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上）

文/朴之语

我八岁那年和妈妈去看姥姥，一进门就看到我姥姥哭红了双眼，看到我们后，姥姥拉着我妈哭诉了起来，她前两天听邻居说，素琴被老公虐待还关了起来，让我妈妈陪着她去看看。

我姥姥早年做过奶娘，因为那时候孩子多家里穷。我四舅一岁那年，有个县里的小领导抱着女儿下乡，到处打听想找个奶娘。

邻居带着那个领导来找我姥姥。姥姥看着那个饿的哇哇直哭的女娃，不忍心拒绝，抱过女娃让她饱饱地了吃一顿奶。

那领导一看孩子不排斥姥姥，女娃还吃的很好，就好说歹说要我姥姥给素琴当奶娘，我姥姥只好应下了这份差事。

一晃六年过去了，素琴六岁了他父亲准备接她回去，我姥姥哭天抹泪的不舍得放手。无奈人家毕竟是亲生父母只好妥协。

素琴走后我姥姥整夜整夜睡不着，在院子里不停的转悠走来走去，几天下来人就瘦了一圈。好说歹说央求我姥爷带她去探望素琴。

正在我姥爷为难要不要去的时候，素琴回来了，他父亲说家里出了些事儿素琴还得继续在这里呆着，没想到这一呆就再也没回去。

我随着妈妈和姥姥去了素琴出嫁后的那个家。

我们刚踏进这个小院儿，一位老妇人迎了出来，满脸堆笑亲家长亲家短的很是热情。

我妈妈和姥姥提着的心放下了，看着这样的婆婆不会太为难素琴吧！可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谁都不会想到这笑容的后面是多么的恶毒。

吃过午饭时没看到素琴，我姥姥问起了情况，婆婆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我妈妈觉得怎么着也要见到人才放心。

婆婆一看实在瞒不过去了，就说素琴病了是精神病，我姥姥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疯了呢？婆婆就说了一大堆素琴的不好，我妈妈大概理出一点头绪，那就是素琴是因为生了个女孩儿，孩子死了她疯了！

婆婆一看我妈妈和姥姥不见到人不罢休，干脆说出了素琴的下落，原来她被关在隔壁的房间里。

我妈妈和姥姥顾不上和婆婆理论，快步来到那被落锁的房门外，婆婆掏出钥匙打开锁，姥姥第一个走进去妈妈紧随其后，我听到姥姥大放悲声探头往里看去，只见姥姥和那个我不太熟悉的小姨素琴抱头痛哭着。

我妈妈也默默地抹着眼泪同时质问婆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那是一个人啊！怎么可以用铁链锁住？她犯了什么罪要这样对待她？”

我看到炕上铺着破旧的褥子，素琴坐在上面穿着单薄的衣服，两只脚腕上都有铁箍连着铁锁链，锁链从房顶垂下来悬空吊着两只脚，离炕有半尺多高。

至今我都想不明白，那家人为什么锁了素琴的脚不让她的脚着地？也许就是想折磨她吧！

我姥姥抱着素琴哭的昏天黑地：闺女啊你怎么就遭了这么大的罪？素琴也哭，但她的神智却是时好时坏，她嘴里念叨着：她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是她们把孩子按在盆里淹死得。

素琴说完又嘻嘻笑着，手里拿着一节很短的铁丝不停地去撬脚腕上的铁箍。

我姥姥和我妈妈再怎么悲伤，也无力说服那一家人，他们坚持说只要放开，素琴就会乱跑，只是把铁链放长了一点脚可以着地了。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我姥姥和妈妈她们跟本不懂用法律来帮素琴讨回公道。

我姥姥和妈妈当天没在她们家住，去了村里一户认识的人家住下，晚上听那家主人说起了素琴身上发生的一系列悲惨的遭遇。

（上集完）

素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