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晚上,七点里的某一时刻。
灰白色的天空下起牛毛细雨。此时,我站在老家大门口,感受这微风、空气、年味以及老家。
微风微冷,空气湿冷,吸几口,鼻腔冰凉。好冷。好在自己是棉袄加身,又有雪地靴的帮助,让我得以削弱风怪的血。
此刻,家家户户门口前的那块地,都被红红的火炮残渣,重新染了一个喜庆的红色。遗憾的是,今年依旧没在树与树之间挂上红红的灯笼。平日里,许多闭门的人家,此刻都敞开大门,迎接亲戚串门;许多空巢老人的家中,在这几天,子女成群地也都回来了。这就是年的气味。
老家,又是什么样?
亚热带地区的二月,很难飘雪,最多也只是雨中夹雪。这不免成为我的一个遗憾。但是,老家可不是冰冷遗憾的。
我家对面有一个稍大的烧烤铺子,有三个人招呼生意,他们是一家人,但事实上,这个镇上所有人都是一家的。
敞篷周围缠绕着像藤蔓一样的彩灯,她欢喜地爬到顶部,又轻松延伸到电线柱子上。黑了大半的天空,让彩灯分外耀眼,让氛围更加愉快。我看向那里,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烤烧烤的那三人,重复着抬头、低头的动作。一边制造美食,一边招待顾客。由于都是邻里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如小孩儿考试成绩都知道些许,所以话也就比城市的多了一炉的碳。
烧烤摊对面热闹的一家子,我喊姑公,姑婆,表叔,表叔娘,以及俩小孩的名字。他们一家六口,年轻的,外出挣钱;俩老人,在垫江带小孩儿。此时,他们一家都在门外呆着,仿佛偌大一个房子装不了他们六人和亲戚似的。
我家的邻居,是干烧电焊的,为此,我还找过借口:眼睛近视是看他烧电。喊他们二公,二婆,及一位初一学生的名字。他们不在大街上,他们回老家了。
最让我感触的自然也是最熟悉不过的外公一家。几乎每顿饭过后,都会有这样一幅画。我在门口那个视角,看到,一张斜放的凳子,一对父子。他们是外公,舅舅。我们两边都是女孩,他们太寂寞了……我瞅了几眼,他们多数时候是沉默的,偶尔谈几句。沉默时,他们看向前方,远方。一双是充满皱纹,祥和平静的眼,另一双是意气风发的眼。
我是一丝冷风,飘在街道上。路过热闹的烧烤摊,热闹的坝子,寂静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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