,然后深深的长长吸一口早晨的新鲜空气,慢慢吐出气来,打开猪圈门,阔步走在清晨的温暖的阳光里。这时候我的屎也拉好了,不但如此,我还以拉屎的借口慢慢消磨了时间,成功推迟了去放牛时间,有时候我们会在猪圈的转角出迎面相遇,彼此相视一笑,我们都不说话。

       虽然我可以以拉屎的理由逃避一会儿要去放牛的事实,大人们是不会催得那么急的,但我也知趣,不敢太过分,所以快乐的向我家牛圈走去。幺公则几大步就消失在他家矮小的木门里,幺婆已经摆好饭了,等他一起吃饱了,好把粪坑里混着屎撅子的粪水往地里挑!对于那些如饥似渴的庄稼们来说,比起复合肥这美味不说,无毒无害还营养丰富!这是他们最好的营养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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