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经历不好的事情,当我们面对人生中各种艰难险阻时,一般人的脑袋里肯定会出现“算了吧”“我不行吧”之类的话丧气话,我们会痛苦,会消极,会怨天尤人,这是人之常情。可是,亲爱的朋友,不要让这些思想长期占据你的头脑,你要记住,你的身体还有温度,你还在呼吸着空气,你还活着,你现在要做的是咬紧牙关,将眼前这座生活高山翻越过去,你要记住,山脊的对面就是山谷,雨后总会天晴。
A小姐是一个来自陕西贫困山村的女孩,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做销售员八年了,她初中没毕业后就进了社会,她做过餐厅的洗碗工,做过麦当劳的营业员,进过厂,也摆过地摊,做销售之前的五年时间里,她体会过各种职业。
A小姐因为刚出来社会年纪小曾上过不少当,厂长因为她年纪小,经验不多,学历不够,招她时将她算入了临时工,用学生价买了她这个劳动力,可是她做的事却和正式工一样多,享受的待遇却不如正式工,她懵懵懂懂也不敢和招聘专员说个“不”字。A小姐说她很后悔读书少,要是多读点书就好了,这样也不至于出到社会被人看不起。
在工厂工作三年,流水线的工作是枯燥的,在最好的年纪,她把青春奉献给了工厂,工厂宿舍在偏远的地带,在那里她有钱也没地花,就算是有地花,她也没钱,因为她上班每个月发的工钱必须定时的打给家里,她要养家。
A小姐和我聊天时,她是轻描淡写的这么说的:
“我们家很穷,穷到什么程度呢?”她笑了笑,“小时候过年家里没钱买菜,他们让我去隔壁邻居家的菜园子里偷菜。”
她说这话时,面上带着笑,我知道那是强颜欢笑,想知道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笑看眼睛就知道了,A君的眼睛里没有笑意。
A小姐是家里的老三,她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我第一次听说她有这么多兄弟姐妹时,很是吃惊,毕竟在8,90年代,计划生育特别严,我想A小姐家有这么多孩子,光是罚钱就够呛了吧。
“何止是罚钱!”她说,“小时候我妈都进了好几次局子。”
A小姐虽然有很多兄弟姐妹,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两个姐姐和她年龄相差大,不到十八就嫁人了,两个妹妹一个被送给了亲戚扶养,早就和她们家断了联系,还有一个则是刚出生就送了人,换来的钱用来支撑家庭。
A小姐的父母重男轻女,光是从生了五个孩子这点就可以看出来,可是A小姐对于父母重男轻女这点表示理解,她说:“农村人都这样,特别是我们那山区,女人要是不生个男孩就跟白白有了个子宫一样。”
A小姐说她讨厌贫穷,讨厌束缚,更讨厌工厂。所以后来她长大后,有了一点社会阅历就离开了工厂,跑到大城市做销售,她去过北京,住过潮湿阴冷的地下室;在深圳,为了省房租住在城郊结合部,每天坐一个多小时车去上班,她卖过保险,做过车模,她听说卖酒提成高就辞了客服去卖酒,她说“我不渴望爱情,我只渴望钱”。
这她说:“这么穷,为什么还要生这么多小孩?”
有一次A小姐看到一个报道,说的是一对年轻父母不听医生忠告,执意生下一个一生下来百分之六十概率会得脑瘫的婴儿,对于这个行为,外界人存在很多意见,有人说“这是母爱,爱的力量”也有人说“这是父母不负责的表现,这是对孩子不负责”关于这个话题,各种杂论纷纷。可是更多的人还是支持,因为那对父母真的太想要孩子了,母亲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差点抢救不过来,无论这中间过程有多感动,结果还是今人唏嘘,因为最后孩子生下来时,是一个脑瘫儿。
我在一旁看得发出阵阵感慨,“太可惜了!”
“这种父母根本不值得报道,脑瘫儿生下来这不是让他痛苦一生吗?”A小姐一点也没有同情的意思,她继续说,“这样的家庭,如果是富贵之家还好点,这么穷,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孩子的治疗费怎么办?”
她说得铿锵有力,她是用的理性的思维在探讨这个问题。
其实我也理解她,她的家庭不就和这个报道一样吗?为了一定生出个男孩,结果牺牲了两个妹妹,而且最后弄得家庭破裂,父母离婚,家里一天比一天贫穷。
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活得自信,活得漂亮,爱情遇到了,我会欣然接受它的到来,可是爱情迟迟不来,我也不会慌张,因为我没有男人依旧过得很好。
我认识A小姐的时候正是她青春年华最美好的年纪——27岁,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小个子,有着江南女孩的小巧灵动,眼睛很大,双眼皮特别明显,是那种欧式双眼皮,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割了双眼皮,她说没割,顶多做了面部抽脂——她的脸很小完全没必要去做抽脂。
A小姐喜欢跳舞和瑜伽,有一次我下班回来就看到她在客厅跳舞,还要拉着我一起跳,我摆摆手说我四肢不协调,小时候做早操都会被老师嫌弃,我各种推辞,于是她也放弃拉着我跳舞。
快要过年时,A小姐突然跟我说她要回陕西,她妹妹就要结婚了,她必须回去,虽然他和她那个最小的妹妹没什么联系,可是毕竟是她妹妹,她们流着一样的血,即便她们现在的姓氏不同,甚至没人和她说“一定要来”这种话,但她觉得她妹结婚这种大事她一定要去。
A小姐回去了,一个星期后,我再次见到她时,她和我说她很高兴,那个男人长得不错,人看着老实巴交的,她很放心。我笑着调侃她说:“你是不是也该思考你的终身大事了,你妈肯定催婚了吧?”
“他们催婚也没用,我这种性格谁能受得了我,我还是一个人过比较好。”A小姐这么说道。
我虽然和A小姐相处不多——我和她做了不到三个月的室友,可是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她不做作,说话直接,不忸怩,无论是在我面前,还是在男生面前,都一样,这对于一个做了多年销售的人而言,是难能可贵的。
其实A小姐也谈过几次恋爱,有一次她差点就嫁给了一个广州本地人,她说她很爱那个男人,她的一切那个男人都知道,甚至她的银行卡里钱都给放在了男友那里和男友一块存入银行,那个男人曾许诺说会用那笔钱在广州买套房,然后她们会一起还房贷,她说她打拼多年,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然而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那个男人卷款跑了,跑得无影无踪。
A小姐说她那会真的想过去死,她觉得生活太艰难了,没有什么比活下去还要难的了,可是当她真的站在天台上,俯瞰楼底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时,她胆怯了,害怕了,直到那一刻她的心狂乱跳动的时候,她的腿不断颤抖的时候,她发现:原来她没有想象中的不怕死。
我问她:“你会不会觉得老天不公?”
“不公又怎样,哪怕你现在骨折,身患癌症躺在床上,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你还不是得好好活着,其实每个人都贪生怕死。”
A小姐经历了太多,她出生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年少时不受父母宠爱,年轻时遇上渣男,可是A小姐照样每天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天会画精致的妆容,穿上漂亮便宜的淘宝货上班,她会不厌其烦的向别人推销产品,努力的生活。
她说:“我早已不期待人生后半段会有什么惊喜,我也不期待我人生中的另一半会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因为我本来也不优秀,现在我只想认认真真的生活,过好每一天。”
(原创真实故事)
今年她应该正好满三十了,现在估计在国内的某个地方也做着什么销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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