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炸土豆的嬢嬢暂时没在摊位上,别的几个摊位的大姐和嬢嬢们围过来。
看我等的久了,先招呼我坐下。
做肥肠粉的嬢嬢摊位上有桌子凳子。
一个有些泼辣的大姐招呼我过去,“四不四你要土豆?”用隆昌话有点“凶”的问我。
我突然有点怯,乖乖的说,“是。。。那个,我还要金针菇和韭菜”
“几串?”
“各一串”
“就一串?”
“嗯”
大姐骂骂咧咧开始点火,找土豆,准备佐料,这种牢骚搭配麻利手脚让人感觉热气腾腾。
土豆刚下锅,一个嬢嬢骑着车气喘吁吁过来,车头上挂着两袋豆腐干。
原来她才是摊主。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总是照应我,我每天下午都要去拿材料,早晨的不够新鲜,下午的才是刚出来的,韭菜也是。”
“你不来,我们都找不到你的东西放哪的”大姐继续发牢骚,但语气多了很多亲切。
嬢嬢开始用一根长筷子拨弄土豆,又多加几块进去,“这个小妹儿等久了,多给你炸点”。
其他嬢嬢和大姐也不走开,互相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都是用本地话,我能听懂一小半。
正值午饭和晚饭中间的空挡,市场没什么人,就土豆嬢嬢这里热闹。
我听的一知半解,一句也插不上,但也跟着一起乐开了花。
炸土豆很好吃。
(2)
和朋友坐了小巴,转了三轮车,去看她外婆。
外婆八十多了,精神很好,肤色透亮,从我们进小院就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仨一起坐在小院里摘菜。
狗儿凑过来想讨摸摸,热情无比。猫儿冷漠的看了看,叫了一声便走到门边去坐着。
外婆问:这是你同学哇?我还以为你要带男朋友回来呢!你是不是故意哄外婆开心?
然后问我:小妹子,你耍朋友了没?
接下来开始聊一些细细碎碎的家事。
院场边有一个鸡笼,几只小鸡在抢一片菜叶。远处的小山上有些雾气,初冬的天气灰蒙蒙的。
这是一个农家院落普通的下午,下着小雨,老人的叮嘱和孙女的嬉笑,踏踏实实“家”的感觉。
走的时候硬让我们装上几只土鸡蛋,“明早做糖蛋吃嘛!”
(3)
卖卤肉的大姐姐长得很美。
朋友在她摊子前面挑卤肉的时候,我一直在看她的脸。
等我们选好,她开始剁肉,我开始看她的刀。
当当当当当当,一气呵成,大小均匀,利落干脆。
听她说话,生活中应该也是这样的人,顿生好感。
看她行云流水一样装好肉和蘸汁,叮嘱一个小伙给我们真空抽好拿过来。
接着又麻利的扯下两个袋子,各抓一个鸡爪子递给我们。
“妹妹们,稍等一下嘛,尝尝嘛!”
我是习惯拒绝的。但她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到拒绝好像是一种失礼。
于是接过来,和朋友边啃边等,心里有些什么硬硬冷冷的东西融化了。
(4)
妹妹们,嬢嬢们,婆婆们,构成了我印象中四川隆昌的温度和颜色。
少不入蜀,或许正因为这样的生活感觉太让人流连。
老麻抄手,醪糟汤圆,炸土豆,肥肠粉,爆腰花之所以美味不仅仅是各色调料,更是因为做出这些的人,怀着一颗对生活喜气洋洋,不计较,不急躁的心。
她们对待人的热情,让人感觉天然如此,原本就该这样。
自此,才理解了有篇文章的观点:如果你抑郁的话,找几个四川朋友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