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罗哥似乎有一些附加光环,比如“保护神”、“吉祥物”之类的,他在家的时候总是比较安静,他一出门了就有贼上门。当然,这也不排除系统柿子拣软的捏,刻意给玩家增加游戏难度,让玩家的漫漫长夜不再寂寞的可能。
这一波强盗不仅人多势众,还装备精良,我从二楼床上爬起来扛着枪往门口跑的这一小会,防盗门已经摇摇欲坠,马上就要被撬开了。
我站在楼梯口就是一波压枪。
外面一阵骚动,撬门的举动也停下来了,但是似乎还没有撤退的打算。
虽然罗哥今天没带枪出门,所有子弹都在我这里,但是存货数量实在有限,我只能仔细听着撬门声,撬一下就点射一发,撬一下就点射一发,僵持了差不多有半个钟头。在子弹马上就要打完了,我已经做好拿斧头上二楼近身防守的时候,对面终于泄了气,退走了。
这一波把我吓得不轻,打退了之后我也睡不着了,干脆就张罗早饭吧。
“第二十九天”
罗哥按时归来,背了一大堆零零碎碎,勉强凑了10个格子的东西,除了一瓶药和一个绷带还值回了锯条价,其余的基本都是凑数的,比如说一个玩具熊,一把损坏的小手枪之类。
各自上床补觉,饱食状态还没过干净呢,中午再吃也一样。
“给,你吃这盒红烧牛肉的,我吃这盒豆豉鱼的。”我们俩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围着炉子,能吃饱的感觉就是好。
“昨天晚上又来贼了?”
“嗯,没什么事,我一开枪就跑了,这是手抖多打了几发。”
“哦。子弹快没了怎么办?”
“我刚刚听广播说(并没有),维和部队已经开进城了,估计不能再来贼了,战争也快结束了吧。”
“嗯。”
两个人都只顾着吃,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吃完打会牌吧。”
“好。”
简单料理了一下家务,我们俩开始组团打牌,打了半天小牌之后还对赌了一会德州扑克。期间两个小杀手的妈妈带着他们上门道谢,我接受了一罐咖啡之后光速欢送他们走了,罗哥还问我要不要喝点——凭良心说,这东西口感比茶差远了。没人喝,就放着吧。
天色暗了,这屋里光线也差,有点看不清牌了。
“时间差不多了,罗哥,你收拾收拾东西,今天还有趟路要跑。”
“嗯?”
“医药柜里的东西你清一下,拿着去趟医院,随便换点用不着的东西,直接捐了也行。”
“……好。其实前两天捐比较好吧?现在战争都快结束了。”
我看着莫名发作了悲天悯人情绪的罗哥,摇摇头,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他也没再多问,收拾了包裹就出门了。
果然一夜无事。
“第三十天”
我是很清楚今天晚上这个存档就会圆满完成的。虽然期间有一点不尽如人意的小出入,但是地图上能刷的支线任务差不多已经刷光了,也没有错杀一个好人,完美结局是跑不了的。
罗哥送药回来,似乎也觉察到了游戏即将结束,没着急去睡,就和我一起在沙发上窝着——昨天为了打牌方便,我们专门把它用余下的材料改造成了双人沙发。
我们相对无言地坐了好半天。
这次打破沉闷气氛的反而是罗哥,他一拍脑门,“哦,对了,这个给你。”
然后我就看着他像变魔术一样地从他的床板底下拿出一个熟悉的盒子,“made in China”的义乌五件套。
我心情一下变得极为复杂,脱口而出:“你就败家吧!”
叹了一口气,我抬头看着这个男人。
这个游戏里武力值最高,身手最好,长期被广大玩家用作屠刀和看门狗的男人。
他本可以有着更远大的前途。众所周知,有着北约支持的起义军是最后胜利的一方,哪怕他头脑简单,性情暴躁,混一个小军官也是易如反掌的事,而不是成为什么见鬼的社区领袖(听着就像是小黑帮的头头),或是在脱离了军队的保护之后死在某个危险区域、幸存之后死于吸毒或者被控谋杀入狱。
在此时,我有很多想说的话,但真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剧本已经定好了,我的罗曼先生是个NPC。
就这样吧,成为社区领袖就社区领袖吧,子曾经曰过: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特此与罗哥共勉。
我一边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一边接过了罗哥手里的盒子:“谢谢。”
这时,一段欢快的系统音乐伴随语音在我耳边响起:“恭喜玩家XXX,在游戏中取得了游戏人物的真挚友谊,收到了一份礼物,解锁了成就:你好,我的朋友~”
……这谁设计的,吓我一跳!
“咳咳,左右今天也没事做,咱们打牌打通宵吧。”
罗哥点点头,“行。”
我们一直愉快地打牌打到了傍晚,随着夜幕降临,整个世界逐渐淡化,消散在空气中——
呼,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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